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異地

車窗外是快速倒退的風景,江曉羽看着這些倒退的風景,就想到了自己剛剛過去的二十個年華,一轉眼就飄逝了,就像這車窗外的風景一樣快,快得你立刻就只剩下回憶。高三還差半個學期就畢業了,但是她已經等不到了,與其在懵懂的混上半年,不如早點踏入社會。這是江曉羽第一次出遠門,而且,連她自己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纔會回來,也許一年、兩年,也許會是十年。故鄉在汽車的快速行駛下慢慢的消失在路的轉角處,江曉羽想爸爸媽媽一定還在家門口看着,心想到:“爸媽,我要走了,我會想你們的。”

車外的風景看得多了,也會覺得累了,江曉羽仰躺在後背椅上,汽車還是不急不躁的行駛着,江曉羽打開手機,是一條新信息,是他發的:“羽,一路平安。雖然我不能來送你,但是我會看着你離去的方向,默默的祝福你。車上要注意自己的行李,下車的時候記得把外套穿上,不要感冒了,知道嗎!”

江曉羽看着短信,心裡很溫馨,她想她本來是要來送她的,但是她拒絕了。記得那天他對她說:“曉羽,我……”

“怎麼啦?”

“你、你要走的那天我來送你好嗎?”

“栩迪,不要了,我不是不要你來送,我是不忍離別的痛苦,很心酸。”江曉羽心裡很糾結,因爲她的家人還不知道程栩迪是她的男朋友,雖然程栩迪也去過她家幾次,但是她還是不想家人知道得太多關於她自己的私事,因爲她是一個很要強的女孩,她在父母面前說自己還沒有談戀愛,所以現在還不能讓他們知道。

“我就以同學的身份來送你啊!”程栩迪委屈的說道。

“栩迪,我怕我到時候忍不住哭了,那樣不好,爸爸媽媽見了肯定會懷疑的。我們現在還不能讓他們知道,知道嗎!”江曉羽說道。

“好的,那你的手機一定要隨時的開着,到那邊一定要注意身體,等冬天過了就好了。我爸媽也在那邊,他們都知道我和你的事,到時候你到那邊,也許他們回去看你的。”程栩迪笑了笑。

“栩迪,我就要走了,我好捨不得你,你一定要好好的考取大學,答應我要好好的讀書,一定不要和其她女孩子眉來眼去的知道嗎,那樣我會很傷心的,我一傷心說不定就要下雨了,到時候我就要給你點顏色看的。”江曉羽看着程栩迪,裝着狠狠的樣子說道。

“好啦好啦,我沒有那麼大的魅力,曉羽!”程栩迪輕輕地環抱着江曉羽,在她的額頭上吻了一下,“以後不管我們相隔多遠,我們都一定要好好地堅持住我們的這份愛,好嗎?”程栩迪的聲音很輕,但使得江曉羽有一股堅定的感覺,江曉羽緊緊抱緊程栩迪說道:“嗯,我們彼此都要努力。”靜靜的擁抱着,江曉羽是多麼的希望時間永遠的靜止在這一刻,從此以後都不用去考慮其他的一切,讓彼此擁有着對方直到天荒地老。

“嘟嘟嘟……”汽車的喇叭聲將江曉羽拉回了現實,江曉羽看了看手機,回覆道:“迪,不用擔心,有哥哥和我一起,沒事的,現在還在路上,聽司機師傅說還兩三個小時就到火車站了。新年剛過,哥說火車上的人一定很擠,這是我第一次坐火車,我有點暈車,但也有點興奮的。寶貝,以前你坐火車有什麼感受嗎?”

發完短信,江曉羽看了看車窗外,路的兩旁是林立的高樓,路上車水馬龍,城市裡真是一個熱鬧的地方,我一定要打拼出一片天地。江曉羽即對城市的生活充滿着嚮往,但又懷着無限恐懼的心情,未來是一個怎麼樣的命運,誰都不知道。我們時刻的都在計劃着,但是計劃總是遠遠的趕不上變化。打工,這個已經在她的腦海裡存在了十多年的詞語,從自己懂事開始,就明白這個詞是什麼意思,它是一個藏着辛酸、痛苦、寂寞的詞語。

馬上自己也會加入這個龐大的打工一簇,感覺是一件多麼神傷的事。但是又能有什麼辦法呢!江曉羽很是感嘆,要是成績好一點,那麼自己也不會放棄的,而且可以和程栩迪在一起。江曉羽獨自的想着,回憶着過往的點點滴滴,因爲這一切馬上就會真正的變爲回憶。她想到了自己的同學好友們,想着和他們一起歡笑的時光,這一切就將成爲過去的美好回憶了。江曉羽望向家鄉的方向,在心裡說道:“親愛的爸爸媽媽,同學們再見了!”。

火車只有站票,人滿爲患,到處都是難聞的氣味,江曉羽覺得自己倒黴透了,自己的第一次火車旅途竟然是這樣糟糕,加上自己又暈車,真是苦不堪言。整節車廂都是方便麪的味道,使得她有一種想嘔吐但是又吐不出來的感覺。有時還有人在裡面吸菸,空氣中到處都是灰塵,二十八個小時的火車把她折磨得不成人樣。江曉羽想,可能這就是打工者的生活吧,別人都能堅持得下去,我爲什麼不能呢!

