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空曠的房間內,有着一排乾淨規整的小牀,位置靠在中間的牀上坐立着一個抱成一團的少女,在瑟瑟發抖。而她身邊卻是一幫用着相同的且沒有一絲變化的睡姿入睡的孩子們,連呼吸的頻率都如此相似。
看着如此陌生而又熟悉的環境,少女感覺整片世界好像只有她還是“活着的”。想到這裡,不知道窩了多久的少女,突然擡起了頭,睜開了哭的有些發腫的雙眼環視了一遍四周,想起方纔夢中鏡子裡的自己,突然堅定的在心裡對自己說道,“我要活下去,像人一樣。”
平復了自己情緒的少女,模仿着周圍孩子們的動作向牀上躺了下去,也許因爲這一天太過刺激,緊繃的神經發出亢奮的信號,讓自己無法再次入睡,在牀上想要翻來覆去的少女想到周圍的異常,硬生生的止住自己躁動不安的身體,只是那亢奮的大腦高速運轉起來,白天發生的一切像是放電影般在腦海裡一遍遍的播放,從正常的速度,到最後的快進,再到最後飛速流動,直到畫面定格在鏡中的少女發出那包含着鮮血的嘶啞微笑。少女腦海裡的時間像是停止了一般,直到一切慢慢化爲虛無。
一雙在漆黑的夜裡散發着暗淡綠光的眼睛,透過大門上鑲嵌的隔窗靜靜地注視着臥室內的少女,中年女子嘴角掛着一絲陰冷的微笑靜靜地觀賞完了少女在牀上的整段表演,像是增加了些許期待似的,眼睛的綠色更加通透了。隨着少女的呼吸逐漸跟上其他孩子的步伐,中年女子才轉身邁着她那肉色絲襪下的黑色高跟鞋走了回去,走廊裡充滿了“噠噠噠”的清脆聲音。
隨着中年女子的離去,少女像是事先知道中年女子在門外後,再次睜開了雙眼,只是這一次,雙眼卻說不出的漆黑,重複着那句:“我要活下去,像人一樣”。只是再次從少女嘴裡說出的話語彷彿冷的讓周邊的空氣下降了幾度,如同這句話的本來意思是:“我要活下去,你們都得死”一般冷冽。說完便再次閉上眼睛,一切都再次會歸於平靜。
次日,中年女子走到孩子們的臥室門前,像是施了魔法般,孩子們依次睜眼,穿衣服,起身去洗漱,然後再次走到牀前,如同木偶般的站着,等待下一步的指令。而少女也跟隨着他人一起行動起來,最後停留在自己的牀邊,只是這時睜開雙眼的少女,像是周身的孩子一樣,沒有了自己的意識般如同木偶跟隨着指令行動,只是那漆黑的瞳孔在這羣孩子之中顯得如此突兀。
門前的中年女子注視着人羣中的少女,竟有一種淡淡的欣喜,如同看到了一種新的可能一般,慢慢踱步到少女身前。隨着中年女子的接近,周圍的孩子們的心跳竟隨着女子高跟鞋踏落的聲音節奏重合起來,像是想要證明什麼,舔了舔猩紅的舌頭,輕撫起少女脖頸的大動脈,那雙眼睛死死盯着少女那漆黑的瞳孔,看着沒有一絲波動的眸子,中年女子漸漸失去了興趣,擺了擺那尖銳的指甲,隨手便劃破了少女的脖子,絲絲鮮血印了出來。
隨即中年女子向臥室的門走去,臨出門口還回頭望了望依然面無表情任由血液流淌的少女,便走了出去,牀邊的孩子們有序的排成了一隊,跟隨在中年女子身後一米處。
走廊揚起輕柔的風,吹起走在中間位置少女的髮絲,像是故意在幫助少女一般,面頰一側的一縷髮絲貼合在少女流血的位置,粘連起來,隨着血液的風乾,那縷髮絲便於傷口凝固在一起,便止住了鮮血,此時的少女面色蒼白的可怕,只是那眼漆黑如故。
面前領路的中年女子走進一間陳設簡單卻不失華貴的大廳之中,停留在大廳中央的木質的歐式長條桌前,環顧了一圈周圍牆壁上的掛畫,每一張掛畫上都有着一個女子,有的裝扮的清麗脫俗,有的裝扮的妖豔媚俗,有的卻又大方可人,但女子細看卻爲同一個女子,和桌子前的中年女子有幾分相像。
隨着中年女子的駐留,孩子們慢慢圍繞在長條桌的凳子前,統一看向面前的中年女子,眼裡冒出渴望的神色,像是已經等不及了般,渾身顫抖的厲害。
像是感受到了眼前孩子們的渴望,中年女子率先坐在長條桌的一端,像是得到了首肯,孩子們迫不及待的向座位涌去,依然如出一轍。
看到孩子們都入了座,中年女子便拍了拍手,隨着一聲輕響,從門口處進來了一排身着女僕裝的中年女人,手中端着一套銀製餐盤,上面放着一個蓋住了蓋子的湯碗,踱着輕盈的步伐走到長條桌的另一端,將手中的湯碗放在每個孩子們的面前,然後匆匆退去。
片刻後,大廳內又恢復了最初的安靜,長條桌旁的孩子們那如同野獸般的眼神死死地注視着面前的銀碗。依然沒有一個人行動,哪怕心情再怎麼迫切,竟如同意志堅定的軍人般等待着號令,隨着中年女人將自己面前的銀色湯蓋揭開後,周圍的孩子們像是得到的首肯般,一個接一個的將面前的湯碗掀開,露出其中翠綠的液體。所有的孩子嘴角都流出了晶瑩的液體,滴向面前的餐盤,中年女子像是厭惡的哼了一聲,孩子們竟整齊的去伸出舌頭舔起了自己面前的盤子,直到女子端起碗後一飲而盡,才如同被赦免了般,學着面前的領導者將翠綠的液體喝到肚子之中。
當液體進入身體的那刻起,每一個孩子面部都在抽動着,有的像是忍受着巨大的痛苦般攤在椅子上撕扯着自己,有的卻面若癲狂渾身顫動,有的卻瘋狂的抓撓着渾身上下。
而少女卻如同屍體般靜止不動,連呼吸都變得緩慢了很多,只是那眼睛卻緊緊的閉了起來。而那個第一個喝下的中年女子像是習慣了眼前的早餐一般,面部呈現出淡淡的紅潤之色。那雙眼向上輕微翻起,以及微張的小嘴,一種極大的滿足感充斥在整個大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