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首歌,一首情歌。
從聽到第一句歌詞的時候,她眼神就軟了下來。是林森的嗓音,啞啞的聽起來讓人覺得意猶未盡。
歌放到一半,露露把手機一拋丟進她懷裡:“這年頭廣告郵件還能這麼發送了,我都不好意思說自己是知識分子了。”她兩眼一翻,像是想起什麼似的說道,“前段時間學校裡發生過兩起詐騙事件你知道嗎?”她也不等方爾回答,就自顧自的說道,“一起是高科技犯罪,據說那個男生接了一個陌生電話,手機裡的信息莫名其妙都被盜取了,你說厲不厲害?還有一起就更厲害了……”
“停!”
“啊?”露露正講到整件事的**,被方爾她突然打斷有些懵。
方爾癟了癟嘴:“我累了,你早點休息吧。”
“……滾蛋,你丫是在嫌我煩吧?”露露一臉着急就要幹一架的表情。
方爾默默的看了她一眼,給了她一個‘你懂就好’的眼神。露露一下就撲了上來,照着方爾的屁股狠踹一腳,又哼哧哼哧的趴回了被窩。
……
第二天一大早方爾就醒了,在半夢半醒之間,腦海裡盤旋的似乎還是昨晚上聽過那一陣旋律,她又閉了一下眼睛,然後火速的掏出手機找到那首歌插上耳機,一氣呵成。
方爾把耳塞放進耳朵裡,緩緩閉上了眼睛。
一個人的聲音,怎麼能這麼好聽呢?
音樂的聲音環繞着她,林森的聲音包圍着她,方爾莫名的想起了一個關於巧克力的廣告,嗯,絲滑般的感覺。
“方爾。”露露不知什麼時候醒了,輕聲喚着方爾的名字,輕柔的都不像她。可方爾正在欣賞林森的天籟,根本就沒有聽見她難得的溫柔。露露耐着性子,又柔聲叫了她一下,然而……狀態和剛纔一樣。
“方爾!”
方爾嚇得一下睜開了眼睛,又把耳機摘掉,眼神先是在露露的臉上轉了兩圈,又瞅了一眼亂糟糟的寢室:“怎麼了,地震了?”
“……”
緩了好一會兒,沒意識到地動山搖的感覺,方爾的一口氣卻鬆不下來,因爲對面的露露正怒目圓睜的瞪着自己,那模樣活像要把她一口給吞下去,……她沒做錯什麼吧?難道是因爲前天吃泡麪的時候偷偷吃了露露一包小魚仔的事兒被她知道了?
露露瞪了她好一會兒,又像是突然泄了氣一般躺回被窩,一言不發。
“……”方爾覺得自己猜的八九不離十了,上一次她吃了露露一根火腿腸那丫也是這表情,她深吸一口氣:“露露我對不起你。”
“嗯。”露露懶懶的回了一聲。
糟了,那丫都開始生無可戀了:“露露,我真的錯了。”
“嗯。”
“我真錯了,你能不能不要對我這麼冷淡,我等會兒去給你買一大箱小魚仔!”要不是覺得下牀太冷,她撲棱棱的就過去了。
“……”露露側頭橫了她一眼,又懶懶的把頭扭回來:“方爾,你以後會和林森結婚嗎?”她的聲音有些落寞,和那天被分手的露露有些像。
結婚,嗎?方爾還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視線再次投向露露:“怎麼突然這麼問?”露露盯着上牀的牀板,腦袋陷在枕頭裡面,方爾看不到她臉上的表情。
“沒什麼,就是問問。”說完她翻了一個身,面向宿舍的灰白色牆壁。方爾記得那裡以前有幾張海報,基本都是韓國棒子的寫真,不過現在怎麼沒呢?
寢室恢復一陣寂靜,安靜的方爾心裡有些發虛,總覺得露露有些不對勁,但又不敢出聲,就這麼直勾勾的看着她的背。
“方爾你知道嗎?我以爲我會和大力結婚的。”
露露突然又開始說起來,聲音有些不易察覺的發顫。方爾心裡卻是一陣發緊,那丫頭估計是又夢到了大力吧,從他們倆分手之後,露露一直都是直呼的大力的大名徐延東。
“真的想過,還想過該在什麼地方買一座房子,生幾個小孩。”露露的聲音輕輕的,方爾連呼吸聲都不敢太重,害怕驚到她。
露露也不管方爾有沒有在聽,維持着原來的姿勢一動不動,繼續道:“一開始啊,明明靠近的人是他,說喜歡的人也是他,餵我吃飯的是他,說要去蓬萊山看日出的人是他,可是你知道嗎?以任何方式的靠近,到最後離開也就一瞬間。”說道最後,她的肩膀開始輕微的抽動起來,聲音也帶了些哭腔。
方爾沉默着,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能安慰她,那些回憶都是屬於那兩個人的,那個地方沒有她插足的地方,這個時候做個安安靜靜的傾聽者就好了。
可露露的話題卻突然跳轉:“昨天晚上我去吃飯的時候,聽到一個男孩打電話,他說:你回來吧,我有錢了。那個時候我特別想哭你知道嗎?我不需要他有錢,可他……怎麼就不要我了?”
