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馬瞪大雙眼,快步走到耳室大廳的東南角,將瓷瓶放下,又從懷中取出了一根蠟燭。
咔擦!
他掏出打火機,先給自己點着了一根菸壓驚,隨後才點燃了蠟燭。
他將蠟燭傾斜過來,待蠟油滴落一些後,把蠟燭固定在了上面。
胡充此時也走了進來,他屈膝跪地,衝那棺材連磕了三個響頭道:“糉子爺爺,那些北熊國的野蠻人不懂禮數,叨擾到您。
我乃搬山道人胡充,今日只想取些財寶,萬望爺爺見諒。”
說罷,他便緩緩起身,用盲杖敲打起了這副青銅棺的四周,發出叮叮數聲脆響。
待將棺材全身都敲打過了一遍後,他這才安下心來,長出口氣,在心中感嘆道:“果然是漠北猴子,墓裡都這麼簡陋,不過只有玄關上有機關嘛……”
他冷笑着,旋即命令道:“老馬,開棺!”
“得嘞!”
老馬嘻笑一聲,從揹包裡掏出一根撬棍,開始撬起了這棺材板。
咔!咔!咔!
伴隨着老馬的撬動,棺板被緩緩打開,一陣屍體的腐臭之氣隨即傳了出來。
嗡嗡嗡!
隨之而來的,便是一陣嗡鳴聲。
“老大,有屍蹩!”
僅憑這幾聲嗡鳴,經驗老道的老馬便下了判斷,他從懷了取出兩根火摺子點着,順着剛纔被撬起的棺材板一角拋了進去。
隨後老馬又將撬棍抽出,任由火摺子在裡面燃燒着。
就在火摺子被投入進去的下一瞬,棺材之中的嗡鳴聲驟然激增,直吵得整間耳室內都是噪音。
然而,僅僅一分鐘後,這些噪音便弱了下去。
當老馬再次撬開棺材板時,棺材內部的表面,已經躺滿了半死不活的屍蹩。
老馬二話不說,伸出手臂將那些屍蹩一掃而空。
然而,屍蹩之下的東西,卻是令他大跌眼鏡。
“你看到什麼了?”
胡充見老馬呆愣在原地一動也不動,不禁皺起眉問道。
“大哥,這……這裡……”
“有什麼就直說!”
胡充急不可耐,乾脆快步走到了老馬身側,將頭探進到棺材內。
然而,這棺材內部躺着的人,卻是讓他也呆住了。
“怎……怎麼可能……”
胡充撫摸着那人被屍蹩啃咬得只剩下了半張的臉,儘管只是半張臉,但他依然能辨認出,這棺材中躺着的,也是個北熊國人!
他不可思議地將那北熊國人的屍體抱到一旁扔下,繼續朝這青銅棺中望去。
這棺材深達一米多,不可能只有一具北熊國人的屍體。
果不其然,當他回到青銅棺邊再度探頭進去看時,棺材內,竟又是一具北熊國人的屍體!
“大哥,怎麼會這樣啊……”
老馬的話音變得粗重了起來,語氣中也多出了幾分怯弱。
“少他媽的廢話,繼續搬!”
他猛朝老馬的後腦勺上打了一拳,老馬吃痛,伴隨着這一擊,他的精神隨之鎮定了下來。
他二話不說,就又伸手進去,將另一具北熊國人的屍體也搬了出來。
然而,當他搬離開這屍體,再次將頭探進去時,卻看到,這屍體之下的,依然是個北熊國人!
“渾蛋!”
胡充怒罵道,恰在他這一聲後,耳室東南角的蠟燭,滅了。
“大哥,怎麼辦?!”
老馬將那北熊國人的屍體放下後,焦急地問道。
然而,不等胡充回答他,耳室的一面牆後,便傳出了隆隆的聲響。
“快跑!”
胡充一招手,旋即也不去管老馬了,而是頭也不回地竄出了耳室。
“大哥,等等我!”
老馬焦急道,也要起身出去,但他腳下一哆嗦,腳步隨之慢了半拍。
不等老馬緩過神來,一柄寒光凜凜的長劍便已經架在了他的脖頸之上。
“爺……”
咔!
不等老馬說完,劍身便已斬下,而他的頭顱也隨之滑落在地。
直到頭顱滾落,他纔看清,一個手執青銅長劍、身高近兩米、身上佈滿彈孔的殭屍正踏過他的屍體,朝玄關外快步走去。
逃出耳室的胡充一路狂奔,直到跑得累了才停下。
“壞了,那瓷瓶還在耳室裡……”
他這才猛然想起,先前自己唯一搶到手的一件冥器還遺留在耳室之中,而剛纔自己一路跑過,周圍照例都是一些像銅人銅馬那樣根本帶不走的冥器。
“拼了!老子下一趟墓,折損了個兄弟,最後難不成還要空手而歸?”
想到此處,胡充不禁緊咬起牙關,將牙齒咬得咯咯直響。
他將手又探進揹包裡,取出兩個小塑料袋後,大步朝耳室折返了回去。
然而,不等他折返回耳室,只在半路上,他便與那手執青銅劍的殭屍迎面相遇。
殭屍面色慘白、儼然是一副漠北人的臉孔輪廓、一身盔甲寒光凜凜,他剛一見到胡充,便不由分說地提劍朝他的腦袋上劈去。
而胡充則是一把撕開其中一個塑料袋,將塑料袋中的黑色液體盡數朝那殭屍身上潑灑而去。
呲!
當這液體潑灑在殭屍身上時,由於有盔甲的庇護,他的身體大部分都沒什麼事。
然而,被潑中的面部與手,卻是如同被火燒了一般,皮膚止不住地皸裂開來,露出森森白骨。
臉上那原本就乾枯慘白的皮膚此時更是被腐蝕殆盡,整張臉都宛如骷髏一般。
“這黑狗血還是這麼靈驗啊,就算是你這大糉子,也不得不給老子死!”
胡充冷眼看着這不斷抽搐,青銅劍也滾落在地的殭屍,哈哈大笑。
緊接着,他又將另一個塑料袋打開,從中掏出一把糯米,就朝那殭屍的口中塞去。
砰!
殭屍擡手一拍,巨力之下,竟直接把胡充的手腕給拍骨折了。
“混蛋!”
他忍着痛,用牙咬起塑料袋,左手再次掏出一把糯米,朝那殭屍口中扔去。
啪!
又是一聲脆響過後,他扔出的糯米再次被打飛了。
隨後,胡充將塑料袋挪到嘴邊,用嘴含住了一口糯米,但那殭屍此時,卻已經來到了他的面前。
雖然青銅劍已不在手中,但他還是像提起一隻小雞仔似的,將胡充給提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