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她所想的那個人,的確是楚國首富——司徒錦華!
實在被袁修月吻的渾身上下哪兒都熱了起來,離灝凌深吸口氣,啞聲說道:“說來也巧,爲了小樂兒的百日宴,惜兒差人送來的賀禮,明日便該到了,這送禮之人嘛,還就是你心裡想的這個人!”
“真的?”
眸華瞬時一亮,袁修月立馬笑開了。
“我還會騙你不成?明日一早,我便差人傳他來見你。”凝着袁修月明亮的小臉,大約能猜到她心中想要做什麼,離灝凌再次皺眉:“不過……”
“不過什麼?”
袁修月追問。
“他早已名花有主了啊!”
袁修月不解:“怎麼會?我白日裡明明讓人去打聽了……”
迎着袁修月滿是不解的雙眼,離灝凌輕嘆一聲,將司徒錦華的過去,一五一十的告訴袁修月。
“原來是這樣!”
聽聞當年司徒錦華和仇婉若之間的坎坷姻緣,袁修月不由在心中唏噓不已:“難怪不曾聽聞過他有妻室!”
仇婉若,曾經是楚皇的寵妃。
而楚皇也已然因當年之事,將她賜死。
如此,她即便活着,卻成了活死人。
加之司徒錦華的身份敏感,她便只能隱藏在他身後,不爲所知了。
輕輕一嘆,袁修月癟了癟小嘴:“司徒錦華不行,花依依身邊,便再沒了合適的人選!”
“你安排了人選,她就一定會用麼?”輕捏袁修月的鼻頭,離灝凌寵溺輕道:“她該走那條路,你已然幫她指了出來,但你今日所言,完全是站在寧王兄的角度是思考的,我只怕她不是你肚子裡的蛔蟲,接下來會不會按照你指的路走!”
聞言,袁修月眉心緊擰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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擡眸望入離灝凌深不見底的瞳眸,她輕抿紅脣道:“你的意思是,讓我跟花依依把話挑明瞭!”
“身陷感情漩渦的男女,就如你我當初一般,根本不能正常思考,你若不與她挑明,我只怕她會離開,但卻不會走你指的那條路!”以一個過來人的姿態,分析花依依的狀態,離灝凌輕搖着頭,淡淡說道:“以花依依的個性,失身前不會隨便委身於人,失身後更不可能再嫁給其他人,倘若那樣,不但逼不出寧王兄心裡的真感情,她們兩人之間的緣分,也許會真的如昨夜那般斷了!”
“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袁修月輕輕而又無奈的嘆息一聲:“我不想與她挑明瞭,實則是不想在日後,讓花依依成爲第二個我姐姐那樣的女人!”
她的計劃,謀算的,是離蕭然的心。
倘若,此事花依依不知情,一切便是她的責任,到時候離蕭然也不會對她如何。
但若是花依依知情,就怕到頭來,離蕭然會覺得,她們合夥算計了他。
當初她的姐姐算計獨孤辰,可是被獨孤辰折磨慘了。
“不會有事的!”
輕吻着袁修月的櫻脣,離灝凌道:“獨孤辰對你姐姐,本就無情,但寧王兄對花依依卻不同……放心吧,不會有事的!”
“但願如此!”
抿脣笑着,袁修月輕嘟了嘟紅脣,毫不吝嗇的將輕吻化作深吻。
——
一夜無眠。
花依依的雙眼,哭的早已腫成了核桃。
一早起來,她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吩咐巧兒備車,準備在與袁修月請辭之後離宮。
按理說,花依依此行入宮,是爲了長樂帝姬的百日宴,如今百日宴尚未舉行,實在不該離開,但當巧兒看到花依依哭腫的雙眼後,卻什麼都沒敢說,便依言備好了馬車。
用過早膳,花依依便前往夜溪宮與袁修月請辭。
花廳裡。
袁修月正在用膳。
看着眼前低眉向下的花依依,她黛眉輕皺着放下手中碗筷:“花姑娘要走?”
“是!”
不曾擡眸,花依依語氣清幽道:“在這深宮之後,我已毫無留戀,不走……只會礙了別人的眼!”
聞言,袁修月的眉頭,不禁皺的更緊了。
自昨日與花依依促膝長談,再有林盛的稟報,她便早已料到花依依會走,卻不曾想,她走的竟然如此之急。
“花姑娘!”
從膳桌前起身,緩步來到花依依面前,袁修月低眸凝望着她紅腫的雙眼:“你覺得這樣走了,他會安心麼?”
聞言,花依依苦澀一笑:“以後,我再也不會出現在他的面前,時間久了,他自然安心!”
聽花依依此言,袁修月不禁暗道一聲果然!
果然如離灝凌所言,花依依並沒有打算,依她的意思行事!
“花姑娘!”
斂起心神,深凝着花依依,袁修月語氣清幽道:“花姑娘,喜歡賭博麼?”
