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難道是它在搗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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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深吸一口氣,定了定心神,準備迎接照片帶來的衝擊。

再一次強調,我漆雕龍是個心志堅定的人,號稱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可是面對這些照片,我的手顫抖了,面部肌肉顫抖了,心也顫抖了,全身都在顫抖着。

這是怎樣的一幕幕人間地獄啊!(由於場面過於血腥,這裡就不一一詳細描述了)

四十六張照片,四十六幕人間地獄,四十六次刺激着我的心靈。

當我的目光停留在第四十六張的時候,我終於明白了韓果剛纔那句話的意思。

照片中出現了一個活人的面孔,這是所有四十六張照片中唯一完好的人體組成部分。

那是一張扭曲變形的、充滿着無盡恨意的、沾滿了鮮血與碎肉的、位於人類頭顱正面,頭髮以下,脖子以上的人體組成部分。(我實在不願承認那是一張人臉)

毫無疑問,那惡魔一般的面孔屬於劉弓。

有那麼一剎那,我想就此離去,不願再參與此事。第四十六張照片在我的腦海深深烙印下痕跡。

“我沒有故意殺人,是他們先攻擊我的,他們想殺我,我只是自衛!他們都是瘋子,他們想殺我!”

劉建的聲音在心中響起,想到他那企盼的目光,我壓下拂袖而去的衝動,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的心情平靜下來。

我的臉色一定很難看,因爲我竟然從韓果的眼神中看到了同情之色。

“你應該能理解爲什麼不對外公佈這些照片了吧。”韓果嘆息着說道。

我機械的點了點頭,想要開口,卻發現一時之間竟無法作聲。

我呆呆的愣了不知多久,腦子裡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直到一陣敲門聲驚醒了我。

“進來。”韓果大聲說道。

門開,進來一個年輕人,我認出那正是和韓果一起對趙魁錄口供的警員。

“隊長,您要的資料。”警員說道。

“恩,繼續工作去吧。”

“是!”

我的直覺告訴我韓果手上的資料和劉弓有關,於是問道:“什麼資料,有關劉弓的?”

韓過點頭:“不錯,這是我讓人蒐集的有關駕校慘案前一段時間劉弓的情況,結果發現了兩件不同尋常的事情。”

“哦,兩件不同尋常的事情?”我一聽就來了興趣,沒準能從中找出一些什麼。

韓果將資料遞給我,口中也介紹着:“第一件事情是劉弓發生車禍,發生在駕校慘案半個月前,具體情況你自己看。”

我翻開資料,上面詳細記述了劉弓的這次車禍。這次車禍透露着詭異,車子撞到路邊護欄,翻滾着飛出去好遠,車上兩人卻都只是輕傷。當然這只是說皮外傷,劉弓所載的乘客卻是大不幸,他瘋了。

以下是劉弓在車禍後做的描述。

“我今天早早就出車了,在路上開了好久才拉到一個學生哥,聊天中得知他叫曹楓,要到東昇廣場去打網球。我這人愛八卦,對網球圈子也稍懂一些,就和他聊了起來。剛開始我們聊的挺開心,可後來不知怎麼的他就一直大笑,笑得好不瘮人。然後他又突然發怒,拿起網球拍攻擊我,像瘋了一樣。我就是因爲躲他才撞到護欄,發生車禍的。”

事後經調查車禍點附近攝像頭得知,確實是曹楓突然襲擊劉弓才釀成車禍。

事故原因不在於劉弓,雖然曹楓因此次事故瘋了,但那是他自己的過錯造成的。至於他是先瘋了襲擊劉弓造成了車禍,還是車禍使他瘋了,就沒人知道了。

劉弓沒有罪!

我擡頭看了韓果一眼,韓果知道我已經看完了第一個怪事,就說道:“第二件事是劉弓的公司同事自殺了,發生在駕校慘案十天前。”韓果說完指了指我手中的資料,顯然是讓我自己看詳細情況。

我低頭翻開資料一看,是一張剪報,而且是我熟悉的剪報。

“出租車司機跳彩虹天橋自殺”

正是我去埃及之前最後看的報紙上的報道,當時我還爲那位司機默哀了幾秒。

我直接向後翻,找到想要的信息,劉弓的口供。

“尚達(那位自殺的司機)那晚在公司和幾個人喝酒,由於第二天他有事不出車,所以喝了不少。尚達住的小區和我家小區臨近,所以我順路載他回家。車子開到彩虹天橋時,尚達突然要我停車,我怕他撒酒瘋,就答應他停了下來。然後他就晃晃悠悠的走上天橋,爬過欄杆跳了下去。”

事發當時,許多天橋上的路人都看到了,可以證明尚達是自殺的。

“奇怪啊,兩個坐了劉弓車的人,一個瘋了,一個死了,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我疑惑的問韓果,他對此研究了那麼長時間,應該有一些看法纔對。

“我對這兩件事情確實研究過。”韓果說道。

“第一,兩件事情都和劉弓有關,出事時兩人都接觸過劉弓。”韓果豎起食指說道。

“第二,出事的兩人都坐過劉弓的車子。”韓果又豎起中指。

“第三,兩人一瘋一死,可謂非常不幸,劉弓卻好好的。”韓果比出三的手勢。

聽了韓果的話,我暗中點頭,兩件事確實有相似之處。如果只是偶然事件,這兩件事前後不過五天,哪有這麼偶然的事情?

我又思考了一會總結道:“總結起來就是乘坐劉弓車子的兩人出事了,劉弓卻沒有任何犯罪嫌疑。”

“不錯,怪就怪在這裡。相信你也感覺到了,事情肯定與劉弓有脫不了的干係。”韓果說道。

“假設是劉弓在害人,他到底用了什麼方法,爲何事後種種證據都證明他無罪?”我疑惑道。

“我查過曹楓和尚達的資料。曹楓是個高中生,此前根本不認識劉弓,兩人不可能有何仇怨;尚達雖然和劉弓同公司,但兩人交情不深,也沒有仇怨。”韓果對於曹楓和尚達的身份都深入調查過。

“哎,現在曹楓瘋了,尚達死了,各方資料又證明劉弓無罪,這兩件事情真的那麼簡單?”我內心總感覺有些不妥。

“哎?我好像是來爲劉弓開脫罪名的吧,怎麼扯到劉弓是怎麼害人上來了?”我突然意識到思路有些偏了,我不是來救劉弓的麼。

韓果奸笑着看着我,他顯然早就發現了,卻一直沒有揭破。

我被韓果笑得有些惱怒,心想:我一定要比你先找出謎底來,好好的羞辱你一次。

可是謎底到底是什麼呢?曹楓坐劉弓的車瘋了,尚達坐劉弓的車死了,六名學員和劉弓學車也...... 等等,“車”!

我馬上翻開那些照片,其中一幅正是駕校慘案的兇器,那輛轎車。

“這輛車子是不是劉弓自己的出租車?”我語氣急速的問韓果。

“是啊!”韓果奇怪的看着我,大概不明白我爲何有些着急的模樣。

“那曹楓和尚達出事時坐的也是這輛車?”我又急忙問道。

“對,都是這輛車。”韓果答道。接着韓果臉色一變,驚聲說道:“你懷疑是這輛車在搗鬼?”

我對韓果用到“搗鬼”這個詞十分贊同。但是車只是個工具而已,它沒有生命,更沒有思想,它怎麼可能“搗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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