“露露,你還會遇到更好的人的。”聽着這些方爾心裡也不是滋味,露露那麼一個活潑開朗的人,怎麼就這樣了。
方爾聽見吸鼻子的聲音,然後是露露的聲音:“我覺得,有些累。”
……
方爾十點準時到達林森的公寓,按響門鈴沒一會兒林森就來開門,手裡拎着一個水杯,看見方爾的時候像是想起了什麼,又把水杯放在一邊,擡眼看着她。
“家裡沒有開水了。”
“……”,這是要讓她燒開水的意思?方爾有些時候覺得自己應聘的職位其實不是助理,而是保姆,雖然在一定程度上這兩個職業並沒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別。
她換上自己專屬的拖鞋,熟門熟路的走進廚房,把水燒上,一邊往冰箱走一邊頭也不回的問正閒閒的倚在廚房門口的林森:“今天早上吃什麼?”
“你今天早上吃了嗎?”林森問。
方爾打開冰箱,抽空回他:“嗯。”今天早上她出門的時候給露露買了早餐纔過來,自己也吃了一點。
林森像是突然喪失吃早飯的興趣一邊,聳了聳肩:“隨便。”
方爾回頭瞥了他一眼:“不好意思老闆,沒有隨便。”冰箱裡的食材已經不是上次他們一起去採購的那些了,應該是今天早上有人來送了食材。
“嗯,那就煮上次那個西紅柿雞蛋麪吧。”林森咧嘴一笑。
雞蛋有,西紅柿有,麪條也有,只是:“早上吃麪條?麪條沒什麼營養。”
林森:“……”。
最後早餐的菜單還是方爾定了下來,從週一到週日都不重樣。
“怎麼了?”林森從後面抱住方爾,臉貼着她的,柔聲問道。
方爾切菜的動作一頓,嘴脣微動:“沒怎麼啊。”說着,她繼續之前切菜的動作。
“歌好聽嗎?”
“嗯。”
林森嘆了一口氣,無奈的笑了一聲,把方爾手裡的刀放下,接着把人翻了過來,將她抵在自己和
“怎麼了?”他捏了捏方爾的下巴。
方爾垂了垂眼,突然有些委屈:“沒什麼,就是有些……難過。”
“嗯,怎麼了?”林森耐着性子問道。
突然,方爾伸手摟住林森的腰,將臉貼在他的胸膛,拿腦袋蹭了蹭他的胸膛,感受着男人的硬朗和肌肉,聲音軟軟的:“不知道,就是莫名的有些難過。”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爲什麼不開心,可就是開心不起來,就是那種莫名其妙的心情不好。大抵是和露露有關,大抵又只是她想到了自己和林森。
林森手搭在她的腰上,聞言低頭看了她一眼:“你來大姨媽了?”
“……”
早飯最後是沒有吃成了,林森因爲還要趕通告,換了身衣服直接就往錄音棚趕了。
方爾還是第一次來錄音棚這種一聽就很高大上的地方,一雙眼睛咕嚕嚕的轉打量着這裡的人還有擺設。
錄音棚里人很多,進進出出的任誰臉上都一副‘我很忙’的表情,方爾也找不到哪裡可以插手的地方,一個人找了個角落坐了下來。
門口突然傳來一陣喧鬧的聲音,方爾循着聲音看過去,門拉開一條縫,她看得不清晰,聲音也很吵雜,聽不清吵吵嚷嚷的再說什麼,來來回回她只聽到了林森的名字。心裡好奇,就朝着那邊靠近了幾步。
十幾個女生,臉上一片潮紅,幾個手裡拉着橫幅,幾個手上舉着燈牌也不管大白天的能不能看見,每個人的臉上都貼了一個貼紙,嘰嘰喳喳的和擋在外面的保安人員不知道再說什麼。
只一眼,方爾就大概知道了外面那些女飯應該都是林森的粉絲,又磨蹭着退了回去,在自己原本的小板凳上坐下,只是對這邊留了些神。
林森來錄音棚應該不是爲了錄音,因爲還沒有半個時候方爾就聽到有人叫她名字。
方爾這個名字,可是比方爾這張臉出名很多。她一直安安靜靜的坐在這裡,所有人都當做她是透明的,林森身邊之前一直跟着的那個助理小羽在叫她的名字,方爾條件反射的應了一聲,接着就是幾道視線唰唰唰的投了過來。
方爾縮了縮脖子,好在小羽很快就確認了她的範圍,沒一會兒就找了過來,拉着她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