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君,我們絕對不能坐以待斃,秦軍善泳者不多,水上交戰是我們唯一的勝算!”西甌營地中,一個衣着火辣的少女攔着一個老者極力進言道。
“我說了,幾十萬秦軍絕對不是我們能夠正面相抗的,等到他們在各個部族的騷擾下糧食短缺了,就自然會退卻。”然而面對女兒的要求,這老者卻是極不耐煩的擺了擺手。
秦軍不善水性他知道,然而那也得爲考慮下秦軍的數量,若是數量相差不大,自然可以在水上決一勝負,可是秦軍足足有四十萬之衆,實在讓他提不起勇氣去和秦軍正面交戰。
現在他只希望自己在鬱水和溱水交匯處構築的那些工事能夠成功的擋住秦軍前進的步伐。
至於主動出擊,他想都沒有想過。
和秦軍鬥了這麼多年了,若是他動不動就率着軍隊去和秦軍主力試試身手,恐怕這會南越人早就死乾淨了。
多年的鬥爭經驗,讓他的一切決策都是以小心謹慎爲主。
“父君,我南越人雖然善泳,然而一路上的那些部落又有哪個有足夠的船隻去劫持秦軍水上糧道!
而且秦軍竟然敢用水路運糧,就定然有所準備,說不定沿江兩側此刻已經駐紮上了秦軍。
我們將希望寄託在那些部族手裡,但是那些部族在山林裡呆的好好的,未必會爲了我們去和秦軍起衝突。
依女兒來看,只有集中全部力量,利用我們善泳的優勢,打秦軍一個措手不及,只有把秦軍打疼了,我們西甌纔有繼續存在的可能。
也只有讓其餘的部族看到我們的勝利,他們纔有膽量走出叢林去招惹秦軍糧道。”
聽完自己女兒的理由,這老者遲疑了一會,然而只是片刻的遲疑,多年以來形成的固有意識還是佔據了優勢。
“吾意已決,寧兒莫要多說!”這老者堅定地說到:“來人,帶女君回去歇息,沒有我的允許,絕不得讓女君走出營地!”
“父君!這是我們唯一的機會,一旦秦軍上岸就一切都完了!父君……父君……”直到女子被兩名哭喪着臉的侍衛架出去良遠,依然能夠聽到她的呼喊聲音傳來。
奉命看管女君可不是一件好差事,不但不能打而且打不過,這一頓揍只能是挨着了。
這兩人便是西甌君呂嘉和他的女兒呂寧。
想到自己這個女兒,呂嘉也是一臉的愁容,自己已經年過不惑,然而膝下卻是隻有這一個女兒。
因爲沒有男丁的緣故,從小便將這個女兒當男孩子養,教她舞刀弄槍的。
而女兒在自己培養下也是練就了一身好武藝,而且還親手訓練了一支精銳的水鬼部隊,堪稱自己的王牌之一。
然而女兒這長成了終於成了他的一樁心病,女兒長得的倒是婀娜多姿,哪怕尋遍整個南越也找不到出幾個能夠與之媲美的。
南越百族想要求娶她的年輕俊彥,沒有八百也有一千,自己也有打算爲自己的女兒尋一個如意郎君,到時候好繼承自己的西甌君位。
然而那些前來求親的小夥子基本上都是豎着進來,橫着出去,有幾個嚴重點的甚至胳膊腿都斷了。
由此女兒母老虎的名聲也算是傳出去了,這兩年竟然連個敢於過來求親的都沒有了。
眼瞅着女兒就要砸自己的手裡,呂嘉只得降低要求,計劃着在自己的族中尋摸個不錯的小夥子,將女兒許配給他。
然而剛和女兒一透底,第二天那小夥子家裡差點辦了喪事。
如此一來,哪怕在自己族中,自己的女兒也成了小夥子們談之色變的角色。
呂嘉每看中一個,和人家一溝通對方都立即將頭搖的的跟撥浪鼓似的,哪怕以日後的西甌君位爲誘餌都不行。
君位雖然誘人,女君也長得賊漂亮,但是所有的一切都得有命去享受纔可以,女君可是放出過話來,答應這門婚事也不是不可以,她已經做好了婚禮當天喪偶的準備。
呂嘉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捋了捋有些疼痛的額頭。
這都是什麼事,自己的堂堂西甌君的閨女都嫁不出去!造孽啊!
將女兒的事暫且放下,呂嘉把精力先放在了眼前的危機上。
雖然已經抽調了各個部落的精銳來協助防守,也安排了沿江各個部落適時騷擾秦軍的後路。
然而一向小心謹慎的呂嘉卻依然有些放不下心來。
“來人,取紙筆來!”呂嘉吩咐道。
不多時呂嘉便寫好了一封信件吩咐道:“着即送往甌雒國去,不可耽擱。”
南越百族最強的兩個便是西甌和甌雒,相較而言甌雒更加強盛一些。
若是甌雒肯出兵相助,那麼自己的勝算就更大了一些。
呂嘉覺得自己在信中給甌雒承諾的好處足以打動甌雒王,在信中他不但承諾了每年向甌雒提供一萬石稻米,更是把西部兩族一直有爭議的一塊區域送與了甌雒。
其實,呂嘉派人送出的信件已經是第二稿了,在第一稿中呂嘉加上了將自己愛女嫁給杜泮之孫的意思。
然而想了又想,實在是擔心自己的女兒在南越的名氣,會因此讓杜泮望而卻步。
爲了減少杜泮的顧慮,呂嘉只能是忍痛去掉了這一條。
造孽啊!
入夜,在佈置好了必要的巡查之後,勞累了一天的呂嘉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然而剛睡一會,呂嘉便被侍從急促的呼喊聲叫起。
“何事驚慌!”呂嘉從牀上爬起來沒好氣的問道。
任誰剛剛睡下就被叫起,恐怕心情都不會好到哪裡去。
“主君,大事不好了,女君不見了!”這侍衛心急火燎的說道。
雖然女君“惡名在外”然而主君對她的溺愛是每個人都知道,這侍衛原本是與白日裡負責看管女君的其中一名侍衛有舊,想過去看看他的“傷勢”如何,順便去送點藥膏。
要知道看管女君,也就意味着需要當她的沙包,不受點傷實在說不過去。
然而一看之下,卻是大吃一驚,只見幾名負責看管女君的侍衛都已經被打暈倒在了地上。
至於女君下手可能有些重,有幾個侍衛潑了兩盆水還不省人事,已經不重要,重要的是女君不見了,在這個時候可是天大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