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王府門前很是講究的還有一個寬大的空地。現在那裡三三兩兩的站着幾堆人,都是一副焦急的模樣。有的在低聲交談着眼睛都看着白王府的大門那裡。
“哎,白王府的人你們怎麼回事兒啊?不是說紅綢鋪地迎接大小姐榮歸嗎?爆竹也收回去了,大小姐不回來了嗎?”一個像是看熱鬧的人高聲叫道。
“白王府的事情關你雞毛,我家正王妃說了,大小姐回來是不假,不過是一個討飯的回來認祖歸宗。白王府能夠重新接納她,是她三生修來的福氣。又不是什麼滄海遺珠,還擔不起紅綢鋪地。”大宅院裡頭一個男人的聲音,很是不屑的說道。
“哎喲,那這白王府裡到底誰說了算啊?不是說正王妃已經癱瘓在牀不過問王府裡的事情了嗎?”
“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我們正王妃金枝玉葉出身,懶得操那份閒心。不過一個臭丫頭騙子,她想回來認祖歸宗,就自己走進來,不想,我們也不稀罕。我們婉兒小姐纔是白王府嫡女大小姐。”一個婆子的聲音也從高門大宅院裡傳出來。
“哎,都別說了,白王府的馬車回來了,那後面跟着的應該就是大小姐的馬車了吧。”
“是唄,那馬車看着可不賴,聽說大小姐自己有個鋪子能賺銀子呢。白王府現在日暮西下就是個空殼子,這是認回女兒來幫着養家餬口了。”
“這你們可就不知道了,聽說白大小姐入了貴人的眼。等着五年大選的時候,就能飛上枝頭做鳳凰了。”
”還有這麼好的事兒,吃百家飯長大的要飯婆,終於熬出頭了。”
看熱鬧的人大聲小氣的說着,顯然沒把這個外姓王放在眼裡。白王妃先下了馬車,不禁氣惱地叫道。
“紅綢子呢。本平妃走之前可是交代好了,你們要紅綢鋪地,迎接我兒榮歸故里認祖歸宗。
“妹妹也知道自己只是個平妃呀。你這些日子只顧去找被你拋棄的女兒,丟下王府的事不管,幾百口人要吃要喝。姐姐都得爬起來給你善後。紅綢鋪地榮歸故里這詞兒你那女兒配得上嗎?被貴人多看一眼就能平步昇天了。當年本王妃能允許你進門,已經是網開一面。你拋棄兒女那是你的事情,不是白王府無情,也不是本王妃無義。現在她想回來認祖歸宗,本王妃也不曾阻攔。紅綢鋪地,妹妹不覺得做的太過分了嗎?”白王府的大門終於打開了,一個老女人被下人擡着在大門裡說到。白楊並沒有撩開帷幔細看,聽聲音就不是個好相處的主。不禁感慨這深宅後院泥潭也是夠深的,沒點兒心機本事還真是活不下來。
“姐姐你說的這是什麼話?就算不是滄海遺珠,那也是王爺的親骨肉。認祖歸宗,那是祖訓,你倒是想攔着,攔得住嗎?紅綢鋪地去掉晦氣,不是我女兒配不配的事。難道姐姐就不想王府的未來嗎?姐姐臥病在牀多年,妹妹可曾有過一天懈怠。王府幾百口子吃喝拉撒婚喪嫁娶,哪一件不是妹妹親力親爲做到圓滿。入了貴人的眼,那是我女兒爭氣。誰叫老天爺給了她一副花容月貌呢。”
“哎喲,還花容月貌呢,花裡胡哨還差不多。別給自己臉上貼金了,好叫你知道我們婉兒也上了五年大選的名冊。”白王爺正妃傲嬌的說道。
“啥,婉兒參加五年大選。可別出去給王府丟臉啦。隨便從府裡找個丫鬟奴婢都能過了初選。你那閨女還是算了吧。”
“平王妃,我們婉兒知書達理,端莊秀氣。可不是那些專門會狐媚男人的姑娘可比。指不定誰丟王府的臉呢。”
