查出來居然已經燒到了39。5。聶青差點沒有背過氣去。聶青還記得自己小學班裡以前有個同學就是因爲燒到了40而把腦子燒壞了。
那個同學似乎每次考試都能考倒數第一,名次相當穩定。
要是自家的兔子因爲發燒而燒壞了什麼,自己可要鬱悶死。
早上還好好的,怎麼說燒就燒,還一下子燒這麼高的。
明明是第一次做纔會發燒啊。
唉,是自己做的太久了?還是因爲在浴室又要了一回?還是走的時候把窗戶開了,兔子受涼了?
聶青一邊胡思亂想,一邊堅持要住院。
“我們這邊病房本來就緊張,這個溫度在外面掛掛水就可以了,不用住院的。”
“那個,那個還是睡牀上吧。”聶青有些侷促。
急症的那位是個三十多歲的女醫生,上下看了看聶青,然後點點頭:“好吧。”
聶青抹了一下額頭。
辦住院手續,剛把楊陽送到病房,就碰到了一個熟人。聶青都有些後悔怎麼就堅持要住院了。
“聶總。”男人打着招呼,當看到病牀上的人的時候,顧不得儀態,直接衝了過去。
聶青也不甘落後:“林先生,兔子現在要休息,要是探病的話,明天趕早。”
對方眼睛一直注意着病牀上的人,不知道有沒有聽到聶青說話。
“林先生。”聶青忍了忍,終於忍不住了,把林峰給拉到了一邊,自己坐在了楊陽的旁邊。
“小楊,怎麼了?”
“高燒。”聶青頭也不回。心裡有些不爽:怎麼回事,這個林峰怎麼在這裡,上回就是因爲你,害得我誤會兔子了。你還真是無處不在啊。
“哦,還好。”林峰輕聲呢喃着。
什麼叫還好,高燒還好,你怎麼不去燒?
“峰哥。”一聲軟綿綿的聲音,雖然柔弱,但是還是可以聽出是個男生。
聶青這才注意到病房裡面還有別的病人,往隔壁牀上看去,見是一個長相頗是清秀的男孩,那水靈靈的大眼睛,有些像兔子。
呸!聶青恨不得剮自己一臉子,什麼叫像兔子。這世上再沒有誰能夠跟兔子一樣了。
自家的兔子是獨一無二的。
病牀上的兔子無意識地撅了撅嘴。小臉蛋紅撲撲的,像個蘋果一樣。只是是那種熟透的蘋果。
讓聶青看了一陣心疼。
隔壁牀上的男孩看上去不大,臉色蒼白,穿了一件病號服,大概已經住了有幾天了。牀的櫃子上放了一些畫畫的用具。
“小米,你醒了。”林峰又看了一眼楊陽,見楊陽還陷在沉睡中,來到了男孩的旁邊,坐了下來,幫着男孩坐起來。
“峰哥。”男孩又喚了一聲,兩隻大大的眼睛目不轉睛地盯着林峰,彷彿全世界就只有林峰一個人了。
林峰摸摸男孩的額頭,男孩的臉一下紅了,連着脖子也跟着粉了。
“好些了麼?”
“好多了,峰哥,今天,你,還住在這裡麼?”男孩說完,就低下了頭。
“嗯,是啊,我說過一直陪你到出院的。”林峰從隨手拎來到袋子裡取出一本書來,“小米,你看看這個書,我聽說買的人很多。”
小米接過書,只瞧了一眼,就裂開了一個大大的笑容,兩隻眼睛頓時亮亮的,小心地撫了撫書的封面。
過了良久,小米擡起頭來,看着林峰:“謝謝峰哥。”
“謝什麼。”
聶青看着兩個人,怎麼看怎麼覺得怪異。
這兩個人似乎有點不對勁。
大概是注意到了聶青的目光,林峰側過頭:“聶總,有事?”
“沒什麼。你今天住在這裡?”
