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想伸手,但卻只無力的垂於兩邊。望着那遠去的身影,風亦辰只感到有什麼東西自他的心頭剝離,忽然之間,心空了一塊,不知道是什麼,但就是……怎麼補也補不起來。
沉默,站立,注視,不知道用什麼方法。皇殿前,風亦辰,裴錚,還有慕容熙,皆只靜站,無有所動。
一個人往與三七約點定好的方向走去,韶蘭傾頓感一身輕鬆!似乎從沒有感覺到天空是那麼的藍,空氣是那麼的清新,鳥兒歡鳴,花兒芳香,凡入眼的一切都覺得美妙,清晰異常。
深呼一口氣,舒展舒展筋骨,這天大地大,總有一處是她韶蘭傾的安身立命之家,所以,她毫不眷戀,也無流連,揮手告別一切,瀟灑自如!
輕踢着路上的石子,不算快也不算慢的走着,然這時候,路行一半,卻看到一抹身影,韶蘭傾停步,開口輕點了一下頭道:“上官世子。”
“蘭傾。”
緊一步上前,目光灼灼,上官雲愁注視着人兒,臉上微澀,略帶着不好意思,“蘭傾,你,這是要到哪裡去?”
“我?天大地大,四處走走。”笑笑的回答,沒有太多的在意。
而聞言,上官雲愁到猶豫不決,略低着頭,口中遲疑:“蘭傾,我被放回南夏了,如果……你要是沒地方可去,不如就隨我一道,我們一起去南夏,我定是……會照顧好你的。”
微紅着臉,特別強調了那句“照顧好”!聞言,韶蘭傾併爲意識到這其中所包含的深意,淡淡的笑笑,婉言回道:“不了,我還是想自己到處走走。”
“那怎麼行?蘭傾。你一個女孩子家,自己行走多有不便,如若是再遇上了壞人可怎麼辦?當今天下,雖大致風調雨順,但山野綠林間也不乏土匪強盜,若是遇上了他們,那可就--”
上官雲愁聲色俱憂,臉上滿滿寫着擔心。着急間也不由上前了一步,神情急切。
“多謝上官世子掛切,這一些,我都會小心的。”並不想和任何人走,韶蘭傾笑而說道。
可是不依不饒,上官雲愁在做着努力,一個勁的勸說,心中打氣:“蘭傾,你還是和我走吧。我們南夏,雖不是什麼強厲之國,但也算物資充沛,山明水清。你若去了,定是會愛上那裡,而且有我幫你擔待,你的生活,一定可以快樂無憂。”
上官雲愁一股腦的說出自己心裡之話,堅定的目光在眼中閃耀。見此,真的婉言謝絕,韶蘭傾輕笑,默默的搖頭:“上官世子,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我真是想只自己一個人四處走走。”
“爲、爲什麼……”
沒想到自己的一再堅持卻仍舊未打動人兒的心,聞言上官雲愁小小一怔,心頭有一絲的沮喪。
可是,深呼吸,他並不放棄,因爲機會就只一次,若是錯過,他知道此生再無可能!所以不管怎麼的,他今日也要說,豁出去了!
“蘭傾……我、我喜歡你!”
“自那次在御花園你邀我助興一曲時,我、我就已經喜歡你!”閉着眼睛,橫着心的說道!上官雲愁一股腦兒的,道出那心底之事!
“蘭傾,我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總之我就是喜歡你,晚上睜眼閉眼,眼前也總是晃着你的身影!一開始,你是南俊王妃,我不敢說,只有忍着。可是如今,我沒想到,你竟然和南俊王分開了,不再和他有任何關係,於是我知道,如果這個時候我再不說的話,那等待我的,將是一生一世的遺憾!”
“蘭傾,跟我走吧,我娶你!雖然,你曾成過婚,已非清白,但我不介意。我會竭力勸服父皇,讓他允許我娶你爲正妃。”
信誓旦旦,言之鑿鑿。看着韶蘭傾,上官雲愁眼中堅定。可是對上她,韶蘭傾卻笑了,笑的有些深意。
“上官世子,你說娶我?娶我爲正妃?但是冒昧的問一句,如果我跟你走,跟你回南夏,而你的父皇不肯呢?你會怎麼辦?誠如你說的,我是個成過婚的婦人,已非清白。正妃之位那般神貴,如我這般殘花敗柳之軀,是恐難坐的上去的吧……”
“這……”
被說的語結,上官雲愁低下頭來,一時間躊躇,思慮蹙眉頭。“蘭傾,你說的沒錯,父皇他的確是不會答應。但是你相信我,我不會負你的,就算、就算一開始當不了正妃,但側妃之位,我一定會給你留,並且保證一生一世對你好,絕無二心。”
“呵,你保證?”失笑的出聲,帶着玩味,韶蘭傾此時擡眼看前,眼眸之中,有些清冷。
不是她清高,看不上他上官雲愁,可是作爲一個男人,他確實是沒多少地方吸引她。
她要的男人,是專注的,有魄力的!一生只疼她,愛她一個!不是隨隨便便三兩句話,就因爲還未見到的阻力就讓她從正妃變成了側妃,最後,還又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毫無堅定可言!
