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客人

禪房中,冷明閉目盤腿而坐,雙手在身前擺成合子形,胸膛輕微起伏,嘴裡不停地念着水靈訣,一呼一吸,氣體循環堪稱完美,清幽色氣流順着口鼻,鑽入體內,四大武脈之一的黃脈略微舒張,化成武氣,流入肺腑間,溫養全身經脈。

稍時,冷明背後一股空靈之氣升騰,武氣修煉完成。此次武氣修煉誤打誤撞衝開了黃脈,可修煉所有黃階功法。

憑着新修的水靈訣與撼山拳以及以前的體術與劍術,冷明有萌發了修煉精靈劍舞的念頭,那可是他成名之技,共有三招二十一式,當年只完成了三分之一。

撫摸着旁邊的含沙劍,當年劍舞的情景仍是那麼清晰。

當冷明沉浸在劍舞情景時,禪房外傳來監寺和尚的聲音:“慧明,方丈請你去客廳!”

“哦。”冷明隨口一聲應了下來,拿起含沙劍便走出了禪房,隨着監寺和尚來到了客廳門前,恭敬敲敲門,裡面允許後,方纔推門而入。

水靈寺的這間客廳常年緊閉,從冷明入寺至今,尚未涉足這裡。客廳裡面很是寬敞,設施齊全,寺院其他地方沒有如此精美桌椅,一看就是寺院接待重要來賓的地方。

客廳裡的人也不少,坐於最上面的幾位,便是方丈與三位冷明從未見過的寺院長老。今天方丈衣着非常正式,袈裟上點綴七顆藍星,那是七星武將的象徵!

在四人左手下方,坐着寺院其他得道高僧,以及一些小有名氣的俗家弟子,有男有女。

另外一邊,坐着三個陌生人,想必他們便是方丈口中的客人。

俗家弟子,包括冷明,用一種疑惑的眼光投向坐在最中間的一位白袍老者。那老者面目慈祥,滿臉笑容,神采奕奕,舉止大方得體,眉宇間露出仙人之氣,不亞於方丈眉心佛光。冷明的視線下移,心裡猛然一顫,老者衣袍胸口上繡有蒼藍雄鷹圖,周圍圍繞着九顆藍星!

“九星武將!真是人不可貌相,放在皇城裡,少說也是一個護城將軍。”冷明暗暗吃驚,想不到民間除了方丈,還有此等高手,這老者的實力竟比方丈還高出兩星。

方丈就不多說了,沉隱於世,不介入世俗之爭,即使身負驚天武氣,也不會有人願意跟着他去剃光頭。

但老者就不一樣,世俗之人,如此等級的強者,定不是等閒之輩,綿裡藏針,笑裡藏刀。

老者身旁坐着兩名男子,二人身披黑袍,僅露出半個臉,年齡在二十歲左右。他們黑袍胸口同樣繡着蒼藍雄鷹,周圍圍繞着三顆紫星,這代表着他們的實力:三星武師!

看完眼前的三個陌生人,所有俗家弟子都臉色大變,難怪寺裡閉關修煉的三位長老提前出關壓陣。

“慧明師弟,你知道他們是什麼人嗎?”說這話的是水靈寺見多識廣的俗家大弟子,問天。

“還請問天師兄賜教。”

“看見他們黑袍胸口處的蒼藍雄鷹了麼?”

“看到了。”冷明之前就看到了那個特殊標誌,只不過被周圍的星星遮住了光芒,沒有太在意。

“蒼藍雄鷹是波風門的標誌!”

雖然冷明對外面的門派接觸不多,但波風門三字卻在歷代古籍資料中都出現過,風族掌管的劍派,劍技名震一方,然而波風門的門人狂傲,出門向來不帶劍,非常神秘,出去執行任務也是着黑袍,黑袍胸口繡有蒼藍雄鷹圖案。

“原來他們是波風門的人!”冷明暗暗吃驚。

波風門的小輩雖然狂傲,但在三位寺中長老面前,也只能以不變應萬變,要知道,若不是犯下萬千血債,像他們那樣的高手,怎麼會選擇遁入空門?