“你們吵架可別牽扯本姑娘。就算是狐媚男人也得有那個資本啊。本姑娘已經議親待嫁,也不想參加什麼五年大選。回來不是看你們吵架的。沒吵完你們繼續本姑娘可不想看戲了。吵完了就把路讓開,本姑娘進去認祖歸宗皆大歡喜。”
白楊一出聲院裡院外突然就安靜了。叫花子離這裡的人太過遙遠,立刻就腦補出一個邋里邋遢。邋里邋遢,瘦弱不堪滿臉菜色的小女孩形象。
“哎喲,這話說的皆大歡喜。以後就能吃飽了,穿暖了過舒坦了。使奴喚婢當上了大小姐,天堂一般的日子喲。”一個酸溜溜的聲音諷刺到。白楊聽出來了,就是剛纔在院子裡面說話的那個婆子。想必是白王妃的人。撩開馬車的帷幔,輕盈盈的就跳下了馬車。山杏山棗和兩個婆婆立刻站在了身後。胡一和兩個侍衛也虎目圓睜看向了白王府院內。
“啊?你,你就是那個要飯婆?”院裡院外驟然靜謐了一會,然後就是一陣交頭接耳的騷亂。白王正妃失聲問到。
“很失望是不是,既不是邋里邋遢。,也不是瘦弱不堪,更沒有滿臉菜色。本姑娘就是白楊,楊柳珊點心鋪子的老闆。入了貴人眼的未來白王府大小姐。”白楊氣質優雅的向前走了幾步,看着衆人說道。聲如翠鳥晨鳴黃鸝吟唱。擊碎了正午點點斑斑的陽光。
紅綢子就不必了,本姑娘自帶貴氣天佑我身,你們稀罕不稀罕都無所謂。一筆寫不出兩個白字,500年前我們都是一個祖宗。當年爹孃狠心把我送進花子堆兒裡,絕不是養不起一個吃不了幾兩米飯的小女娃。那本姑娘就回來看看是什麼龍潭虎穴魑魅魍魎,逼着爹孃捨棄自己的孩子。今天本姑娘總算是見識到了,你們願不願意攔着不攔着這祖宗本姑娘認定了。我白楊就是白王府的大小姐。都給本姑娘閃開,帶本姑娘去祠堂。”白楊聲音不大,氣場全開。擡着正妃娘娘的下人不由自主的躲到了大門邊上。院裡院外的人自動的給白楊閃出了一條路。
白楊氣定神閒優雅的走在前面,身邊是山杏山棗兩個秀氣的丫鬟。後面跟着兩個看着就精明富態的婆子,最後是三個孔武有力的侍衛家丁。隨着白楊的腳步,白王府裡面的人也多了起來,也都自動的站成了兩排。如同夾道歡迎貴客臨門。
剛纔還被雙方面都譏諷的白王爺和白平妃,這會兒腰板也硬直了。有了這個天賜富貴的女兒回來,雲王府算個屁呀。白王爺不禁得意的想到。
“什麼狗屁正王妃,如果不是忌憚於當年皇上的賜婚。本平妃早就叫你到地下去躺棺材瓤子了。王府後院未來就是我柳月的天下。等我的楊兒做了太子的女人,你的那幾個歪瓜裂棗的兒女。通通發配到王府的犄角旮旯活命去吧。”白王平妃更是現實的想到。高興的臉上褶子堆擠起來,看着就像上了霜的冬瓜,被誰抹了一把。
“哎喲喂,這是哪個教養婆婆突擊教出來的呀?這氣度絕不輸於那些公主郡主。”
“就是啊,難怪入了貴人的眼。就是不知道是什麼樣的貴人?”
“什麼貴人肯定是比白王爺高貴,否則鐵公雞性格的白王爺怎麼會認回來一個賠錢貨?”
看熱鬧的人肆無忌憚的說着,顯然白王爺的名聲在這裡一定很臭。白楊慢慢的走着,周遭的聲音毫無遺漏的傳進了耳朵裡。還有幾步就要到了白王府的大門口。忽然,身後一陣馬蹄聲傳來。還有人高喊道。
“白楊,不許你進門。認祖歸宗的事改日子了。”
突如其來莫名其妙的話,叫所有的人都回頭看去。轉眼間,三匹快馬三個蒙面的人擋住了白楊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