是,她是嫁過人,在世人眼裡,她也並非清白。但這一些,都不足以成爲她收穫幸福的絆腳石。因爲如果一個男人,他是真心的愛你,就真的不會在乎這些所謂的虛名、身份,不惜一切,也會廝守到底。
上官雲愁是個好人,他沒有壞心。但是多少年來的思想束縛,使得他性子軟弱,骨子裡有一種怯弱的屈服感,使得在遇到事情的時候往往搖擺不迭,舉棋不定,口徑前後不一,難成大事!所以,他不是她的良人,她也不喜歡。縱使在琴藝方面他們都有共同的認知,但是惺惺相惜並不代表可以相愛,知己也終成不了愛人,這一輩子,就只能相交如此,淺嘗輒止,停於表面。
笑笑的面對,輕啓着嘴,看着上官雲愁,韶蘭傾退後一步,然後一個欠身,行的鄭重其事。
“多謝上官世子擡愛,你的情意,韶蘭傾銘記在心。但是,我不能和你去南夏,放着南俊王正妃的頭銜我都不在乎,你的側妃之位,我又怎麼會有興趣了,所以,抱歉。”
“蘭傾,你是在嫌側妃的頭銜不好,想當正妃嗎?那可以,你要相信我!其實我都想好了,只要你肯跟我走,我先讓父皇封你爲側妃,緩緩他的心,然後再見機行事,讓你登上正妃之位!”
上官雲愁並未理解韶蘭傾的意思,還在正妃側妃的事情上攪着。聞言,韶蘭傾想笑,但又不能真笑,只能憋着,靜靜而看。
不是一類人,終話難投機,望着上官雲愁,只做最後的發言,韶蘭傾清聲,淡淡而道:“上官世子很抱歉,你不是我要的那盤菜,而我也並非是合適你的那個人,所以,告辭了,希望有緣再見。”
笑的淺淡,擡腳欲往前而去。見此,還未有能接受,上官雲愁一把伸手,拽住韶蘭傾的胳膊急聲叫道:“蘭傾,你別走--!”
不捨得放手,既是什麼都說開了,那他也不管了,直糾纏着,緊收其手。
“蘭傾,相信我,我一定會對你好的,真的,一定會對你好!”
“我知道,我也相信,只是上官世子,我是真的,對你沒有感覺。所以,謝謝……”
掙了掙手臂,擡頭看了看天,時間不早,如果再在此糾纏下去,恐怕三七在那裡要着急,所以,她必須抓緊時間,不能繼續耗下去了。
“上官世子,請自重。韶蘭傾即使再不濟,也還懂得男女授受不親的道理。”
猛的甩了一下手,就要往前走去。這時,上官雲愁不死心,還想去抓,誰知身後涼風四起,一道身影頓時躍過,凌空劃出一道弧度,直接的,殺氣凌凌,衝着韶蘭傾,就是揮劍而上!
不好!
沒想到有人竟是針對她?韶蘭傾一驚,下意識的往後退!
呼嘯的劍光劃空而來,在面前生生的聚起一道冰牆,四周之圍溫度驟降,泛着寒光,迎面刺入!
這是一個高手,從他的身手就可以看出。驚震之下,韶蘭傾急中生智,雖不會武功,但腳下力道還是由,立刻偏身一讓,躲了過去!
不過,既說了是高手,人家又有針對性而來,目標明確,又豈是她韶蘭傾胡亂躲的過的?於是急切中,她拼命的跑。而身後,蒙面殺手看着她的背影,微微的,露出一笑,那笑容輕蔑,還帶着滿滿的諷刺。想跑?跑的了嗎?!
身子一縱,幾個跟斗就從空翻了過去,定定的落在韶蘭傾面前,手一指,劍一搭,目光中閃着陰鷙,“韶蘭傾,去死吧。”
“你,是誰?”
不知道來者何人,也不知道自己最近得罪了誰?韶蘭傾自知此時逃無可逃,便沉着身子問道。
見此,來人一笑,聲音清脆,是女子,帶着那妖冶的惡毒,一字一句的說道:“我是誰?你,不、配、知、道!”
冷冷一笑,舉着劍就要來刺!這時,面前一道黑影,呼的一下而過,在還沒看清楚是誰時,便拉着韶蘭傾向前躍去!
“想跑?!”
窮追不捨,殺意不減,見此,蒙面女子想要追,可卻不知被身後的上官雲愁一把拉住!於是怒氣之下,蒙面女子恨極,直接轉身一個巴掌落下,那力道又快又狠,口中暴怒,夾着恨鐵不成鋼:“你個沒用的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