願望總是很美好的,現實卻總是很殘酷的。
想要獲得獎勵,必須付出代價。
豱獸想要輕而易舉的拿下楊經天,並且毀其身,食其腦。這種想法很美妙,但是事實並不會如它所願。
若是楊經天能夠這麼容易對付,那他就不是楊經天了。豱獸只不過抓住了獲勝的一絲機會,乘隙偷襲得手而已,至於其他的,它真的想多了。
所以犀利的犄角,堪堪刺破楊經天肚腹上的皮膚,便被楊經天雙手一把抓住犄角。而後,便再難進入一絲一毫了。
別說攪爛楊經天的肚腸,就連楊經天腹上的肌肉,也不過稍微戳出了兩個洞孔而已。
血確實是出來了,但是卻不過點點而已,皮肉之傷,絕無大礙。
反而是豱獸自己,兩個犄角被楊經天緊緊抓住,它腦袋不便使力,無法躲開。往後拉,被楊經天死死拉住犄角,往前頂,又被楊經天用力摁住,只好左右搖擺,但是它脖子上的力氣不如楊經天手臂上的力道強。左右都掙脫不得。
楊經天因禍得福,制住了豱獸,於是用力將手再往下摁,將豱獸的頭臉摁入泥土之中,兩個前蹄,也跪在了地上。於是楊經天反身跨-騎在豱獸的身上。
豱獸被楊經天騎住,原本它被制住,心中焦躁不堪,這回反被楊經天騎跨。須知馬鹿驢羊之輩,最善奔跑,但是卻不能負重,負重奔跑,便要拉慢了速度。奔跑,乃是此類牲畜逃命的根本,速度一慢,便會被天敵擒獲,成爲其口中餐,腹中食。故而此類牲畜,最忌諱身上被東西騎跨壓制。
豱獸,本身便是鹿羊混交出的雜種,又吸取了死去的牛和野豬的怨靈,故而頭上生牛角,嘴裡長獠牙。但是這獸類終究是鹿羊之性。最恨人騎跨於背上。
楊經天往它背上一坐,它便惱了,發起瘋來,居然兩隻前蹄,硬生生立了起來,而後再地上,空中,亂蹦亂跳,要將楊經天給顛覆下來。
楊經天也沒想到這東西居然會如此勇武,一個不小心,被那豱獸從背上給甩了下來。
豱獸背上輕鬆了,這才長吁一口氣,而後便要找尋對手的蹤跡。
楊經天心中急切草無雙,十分掛念她的安慰,哪裡願意在這裡跟這隻妖獸糾纏。
速戰速決!
楊經天根本不給這豱獸機會,被它甩下背來,立刻撐着下墜之勢,飛轉到豱獸的肚腹之下,猛地上衝,一雙手成利爪之狀,聚集道氣,直抓那豱獸的肚腹。
等豱獸發覺了這迅猛一擊,已然晚了,它腹部的皮毛,早被楊經天剛勁有力成爪的鐵手抓住,而且指力透過皮肉,直達其內臟處。
豱獸一聲尖叫,就要掙扎。楊經天哪裡還會給它機會,雙手往兩邊一開,活生生給那豱獸開了膛,腹中的五臟六腑,肚腸肝肺,嘩啦啦一齊被扯了出來。可憐這豱獸痛的眼淚都來不及流,就要被弄死了。
楊經天若不是急着要救草無雙,也不會下此狠手,但是那豱獸被開膛之後,居然還有些生氣,居然沒有死絕。楊經天一把將這獸妖丟在地上,再也不去管它,自顧自的尋找了草無雙鑽進去的那個大地洞,也跟着摸了進去。
地洞內十分狹窄,草無雙從那洞口鑽入,而後便只能匍匐着前行,如同一條蛇一般,順着洞道蜿蜒。好在她自小便生長在洞穴之中,練就了在暗處能夠視物的本事,故而雖然已經不太適應,但是依舊能夠在洞中摸索前行,也能知道前頭到底是什麼地方。
但是她身子朝着斜下方一直爬了許久,都沒有到底,洞道里頭,四壁都是混亂的土質,彎曲變化,毫無章法可言,不似九宮八卦洞,暗合天機之位。
草無雙知道這洞定然是那大蜥蜴挖出來的進出洞道,不知道在前頭,可有什麼變化。
果然,爬到極深的地方,草無雙前頭的洞穴開始分叉,她進入洞中,左右旋轉,早分不清了裡頭的方位,哪裡知道哪個洞離那巨蜥下來的地洞更近些。
於是草無雙估摸着,就往左手邊的洞穴爬去,又爬了一陣,洞穴居然開始轉向上方延伸,草無雙覺得奇怪,這洞道怎麼就這麼轉向上頭了,她不解其中的原因,但是一直往前攀爬,爬着趴着,忽然感覺前方有東西在往下爬動,那模樣比她還要艱難。
草無雙依稀覺得那東西體型不小,於是趴着不動,靜靜等着那東西過來。那東西似乎也發現了她在那逡巡了半日,居然側着身子,在前方不遠處緩緩消失了。
草無雙見此情形,有些害怕,心底無端端的覺得有些恐懼起來,那東西怎麼趴着趴着,就那麼着消失不見了?若是金皮巨蜥爬過來,和她惡鬥一場,倒還不怕,這突然冒出來,如同幽靈般的東西,可真叫人頭皮發麻。
