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87故人
亓官夜跟着巫跖一起回到了主島上,巫跖說西島有些事情所以就先走了,只剩亓官夜一個人獨自閒逛。
主島的中央是亓官家的城堡——沒錯,那個用黑色石塊堆砌的龐然大物也只能用城堡來形容了。通體黑色的城堡從外表上給人一種心理上的壓抑,就好像這裡住的是中世紀西方的那種吸血鬼伯爵一樣;但實際上裡面是按照古代中國院落的樣式佈局的,線條還算是比較柔和。
黑城堡最中間的是純黑色的議事塔,然後大體上分爲了東南西北四苑。北苑是家主的住所,東苑爲妻子、子女的住所,南苑是一些重要的家臣的住所,至於西苑一向都是空閒放置的。
而在這黑城堡的周圍就是四散的S區、W區、F區……衆個販賣區域將城堡拱立着,再向外就是西邊的西島,東邊的東島以及北邊的北島了。
西島一般是研究場所,靜止外人進出;東島是別墅區,漆島的居住條件也是很苛刻的,一般都是亓官家的家臣或者本家的人才可以住在這裡;至於北島則是亓官家的護衛隊所在的地方了——巫跖的特組也是在北島訓練的。
“夜少好!”守衛在黑城堡正門口的護衛一絲不苟的恭聲喊着,雖然他們眼中有明顯的詫異。這個好幾年都沒有來黑城堡一次的二少爺怎麼今天有興趣來?難道是因爲今天的島會嗎……他們在心中猜測着。
亓官夜點了點頭便進去了城堡中,雖然他好久都沒有回來這裡了,但是年少的時候他還是有相當一段長的時間是在這裡度過的,所以還不至於找不到方位而迷路!說到迷路,這黑城堡還真的非常容易讓人迷路——錯綜複雜的小道和走廊、門戶。即使你看得到中央那最高的黑色議事塔,但是走不走得到還是個很嚴重的問題。
記得當時很小的時候,亓官夜就一個人在這黑城堡中迷路過好多次,但每一次都是滿臉大汗的母親找到自己。女人什麼都不會問,只是溫柔的把又累又怕的小兒子抱在懷中安慰,然後把他牽回東苑。
後來,女人去了。亓官夜再迷路,來找到他的卻是另一個少年了。說起來巫跖真的很聰明,他僅僅來黑城堡一週便已經完全的背下了整個城堡的地圖——這讓在這裡生活了八年的亓官夜感到十分慚愧!
巫跖和女人不同,他每次找到亓官夜時總是首先緊張的看
他有沒有受傷,在發現沒事時候就會不留情的教訓後者的記性。可惜亓官夜總是記不住,或者說他根本就不想去記這繁雜的東西。
再後來,亓官夜和巫跖去了中國。雖然買的別墅也很大,但是那和漆島的黑城堡是絕對不能比的。
亓官夜擡頭看了一眼那前方高聳着的黑色議事塔,嘆了口氣,順着記憶中向東苑的方向走去了。即使不記得其他的道路,但是被女人的手牽着走了無數次的東苑的路他還是記得的。
****** 議事塔最高層中,一張大圓桌前擺了一共二十張華麗舒適的座椅。不過此時這裡只有十三人在場,連主位上的那人也不在。
捱得主位最近的一張椅子上,一個小身影坐在寬敞的椅子中顯得有些滑稽——但是在座的十二個人沒有一個敢小瞧這個年僅十四歲的少年。在家主亓官忌不在的時候,雖說是投票制,但是這個少年卻佔了絕大多數的話語權。
雖然家主亓官忌有三個兒子,但是議事會的人一貫都覺得太武斷的亓官目也和散漫的亓官夜是繼承不了漆島的事業的,只有這個最小的三少爺纔是真正的繼承人。
“朔少爺,我覺得在這件事上我們不應該答應聯合國的要求,那樣子我們簡直就成了他們的傀儡!”一個長得很壯碩的中年人敲着桌子說道。
亓官朔點了點頭,但嘴上卻說道:“各位還有什麼意見?”
一位婦人模樣的人卻搖了搖頭:“說得容易,他們提出的條件很優厚不說——現在最重要的問題是把柄!我們的把柄被他們拿住了,怎麼辦?”那女人生得很漂亮,是那種成熟的美感,賢妻良母型的美女。
“難道就任憑他們掐着我們玩?”那中年大漢瞪向了美麗少婦。
“我也不想!但是我們不可以不顧全大局而一廂情願的硬悍。”美婦皺眉說着,看來她和那大漢之間的衝突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月凉阿姨、詹姆斯叔叔請不要爭了,”亓官朔開口阻止了兩人繼續的爭吵,“這件事我會告訴父親,請他來判決。好,今天的會議到此結束。”
說完,大家便一衆站起身來了;在目送了亓官朔離開之後才紛紛離開。
月凉在離開議事塔之後沒有立刻離開,而是緩緩的走去了東苑。亓官忌的第一任夫人在生前一直都是她的閨中密友,在那女人死了之後
月凉也經常到東苑去緬懷以前的時光。因爲知道月凉和大夫人的關係再加上月凉在議事會的身份,所以守衛在東苑的護衛從來都沒有攔過月凉。
那女人在東苑的房間亓官忌一直都沒叫人撤去過,更是讓人一天兩次的打掃,擺設也和她身前的一樣。雖然這種勉強的留住過去的方法實在有些傷悲和可笑,但是這也算是那位被稱爲冷血的家主做過的僅有幾件感性事之一了。
在來到東苑後,月凉發現了些不同——屬於那女人的那間房的房門竟然是開着的。這就奇怪了,一般來打掃的人都是在早晨和傍晚來,這種下午時分一般是沒有人會來這裡的啊。盜賊什麼的就更不可能了——再說這裡也沒什麼可偷的。難道是風吹開了門?
月凉有些狐疑的放輕腳步向房門走去。站在敞開的房門口,月凉看見了房內站立着的一個青年,英俊的樣子簡直和那女人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一樣。
“阿夜?”月凉推開門走了進去。她只是在亓官夜小時見過這個喜歡迷路的少年,至於後來就沒怎麼見過了。前些日子這孩子的成人禮她也因爲事忙而沒有去參加,沒想到今天卻是在這裡遇見了。
亓官夜本來以爲這母親生前的房中一定是沒有人來的,但是突然聽到有人叫自己他不免嚇了一跳,回頭就看見了一個面相有些陌生的美婦站在自己身後。
“你是……月凉阿姨?”亓官夜憑藉着模糊的記憶,總算是沒有忘記這位以前和母親交好的舊故。
“是啊,是我!”月凉笑着走了進來,在這熟悉的氛圍中她不禁感嘆道,“一轉眼你也長大了,想當年她可是老盼着你長大成人……”話語到這裡已經戛然而止,月凉的神色黯淡了下去,亓官夜也將目光投向了窗外。
“你今天怎麼會來這裡?”沉默了半晌之後,月凉轉移了話題。
亓官夜答道:“回島拜祭母親,不知不覺就走到了這裡……只是不知道月凉阿姨爲什麼在這裡?”
“我剛剛去參加完島會……”月凉的話說到一半又止住了。她一提起島會就想到了亓官朔——從心理方面月凉是絕對贊成亓官夜做下一任的島主的,但是他比起亓官朔來說實在是太……不爭氣!
亓官夜倒是沒有想太多,輕輕“哦”了一聲之後便告辭離開了。看着這個略顯消瘦的背影,月凉無聲的嘆了口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