波風門自第一代門主創立,後世發展,已是這紫雲國一霸。然而現任門主,聶障卻沒有將波風門帶向輝煌,而是慢慢走下坡路,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自身實力不強,僅爲七星武師,遠不及十大執行官。

但是波風門的門人對他無比忠誠,誓死效勞,採集煉丹材料,爲聶障煉丹,嗑藥獲得強大實力,維繫波風門的內部統治。

大廳中,方丈與老者交談甚歡,一些俗家弟子圍在冷明周圍,說的不亦樂乎,但是廳中的氣氛依然很緊張。

“咳。”白袍老者輕咳一聲,站起身來對着方丈以佛家禮儀,微笑道:“師兄,此次前來,主要有事相求。”白袍老者,水靈寺方丈的師弟,現已還俗,姓聶名鐵,風族之人,波風門十大執行官之一。

“呵呵,師弟,有事請說便是,如果力所能及,老衲應該不會推辭。”方丈對眼前的這個師弟,多少有點陌生,無事不登三寶殿,既已還俗,想必所爲塵事,到底所爲何事,也不敢妄加揣測,所以也不敢把話說得太滿。

原來昨晚方丈口中的貴客是自己的師弟。

老者輕微一笑,說:“是,師兄。記得你當年和我說過,待我歸來之日,便將補天石交給我,還請師兄不要食言!”

三位長老及衆位高僧,面露難色,俗家弟子滿眼驚愕。這補天石可是神器,拇指之長,指甲蓋之寬,因補天石有九色,又稱九色石,有起死回生之效,每千年能用三次,除此之外,裡面還有某種神奇力量。

方丈想了想,說:“不錯,是有這麼回事。但是,我那時的原話是,等你歸來之日,經受住補天石的考驗時,便將它交給你。”

本以爲聶鐵修行回來,可以幫助寺院守護補天石,沒想到他居然厚顏無恥,索要補天石。

“這次,估計水靈寺有**煩了,盯上補天石的,可不只是波風門一家!”問天搖頭晃腦道。

問天的擔憂並無道理,皇城腳下,暗流涌動,各方勢力都在這裡建立了自己的據點,他們不爲天下,只爲皇城周圍三件神器,其中之一便是方丈手中的補天石。

方丈實力並不是太強,鎮守補天石的是那三位整年閉關修煉的長老,最大的歲數已經超過了兩個甲子,最小的也過了一個世紀,實力至今是個謎。

可就是這樣,長老們也經不起各大門派來回折騰,一旦他們倒下,水靈寺將會掀起一場腥風血雨,屆時,連皇城的禁衛軍也會過來湊湊熱鬧。

“師兄,你已經遁入空門,補天石是塵世之物,而我已經還俗,於情於理,你都應該把補天石交給我。”

那老者總是面帶笑意,但話裡多幾分強硬語氣,兩邊的小成男子閉目凝神,不苟言笑,一動不動,非常神秘。

“師弟,你錯了,我這有這麼多的俗家弟子,交給你,我答應,他們也不答應…”方丈此語一出,廳上俗家弟子紛紛響應,嚷着要拿接手補天石。

三位長老和諸位得道高僧,仍然默不作聲,任由俗家弟子吵鬧。

老者也不敢貿然出手,勝算太低了。

“呵呵,諸位稍停一會兒,聽老夫一言,塵世紛爭,爭奪最多的便是神器。試問,倘若你們接手補天石,拿什麼來守護它?”

全場吵鬧聲戛然而止,這又是一個問題。老者的話刺進在場所有人的心裡。

“這神器應該交給強者守護,這樣世界纔會安寧!”老者面帶微笑,語氣強硬,認爲他纔是這裡面的最強者,補天石應該交於他守護。

“不對!弱者拿到神器,就會變成強者,與強者分庭抗禮,世界平衡且安寧!反之,強者越強,弱者越弱,世界極不平衡,不平衡的世界又豈會安寧?”冷明厲聲反駁,語驚四座,方丈嘴角微微揚起。

“強者應該支配弱者,弱者不應該反抗,這就是法則!”

“只有弱者纔會這麼想!”

……

老者每說一句,冷明就怒懟一句,毫不客氣,老者微笑的臉龐漸漸嚴肅起來。

“你個小娃娃,真不知天高地厚!”老者厲聲喝道。

“我的確不知天高地厚,但我知道,我是這世界的新生力量,而你就快入土爲安了,要補天石何用?浪費補天石神力!”冷明口無遮攔的一句話,讓老者下不了臺,要不是方丈及三位長老在上面壓着,他早就被老者暴打了。

“呵呵,真是年少輕狂啊!師弟,慧明不懂事,莫要與他計較!”方丈明裡暗裡給老者臺階下,老者也不好意思糾纏下去。

“呵呵,師兄說的對!”雖然還是面帶微笑,但他的眼神出賣了他,污濁之氣從眼睛慢慢溢出。

冷明和老者對視,眼神異常犀利,隱有一股精靈之氣從眼睛裡冒出,那股精靈之氣強大異常,感知此氣的三位長老額頭直冒冷汗。臺下的兩名黑袍男子內心有不安的躁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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