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萬年,凌雲天緊了緊自己右側的拳頭,當他真真實實的看到清雅時,他一直懸着的心纔剛剛放下。
“爺,你來了!”清雅向前走了幾步,嫣然的對着凌雲天笑道。
凌雲天的心裡一頓,在來信陽候府的路上,他設想過見到清雅時的好幾種場面。但都沒有想到此時的清雅還能笑着和他打招呼,沒有他想象中的委屈、不甘,也沒有他想象中的控訴和譏諷。有的只是淡淡的疏離和冷漠。他的心裡沒來由的一痛。無疑,作爲一個丈夫他是失敗的,他連自己的妻子都沒能保護好。
站在一旁的信陽候本想說些什麼?可看着凌雲天那張肅殺的臉龐,他實在沒有勇氣走上前。如果說他現在姓餘,他還有指責凌雲天的資格。可現在他連指責凌雲天的資格都沒有。
“我們回家吧!”凌雲天衝着清雅輕聲的說道。
“好!”清雅沒有過多的矯情,她知道憑着凌雲天的地位和能力,他很快就會查到她到了那裡,只是她沒有想到凌雲天比她想象中的還有快。
凌雲天在得到清雅的答覆後,他緊攥在身旁的拳頭才慢慢的舒展開。他展顏朝着信陽候一抱拳客氣的說道:“有勞了,侯爺。”
信陽候點點頭,說實話,在心底裡,他對凌雲天還是有些發憷的,畢竟他曾經有把柄握在凌雲天的手中。可有些事,他不方便出面,但甄氏可以。他對着剛剛走進院子裡的甄氏吩咐道:“清雅今天好像有些受驚了,你送清雅回去吧!”
甄氏痛快的點點頭,剛剛侯爺就給她傳了話,讓她陪清雅回一趟護國公府。
凌雲天的眉頭不由得皺了皺,他轉過身犀利的看了一眼甄氏。本來滿心雀躍的甄氏被凌雲天那冰冷的眼光一看,頓時冷了半截。可侯爺既然這麼吩咐了,那她也就沒有了退縮的道理。
凌雲天知道今天的這個事情不可能善了,因爲他從清雅的眼睛裡看到了宣戰的意味。凌雲天沒有再堅持什麼,他解下身上的大氅,迴轉身輕柔的把大氅披在了清雅的身上。
清雅的眉心不由得一跳,她拘謹的任由凌雲天幫她披上大氅。其實初夏的晚上並不是很冷,可當凌雲天把大氅披在清雅的身上時,清雅的心底還是感到了絲絲的溫暖。
“我們走吧!”凌雲天很自然的牽起了清雅的手,和她一起走出了信陽候府的大門。
在凌雲天牽起清雅的手的時候,清雅不由得瑟縮了一下。那是她身體上的本能反應。清雅不喜歡別人的碰觸。但是凌雲天並沒有給她退縮的機會,他強有力的大手在抓住清雅的小手後,就一直就沒有放開。
“你沒有什麼要和我說的嗎?”坐在車裡的凌雲天面無表情的看着清雅問道。
清雅擡起頭譏諷的看着凌雲天說道:“你想讓我說什麼?說說我爲什麼被你的母親扔在了荒郊野外,爲什麼又一聲不吭的回到了信陽候府嗎?”
凌雲天疲憊的揉了揉發脹的鬢角,說實話,他並沒有想指責清雅的意。相反,能看到清雅這麼好好的站在他的面前,他就已經很知足了。他今天一整天都在上書房和幾位內閣大臣商量災區重建的問題,直到他留在府裡的人給凌風傳來訊息,他才知道她出事了。沒有人知道他聽到消息的那一瞬間,是怎樣走出那道門的。他只知道當時的他心好似被掏空了一樣。
一路相對無言,馬車很快的駛進護國公府。
“祖母!”清雅看到坐在羅漢牀上的老夫人,眼淚禁不住的一顆一顆的跟着滾落下來。她
屋子裡所有的人在看到清雅突然出現時都神色各異。尹氏的臉是清白交加的,平氏的臉上快速的閃過一抹愧疚,閔氏則羞愧的不甘擡頭看一眼清雅,而凌雲飛在看到清雅出現的那一刻起,是欣喜夾雜着苦澀的。
老夫人緊繃的神經在看到相攜而來的凌雲天和清雅時,才慢慢的鬆懈下來。她剛剛纔從椅子上挪到了羅漢牀上。
“好孩子,你沒事吧!”老夫人安撫的拍着清雅的手,關切的問道。
隨後而來的甄氏似笑非笑的看了尹氏一眼,笑着對老夫人說道:“託您老人家福,清雅沒事。要不是今天我也正好去大覺寺的話,那我們清雅可、、、、、、。”她欲言又止的掃視了一下屋子裡所有的人。接着說道:“我今天來呢,不爲別的,就是爲了來要個說法。你們護國公府那也是我們大漢國的百年世家啊!竟然能做出半路把堂堂的護國公夫人丟棄在路上的舉措,還真是不同凡響啊!”甄氏一邊抖着帕子,一遍不屑的說道。
臨來的時候,侯爺可是交代過的,今天她可以可勁的撒潑,只要不觸及老夫人的底線,什麼痛快說什麼。
老夫人一臉的羞愧,她惱怒的看着尹氏她們喊道:“你們這幾個不爭氣的東西,還不快過來給高夫人賠罪。”
甄氏看着凌老夫人那震怒的臉色,不由得嚇了一跳。平氏在看到老夫人走下羅漢牀時,就明白了老夫人的意思。她二話不說的趕緊走到甄氏的面前,親熱的抓住甄氏的手,滿臉愧疚的看着甄氏說道:“高夫人,你消消氣。事情是這樣的,當時由於天色晚了,大家都急着趕路,走在前面的我們根本就不知道清雅的馬車壞在了半路上。要是知道的話,怎麼可能把她明晃晃的丟在半路上呢?”
清雅真的很佩服平氏睜眼說瞎話的功夫,要不是場合不對,清雅還真想爲平氏拍掌叫好。
甄氏輕蔑的從平氏手中抽出手臂,譏笑道:“凌二夫人,這是在拿我當傻子耍呢?”
平氏看着毫不留情面的甄氏,也不由的鬧了個大紅臉。可這件事本來就是她們理虧,至於事情的真相她當然不能說,這要是傳出去的話,那護國公府可就徹底被淪爲京城的笑柄了。可看着甄氏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她也一時做了難。
“清雅,你說說當時到底是怎麼一回事。”老夫人一看平氏沒有被做通,轉頭對着清雅問道。
平氏的靈光一閃,問題的癥結還是在清雅的身上,只要清雅自己都不追究了,甄氏還追究個什麼勁。
清雅的心裡一涼,聽老夫人的意思,是想讓她息事寧人了。雖說這大半年的時間裡,她和老夫人相處的很融洽。但到了這個時候,老夫人的心終是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