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絳脣越發覺得,自己這些日子真的是過的太舒坦了,要不然的話,怎會胡思亂想這些東西。“嗯,你別擔心我,我曉得怎麼做的。”
蘇絳脣見蘇錦要更衣,急忙下了榻,疾步走上前去幫忙。這個時候,紅杏打了一盆熱水進來,見到蘇絳脣幫蘇錦寬衣,眼裡閃過一絲不悅,這種事情,本來就是丫鬟的本分,她一個做主子的,倒是很好意思搶着來做,說到底,還不是怕她們和侯爺接近久了,得了侯爺的青眼。
將熱水放下,紅杏踩着小碎步離開了東間。
恰好,碧桃在門外撞到了紅杏,問紅杏道:“侯爺不是剛剛回來了嗎?你怎麼不在屋子裡頭伺候着?”
紅杏努了努嘴,冷笑道:“有個現成的大丫鬟,哪裡輪得到我這個小丫鬟去服侍?人家,是既當太太,又想當貼身丫鬟,生怕少看了一會兒,侯爺就長了翅膀飛走了。”
“胡沁什麼?”碧桃不傻,怎麼聽不出紅杏話裡的譏諷,她朝四周看了看,然後對紅杏低聲斥道:“也不睜眼瞧瞧這裡是什麼地方,你居然敢在這裡胡說八道,要是被人聽了去,一狀告上去,有你哭的時候。”
“難道人家做得,還不許我說嗎?”紅杏不甘心道。
“你也真是傻。”碧桃笑着道,“現在人家剛剛入門,侯爺瞧着正新鮮,夫妻感情自然跟蜜裡調油似的,你現在上趕着,不是存心招人恨嗎?要是人家真的存了心思,對付你一個小丫鬟,那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嗎?”
紅杏被碧桃這麼一說,也清醒過來,拉着碧桃走到僻靜的地方去,道:“那你說,現在這樣子,算什麼?更衣,洗臉,但凡我們丫鬟該做的事,全讓她一個人做了。”
“人家現在這麼做,還不是想着討好侯爺的歡心?”碧桃的眼睛裡閃過一絲精光,“一個商賈之女,高攀上侯府,自然要戰戰兢兢的,要是侯爺不喜歡她,休了她,那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她能不伏低做小嗎?”
“哼,商賈就是商賈,侯爺要不是沒有銀子傍身,怎會娶她這種貨色?走路妖妖嬈嬈的,跟外頭的那些青樓女子,有什麼分別?”紅杏撅起嘴數落着。
“那是。”碧桃趁機添火:“不過是出身比我們好一點,整日價的擺着太太的款,還真把自己當一回事,按我說,不出一年,侯爺準膩了她。”
“一年?這一年時間,是不是太長了?”紅杏想到一年之後,才能看到蘇絳脣失寵,心底就有點不痛快。
“說長不長,說短,其實也不短。”碧桃臉上露出一抹神秘兮兮的笑意,“只要你有辦法勾住侯爺的心,擡舉你做姨娘,到那個時候,她還要看着你的臉色過日子呢。要是你勾不住侯爺的心,我看,這件事就懸着呢。萬一這一年半載的,她生下了孩子,到時候,她的地位,誰也撼動不了。”
紅杏聞言,臉上閃過一抹厲色,她道:“看她的屁股就知道,絕對不是一個好生養的,侯爺指望她,哼,只怕十年八年都下不了一個蛋出來。”
碧桃聽了紅杏的話,知道自己的話,勾出了紅杏的鬥志,這樣就好,有這個傻丫頭擋着,她就可以坐收漁翁之利了。
沒有過幾日,蘇絳脣就知道章婉如出閣的日子,等到那一日,蘇絳脣起了大早,細心打扮起來。梳了一個婉約的翠髻,插上嵌紅藍寶石蜘蛛形金簪,這支金簪呈細扁針狀,簪頭就如一隻蜘蛛,鑲嵌的紅藍寶石構成了蜘蛛的頭部和腹部,四周彎曲的金絲組成蜘蛛的肢爪,形態逼真,栩栩如生。再戴上一朵大紅的宮花,穿着一件玫瑰紅紅色寧綢彩繡花蝶團鶴褙子,裡頭穿着一件粉色撒花立領襖子,配一條柳葉綠繡如意紋細褶裙。等她打扮妥當了,就帶着丫鬟去了章府。
到了章府,就發現張燈結綵,熱鬧程度一點也不亞於自己成親的時候。其實,她早該想到了,魏章兩家是世交,這次聯姻,就算是掛着沖喜的名頭,也難免會大操大辦。
遞了帖子,蘇絳脣一路暢通無阻入了章婉如的院子。
進了裡屋,就看到全福夫人正給章婉如開臉。蘇絳脣立在一旁靜靜看着,等這一應禮數都做全了,蘇絳脣才上前道喜,然後給章婉如遞上了添妝。
章婉如打開匣子一看,就看到上好的白玉雕成的送子觀音。章婉如感激看了蘇絳脣一眼,這送子觀音送的真的是好,對她來說,這眼下最爲要緊的,就是給魏仲文延續血脈,生下他的孩子。說一句不吉利的話,假如魏仲文的壽命不長,章婉如若是有了他的骨血,以後的日子也不難熬。當然,這樣的話,兩個人都不會說出來,心底卻心知肚明的。
蘇絳脣和章婉如趁着那一點空閒時間,囑咐章婉如,一定要讓魏仲文按時吃藥,還告訴章婉如,過幾日就有一個老大夫親自過去給魏仲文診脈。章婉如想不到蘇絳脣對魏仲文的事情如此上心,又是酸澀,又是高興。這種複雜的感覺,她也說不清是爲什麼。接着,章婉如又開始忙碌起來。看着章婉如滿臉的喜悅,蘇絳脣的心略感安慰,只要他們都覺得幸福就好了,沖喜也好,正經的成親也罷,都是一件值得慶賀的事情。
看着大紅花轎逐漸消失在眼前,蘇絳脣也坐上了馬車,打道回府。
而此時的魏府,卻熱鬧異常,用車如流水馬如龍來形容也不過分。章婉如的轎子一進門,魏仲文就被人扶着出來拜堂。
麼怎聯繫保保們保。等拜完堂,兩個人前後腳進了洞房,招呼賓客的事情,落到了魏氏夫婦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