“對。”林峰點了點頭,然後對聶青笑笑,“聶總要是忙的話就放心回去吧,小楊這邊我也會幫着照看的。”
“誰說我要回去的。”聶青叫囂起來,注意到自己有些失態,然後又壓低聲音說,“我也睡這裡。”
“峰哥?”小米看了看聶青,然後轉頭問幫自己削蘋果的林峰,“你們認識?”
“不熟。”
“不熟。”
兩人說完,相視一笑。
楊陽一會兒就醒了,兩個大眼睛迷茫地看了好一會兒病牀天花板,看了看聶青,正想說些什麼,就看到了林峰。
“學長。”楊陽叫了起來,差點把吊瓶給扯下來,他這一高興,卻沒有注意到聶青的臉又黑了幾分。
聶青心裡直打鼓:起來了居然不先叫老公,叫什麼八杆子打不到的什麼學長,等沒人的時候看我怎麼讓你知道我的厲害。
小米和楊陽不曉得怎麼回事,居然很是投緣。兩個人隔着一定的距離,相互半躺在牀上,時不時地說笑。
“小米,你會畫畫啊。”
“對啊,我從小就畫畫。”小米得意地從抽屜裡翻出一卷紙,在空中揚了揚,“這可都是我畫的哦。”
“哦。”楊陽急忙讓聶青過去取給自己看。
“我還想專升本到k大呢。”
“k大?”
小米大概不知道其實在這個病房的除了他之外,另外三個可都是k大的曾經或者現在的學生。
“我就在k大啊。”楊陽拍了拍牀,“你要考哪個專業啊?”
“啊,我想考廣告設計。你是k大的啊,你現在上大幾?”
聶青和林峰互相看了看,默契地跑到了外面的走道。
時間已經晚了,很多病房的門都已經關上了。護士臺那邊的小護士就只剩了一個埋着頭不知道在寫着什麼。
“聶總,其實我一直想和你聊聊,只是都沒有找到機會。”林峰遞給聶青一支菸。
聶青接過,湊過去借了個火。安靜中,兩個紅紅的火星一閃一閃的。
“你一直都喜歡兔子吧。”聶青慢慢地說,“兔子也很喜歡你。”
林峰狠狠地吸了一口:“聶總就是聶總,不過我們都知道兩個喜歡之間有太多的不同。”
“還沒有放下麼?”
林峰苦笑一聲:“這麼厲害的對手,我不放下都不行。”
聶青笑了,頭一次認真地看着眼前的這個男人,長得很出衆,年紀輕輕靠着自己的本事已經有了一番作爲。
其實他也只是一個喜歡兔子的男人而已。
突然想到了一句很酸的話:愛情就是在正確的時間遇上正確的人。
自己何其幸運,能夠跟兔子相遇,相知,相許。
自家的兔子被這麼優秀的人喜歡,自己到底是該高興還是不高興。聶青來不及想這個問題,慢慢吐出一個菸圈,低沉着聲音說:“有好久沒有抽菸了。”上一回大概是跟兔子出現了一些問題吧。
那還真得感謝身旁這個優秀的男人呢。
“是小楊不讓你抽吧?”林峰笑了笑,看上去還是有些苦澀,“小楊啊,總是隻注意旁的人。”
“你倒是說錯了,我抽菸從來都是心裡有事的時候。”
“這樣啊。”林峰側了側頭,透過走道,看向前方。
“兔子受的苦太多了,我只希望他每天都開心,沒想到這次因爲我的關係。”
林峰瞭然地看着聶青。伸手在聶青肩上拍了拍:“聶總,雖然年輕,可是還是要節制些,這個時間很容易,額,感冒。”
聶青有些窘迫,居然被煙嗆着了,咳了幾聲:“我,我知道。”
兩個人走進病房的時候,楊陽和小米還在交流着。
“啊,你一個社團都沒參加啊。”
“我沒時間呀,不過我倒知道幾個社團蠻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