一路的顛泊,一路的火車吱吱聲,使得坐了一天兩夜火車江曉羽感覺到精疲力竭。這是她有史以來感覺最累的一次乘車。暈車、人擠、又加上是站票,使得她的睡眠嚴重不足,眼圈發黑眼袋下垂,彷彿一下子老了許多。還好這樣的日子就要結束了。經過這一次乘車的折磨,她彷彿一下子明白自己對這個世界又瞭解了一點。於是他在心裡暗暗發誓:“總有一天,我會讓我的生活會好起來的。”

凌晨的時候,火車在報音員的聲音中緩緩的駛進這個對於江曉羽來說既新鮮又陌生的城市,火車站的上空飛舞着小雪花,偶爾還夾雜着點冰粒,把它村的暗暗的,彷彿很累的樣子。行人們疲憊的身體都拖着沉重的行李,列車報音員的聲音也帶着絲絲疲憊。江曉羽和哥哥同樣拿着行李和匆忙的行人們出了站臺。雖然很累但還是無法壓制心中的激動,精神仿若有了牽引,打起了精神,奔向這個未來的城市,奔向未來。江曉羽在心裡默默的大喊了一聲:“S城,我來啦,我帶着我的夢想來了。”彷彿雪花都被她火熱的心情同化了一般,在她身旁飛舞着,就連天空也爲之一亮,深深的呼吸了一口空氣,大步的走了出去,走向生活,走向未來,走向夢想。

經過兩天的休息,江曉羽覺得自己的身體已經恢復得差不多了,但是她對這個城市的運作不甚瞭解,她希望哥哥能帶她去找一個包吃包住的工作,先穩下來再說。

S城的天氣真好,雖然冬天還沒有過去,空氣也是冷的,但天空中的陽光從不缺席。迎着太陽柔和的光線,和哥哥一起尋找一個可以給夢想加油,可以給自己力量的地方。

天色漸漸的就昏暗了下來,冬天的傍晚從不像夏日那樣會留一抹可愛的晚霞,讓人知道夜來了。就在所有的路燈都亮起來的時候,江曉羽和哥哥拖着疲憊的身軀回到宿舍。幫着嫂子做完晚飯吃過後江曉羽就帶着一臉的倦意坐在了自己的地鋪上。三個人擠在一個二十平米不到的小屋裡,除開了哥哥嫂子的一張牀,江曉羽就只能鋪一張臨時的地鋪了。回到地鋪,她沒能一下子入睡,便拿出讀書時好同學陳靜靜送給自己的一個高檔日記本。看着日記本,她似乎想起了什麼,便從自己的旅行包裡拿出一個相冊,她記得這個相冊也是陳靜靜送給她的,在她二十歲生日的時候。看着這一張張曾經的美好時刻,江曉羽露出了會心的微笑,彷彿這個微笑讓一天的疲憊都趕到了九霄雲外。當她正要拿起筆準備寫點什麼的時候,哥哥坐在牀頭合上手機說:“早點睡,明天我帶你去南邊看看。”

“嗯,好的,謝謝哥。”江曉羽合上日記本,放在包裡。

“謝什麼,我們是兄妹。小羽,你要記住,給別人打工,要忍,知道嗎!第一天感覺怎麼樣,還是家裡讀書好吧。”哥哥笑着說道。

“沒什麼感覺,既然我已經決定出來,就已經早已做好了思想準備。”其實她心裡有很多的感觸,但是她覺得這些感觸不適合和哥哥他們訴說。想到這裡,她不禁又想起了他,她想他現在一定在想她,她喜歡他想着自己,這樣她才能甜甜的睡去,幸福的度過這個殘餘的冬季。她覺得在這個世界上,只有她才懂得自己的內心情感和一切所想,因爲她也懂他。想到這裡,她看了窗外一眼,心裡默默的說了一句:“親愛的,晚安。”她覺得他也會這樣說的,雖然她知道,像他們這樣分開,異地還能真正做到相愛的很少,但是她覺得自己願意保留自己對愛情一份純潔的守候。想着笑着,倦意襲來,她不禁沉沉的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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