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黃毛的腳停頓了下來,北庭爵那沒有一絲光澤的臉,在這個黑暗的角落裡面顯得格外滲人,像是午夜從地獄裡面走出來食人生物。
黃毛看清來人不好惹,不禁有些怯意:“我也沒想將她怎麼樣。”
聽着他裝孫子的話,北庭爵冷哼了一聲,然後迅速踩動油門,整個車子飛快地射出去。黃毛警覺到危險的時候,向後面猛跑,然而人怎麼可能跑得過車。
“咣噹”一聲,顧傾歌便看到那個黃毛已經被撞出幾米,而北庭爵一個漂亮的急轉彎,車子已經到了她的面前。
“你這是想要逃走嗎?”
他嘴角輕掀起一絲弧度,那似有似無的審問,像是無情的嘲諷,又像是在喃喃自語,畢竟這個方向與紫苑別墅可謂是南轅北轍,他不是傻子,自然能分析這裡面存在的貓膩。
顧傾歌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這個問題,若說不想要逃走,怎麼去解釋自己到了這裡,是說那個黃毛的要挾嗎?她不想也不願。
“翅膀長硬,想飛了嗎?”
就在他還想問什麼的時候,路邊又是有幾點燈光照亮了起來,她感覺到微微有些刺眼的時候,兩輛車已經停在一旁,那上面走下來的彪型大漢,對着北庭爵恭敬地道:“爵少。”
北庭爵這個時候才從車裡面邁出他那修長的腿,看了一眼那不知是死是活的人,慢慢輕吐:“將他帶過來。”
顧傾歌認識這些人,他們都是整天窩在別墅裡面的人,平時看着很是普通,可今天再看,不知道爲什麼,她總是能從他們身上感覺到殺戮的氣息。
她不是沒有見過世面的人,這樣的感覺,若不是常年待在混戰的地方,恐怕很難養成。她從來都不會刻意的打聽北庭爵的消息。
可這一刻她不得不重新評估,自己剛纔那一時頭腦不清的做法,到底是對是錯?這個男人眸子裡面的無情,是她從來沒有見過的。
“爵少,好像昏過去了?”
“弄醒。”
他走到黃毛的身邊,嫌惡地說了一句,然後用自己皮鞋的後跟,踩着他的手,那漫不經心的樣子,像是在玩耍一般,可所有人都感受到那力道並不小,
等他的腳移開以後,那些人才是將黃毛的手輕舉了起來,而另一個人不知道從車上拿來了什麼,只聽他淡淡地道:“抓好。”
顧傾歌便聽到那痛苦萬分的慘叫聲,像是在經受着什麼酷刑一般。她微微擡眸望去,只見一個大汗的手裡面已經握着一根不長不短的指甲。
她心驚的同時,他們手裡面的動作卻很是不慢,一聲慘叫聲又是傳過來,她的臉色也是越來越白,他們居然將那個小混混的指甲連根拔掉。
北庭爵像是沒有看到她眸子裡面的震驚。淡淡地道:“將十根都拔掉,我當是想看一看他是否能承受的住着十指連心的痛。”
黃毛像是受到了萬般驚嚇,不斷求饒:“不要,不要啊!我再也不敢了。”
那樣的疼痛真的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他寧願讓他們剁掉自己的手臂,也不願意接受他們這樣的招待。
看着已經光禿禿的兩根手指,他心裡面的恐懼,更是沒有辦法控制。此時她當是希望死在剛纔的碰撞之下。
可不知道是老天爺和他開玩笑還是北庭爵的技術太過於高超,那車輪碾壓過他的腿,除了給他帶來疼痛感以及骨頭碎裂以外,沒有一點生命危險。
“不敢了,你還有敢的可能嗎?”北庭爵輕輕嗤笑了一聲,這個東西還覺得今天能活着走出去嗎?
“拔掉。”
看他一眼都覺得像是對他的恩賜,因而淡淡說了一句,便向着顧傾歌走去,將自己身上的西裝解下來,扔給了她。
她看着掉在自己面前的西裝,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處置。可能是覺得她的遲疑,他平淡地道:“你這樣子還想要勾搭誰?”
顧傾歌嘴巴抿了抿,那破裂的脣給人一種淡淡苦澀的味道,而北庭爵的眼裡卻並沒有這些,而是盯着她春光外漏的地方,眼睛越來越危險。
他像是想起什麼一般,對着身後的一幫人大喊道:“不要玩死了,否則當真的是饒恕了他。給那邊帶話,讓他好好活着。”
幾個人的眼睛裡面都閃過異色,不過還是微微點頭,那個地方進去的人都是大奸大惡之徒,這等小嘍嘍沒有想到居然得到爵少如此款待,當不知道是他的幸還是不幸。
看着她慢吞吞的樣子,北庭爵走了過去,一下子將人攬在自己的懷裡面,然後往車裡面走去,那眼神幽暗異常。不知道在想着什麼。
他也沒有搭理那些人,將人扔進車子後,便開着車向紫苑別墅駛去。而在途中的時候,他擡眸看了一眼身側的人:“知道我準備將他送到哪裡去嗎?”
顧傾歌搖了搖頭,她能感覺到那幾個彪型大漢的訝然,卻並不清楚他準備將人送到哪裡,可猜想也不是什麼好地方。
他湊過臉看了她一眼,然後又是將眼睛收了回去,看着那光暈淡淡的車道:“那裡聚集了這世界最爲可怕的人,他們喜好的便是爭鬥,他們最愛的便是美人。”
“歌兒,若下一次你再做出讓我生氣的事情,送去的人就不是他人,而是你了。”他聲音一如既往的平靜。
顧傾歌聽着這話,心裡面也是微微有些害怕,這個男人此時的神情,絕對不是在和自己開玩笑。
她轉臉向男人看去,那嘴角里面散發的淡淡微笑,將他整個人襯托的與那來自地獄地魔鬼沒有多大的差別,她知道男人的狠戾,可是卻不清楚北庭爵的心原來也可以這樣的狠。
看着她眸色裡面閃過的害怕,北庭爵的神情也是放軟了不少,笑容比剛纔真誠了不少:“乖女孩,若是你不做惹我生氣的事情,我自然不會這樣對你。”
他微微一頓又是道:“畢竟你這些年來,還沒有讓我感覺到厭倦。”
他的話有些無恥,可顧傾歌卻沒有抗爭的資本。她深深地意識到,自己的存在不過是一件玩物。
在古代的時候,她是當權者們生死搏鬥的棋子,可那個時候起碼她還可以物盡其用,到了這個陌生的地方,她連當棋子的作用都已經喪失,因爲她不需要棋子,只需要玩物。
“有期限嗎?”過了很久,久到北庭爵以爲她已經看清了現狀,卻沒有想到她居然冒出這麼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