花依依黛眉微蹙,擡眸看向袁修月。
看着她紅腫的眼眸,袁修月心下五味雜陳。
“我這裡,有一個賭局,若是賭贏了,得到他的心,若是賭輸了,姑娘也可以死心了!”輕嘆一聲,她凝眉問着花依依:“花姑娘,可敢賭麼?”
聞言,花依依心下一窒!
“我敢!”
直視着袁修月的雙眼,花依依的答案,是肯定的。
“那……”
眸華微垂的看了眼腳下,袁修月擡眸與花依依四目相望:“若我說,讓花姑娘,以自己的全部身家來賭呢?”
“那有何懼?”哂然一笑,花依依無所謂道:“若是能得到他的心,即便你讓我賭上自己全部的身家,我也敢賭!”
輕輕的,點了點頭,袁修月笑了:“姑娘不怕輸的一敗塗地麼?”
“我現在本就已經輸的一敗塗地了!”不以爲然的自嘲一笑,花依依輕蹙着眉,眼中浮上絲絲希冀光芒:“皇后娘娘的賭局,到底是什麼?”
“很簡單!”
重新踱步回到膳桌前,袁修月端起茶盞,淺啜口茶,說話的語氣,雲淡風輕:“花姑娘,今日離宮後,你先找個男人,把自己嫁了吧!”
“皇后娘娘!”
花依依杏眼圓睜,檀口微噏!
“花姑娘,找個男人嫁了吧!”
依舊重複着這句話,袁修月臉上的笑,意味深長……
與袁修月告別之後,花依依便乘車離宮而去。
坐在馬車裡,看着車外不停後移的一座座宮殿,巧兒一臉擔憂的凝着身邊的主子,眉頭皺的極緊:“小姐,我們真的不去跟寧王殿下道別麼?”
她們家主子,對離蕭然的感情,她從始至終看的最是真切。
只是,她家主子,爲了那個男人,如此付出,眼下真的就這麼輕易放棄,豈不太過可惜?
“不必了!”
一臉疲憊的閉上雙眼,花依依靠在車廂上,“他現在想要的,不是我去與他辭行,而是我不要在出現在他的面前。”
昨日,她抵達夜溪宮時,離蕭然正與袁修月飲茶。
本來,她該直接進去。
但她沒有。
因爲,她看到了離蕭然臉上的那抹淡泊恬然的淺笑。
那抹笑容就像是一道陽光,直直照入她的心口,但可惜的是,他的笑容,永遠只對袁修月,從來不曾爲她綻放。
哪怕,她只是遠遠的看着。
只要他看到她一眼,那抹笑容也會瞬間冰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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晶瑩的淚,再次滾落。
輕抿脣間鹹澀,脣角溢滿苦澀,花依依微揚着頭,睜眸凝向車窗外如墨的蒼穹。
她只一味的堅持着自己心中所想,竟從不覺得,自己身爲女子,在他面前,到底有多麼不堪……
……
盛夏的天,如嬰孩的臉,說變就變。
就如今日,晨起時,還是豔陽滿天,纔剛過晌午,便暴雨傾盆。
桃源居里。
離蕭然雙手揹負,一臉沉靜的站在窗前。
窗外嘩嘩的落雨聲,已然將杜生稟報的聲音掩去,但即便如此,他還是黯然一笑,舉眸望向如墨般的蒼穹。
她走了。
她以爲她走了,他的心裡便能輕鬆些。
但是結果呢?!
薄脣苦澀一抿,離蕭然眸色黯然的擡起手來:“依依,此一去,需相忘,莫相望!”
“爺!”
猶豫半晌兒,終是開口,杜生低聲說道:“依依姑娘,對您所做的一切,奴才都看在眼裡,這麼好的姑娘,真的少見……”
“別說了!”
淡淡的語氣裡,透着自己都無法察覺的憂傷,離蕭然輕嘆一聲,轉頭看向杜生:“給長樂帝姬的百日賀禮,可有差錯?”
“沒有!”
低垂着眸華,杜生恭身應道:“方纔奴才剛去瞧過,一切都好。”
“那就好,我去休息一會兒。”
雨天陰悶,最適合的,便是睡覺了。
“是!”
再次應聲,看着離蕭然從自己身前走過,杜生緊皺着眉頭,不言不語,直到他消失在內堂門口,他才喟然一嘆!
他自幼跟隨在離蕭然身邊,對他的心性自然瞭解。
人家花依依走前,他是這般模樣,花依依走後,他還是這般模樣,這說明了什麼?!
有的時候,落花有意,流水……不一定就無情啊!
只是,明明是有情人,爲何卻要鬧到如此地步!
窗外,雨聲嘩嘩。
離蕭然躺在牀上,遲遲都無法入睡。
輾轉反側間,他腦中所浮現的,盡是花依依離開時的那雙淚眼。
輕輕的,睜開瞳眸。
直視着頭頂上房的幔帳,離蕭然悵然苦嘆:“離蕭然,你到底怎麼了!”
他心裡的那個人,是月兒。
何以此刻,總是會想起另外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