草無雙定了定神,對自己說道:“我也算個小小地仙了,豈能害怕這些鬼怪之流,都快要去對陣妖王魔尊的人了,若是連這個都害怕,那可真是丟人的很。”
想到此處,草無雙鼓起勇氣,繼續往前攀爬,爬到那東西消失的地方,仔細一看,她都差點要笑了出來。
原來那東西消失的地方,又是一個三岔道口,只不過草無雙所在的地方,是分支中的一根分叉,而那東西,朝另一個分叉爬了出去。在洞內看不清楚的草無雙看來,那東西就好像是慢慢的消失了一般。
草無雙爬到那分叉口處,仔細看了看那分叉的另一個洞道,似曾相識。但是又不能確定是不是來過。剛纔那東西從另一條洞爬了進去,那東西看起來不像金皮巨蜥,故而草無雙也懶得去管,心道:“我還是一直往前爬去再說。”
她順着適才那東西爬下來的路,一直往上攀爬,洞道越來越陡峭,到了後來,居然是垂直向上的,草無雙用力腳蹬着洞壁,死命往上頭爬去,總想着那金皮巨蜥就在上頭,要趕上去殺了那巨蜥,爲義父報仇。
但是最後草無雙還是沒有碰見巨蜥,卻發現自己,依然從洞口爬了出來,四處看看,這洞口居然那就是自己下去時的洞口。
草無雙當時就愣在那裡,原來這洞內居然有個環形的結構,自己爬了個圈,又爬回來了。那楊經天呢?草無雙四處看看,只見豱獸奄奄一息的躺在地上,卻沒了楊經天的影子。
草無雙站起身來,四處轉了轉,都找不到人,急的不知如何是好,她以爲楊經天被那豱獸給害了,於是過去看,那豱獸好端端的躺在那裡,只有出的氣,卻沒有進的氣,想來沒法子害人。這東西剛出來的時候,貌似十分強悍,卻終究是不是楊經天的對手。但是,楊經天到底到哪裡去了呢?”
草無雙想要離去,尋找楊經天,但是又怕楊經天還在此地,自己不敢冒然離開。此外,好不容易來到自己成長的地方,還沒有達到目的,找到義父的遺骸,怎麼能忍心離去。若說楊經天他們四人,來此地的重任是尋找蟠龍伏魔棍,這是他們的宿命,那自己的宿命是什麼呢?若要她自己選,一定是回來找尋義父的屍骸,並且替義父報仇,了卻一個心願。
而今這些事情都有了頭緒,近在眼前的事情,怎麼能不去做。所以草無雙捨不得就走。但是楊經天的消失,卻叫她心慌意亂。她不怕死,但是卻怕失去楊經天。莫名的發自心底裡的害怕。
所以草無雙只得在那片滿是坑窪地洞的空地上漫無目的失魂落魄的走來走去,躺在地上的豱獸,倒是呼吸由急促轉爲了均勻。
就在草無雙失去了方寸之時,忽然聽見自己爬了一圈的大洞穴裡,有了動靜,她有些心驚,又有些期望。期望那是楊經天,或者至少是那金皮巨蜥爬了出來。
那動靜越來越響,看樣子是爬到洞口附近了。
草無雙十分緊張,她道氣聚於雙手,一雙纖纖玉手捏成一個粉拳,粉拳上聚集了強大的道氣,是可以殺人的。
她緩緩走到哪地洞前,蹲守在一旁,卻不敢探頭往裡頭看,怕是敵人,會偷襲。
正當她蹲守之時,忽然洞道內的東西,一躍而出,一個影子竄了出來,草無雙見狀,下意識的居然一拳出手,打了過去。這一拳夾雜着道氣,凌厲無比。
但是這一拳卻被人牢牢握在掌中,只聽一個熟悉又親切無比的聲音笑道,“可不能再被你弄傷了。”
草無雙定睛一看,不是楊經天還能有誰。
她激動無比,不顧一切的撲到楊經天懷中,語無倫次的道:“你沒走,真好,你還在,我沒傷到你吧,你到哪去了,回來就好了”
楊經天拍拍草無雙的背脊,笑着安慰道:“原來這洞道里頭,是一個套索似的環形,想來你也知道了,我們趴着趴着就錯過了。不過,我要告訴你一個好消息,我在那套索中爬行的時候,發現了一個側洞,通往另一個不一樣的通道,但是我追蹤着你爬行的痕跡往前走,就沒有到那另一個洞道里去。”
草無雙聽了這話,十分驚喜,適才她再洞中爬行的時候,只顧着一路向前,以爲能到一個不一樣的地方,誰知道卻走了個環形,回到地面,這回聽說環形洞道里面,還別有洞天,草無雙豈能不開心,不興奮。
“快走,快走,我們快進去看看。”草無雙興奮的就差沒有蹦起來。
“好,我再前頭,你緊跟着我。”說完,楊經天反身又鑽入那地面的大洞之中,草無雙也跟着進了那洞道。
地面上只剩下豱獸在那裡靜靜的躺着,但是豱獸並不是在慢慢的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