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三章
拾掇好了衣裳，白輕袖深吸了口氣，卻發現空氣裡都是那股令人作嘔的噁心味道他皺皺眉頭，掀開簾子走了出去。
老鴇子好正在那裡招待客人，見他出來，板下臉來怒斥他：“還不快去門口迎客？做龜奴的沒個龜奴樣！還當自己是大爺那？”
白輕袖點了點頭，瑟縮着腦袋走了出去，不願去聽周圍那些淫聲豔語。
他走到門口的時候和往常一樣開始迎客。遇見穿着華麗衣裳的就叫聲爺，遇見衣衫襤褸的就不給好臉色看，遇上討飯的要一腳踹開……
或許有人會問他爲什麼會當龜奴。其實他也不知道，據老鴇子說他娘也是樓裡的清倌，生下他後就難產去世了。老鴇子硬說他虧了她一大筆錢財，就把他弄來做龜奴了。他也不是沒想過要找別的行業，只是他們知道他是龜奴後看他的眼神太過鄙夷，就好像那個姓何一樣，他們這些人覺得自己高高在上，所以也總是喜歡把別人踩在腳下……
這一天，外頭下了傾盆大雨。老鴇子似乎心情很不好，就惡狠狠的說道：“你且在外頭站着吧！”
她一直對他不好，或許是因爲她知道，他已經習慣不去反抗了。
他就這麼在雨裡站着，雨水淋溼了他身上的衣裳，把他的髮髻也弄亂了，劉海一縷一縷的耷拉在額頭前，同他的臉色一樣，空洞且毫無生機……
他在雨裡站了很久，也可能是這雨水太冷，冷的讓他以爲自己快要死掉……
突然，他感覺不到頭上有雨水落下了，他擡頭看了一眼又立馬垂下眉目來，他的聲音輕的像是從喉嚨裡發出來的，他說：“你怎麼在這裡？”
祁白挑挑眉頭：“你所謂急事就是這個？”
白輕袖只是笑：“如果你也覺得龜奴很噁心的話，你可以現在就走……”
祁白嘆了口氣，把雨傘扔開，他的衣裳也瞬間都被打溼了。
他說：“一場雨就足夠毀滅你的全部嗎？那你還真是可憐……”
白輕袖一愣，不知如何作答。
祁白又道：“你沒有錯。全是他們的錯，是他們把你的自尊都踩在腳下的，而且，是一次又一次……”
白輕袖還是不說話，他不明白他要做什麼。
祁白弓身把傘撿起來，又道：“外面還在下雨。現在，我給你一把傘，你要不要由你決定……”
白輕袖淡淡一笑，接過那把傘，道：“如今我死都不怕，還怕什麼？告訴我，你想讓我幫你什麼？”
祁文一甩袖子，抖落滿身的雨水，白輕袖聽見他聲色朗朗：“我要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