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夏開着車,一路驅車跟在房車後面。
徐然坐在副駕駛位上,時不時地拿着手機各種自拍,一邊比着剪刀手,一邊睜大眼睛低着頭,擺出個經典自拍的poss。
後座的劉一顯得比較沉悶,一直都默不作聲地看着窗外的風景,不知道在想什麼。
車子開了兩個小時,直到走出市區,在一片視野開闊的地方停了下來。
房車頓時打開門,韓澈從裡面走了出來。
沈夏把車停在一片草地上,解開安全帶,催促着徐然道:“好了,別拍了,到啦。”
“來來,咱們弄個合照,我發朋友圈。”徐然笑嘻嘻地湊了過來,挽着沈夏的手臂。
沈夏不情願地衝着鏡頭微微笑了笑。
當手機‘卡擦’一下,徐然正滿意地準備修圖時,一個銀鈴般的聲音傳來。
“沈夏?”
沈夏聽到這個聲音,立刻擡頭。
眼前兩三米開外,站着一個一身鵝黃色*泡泡裙,穿着過膝長襪,略帶日系風的女孩。
對,的確是女孩。因爲五年不見,歲月也絲毫沒在她臉上留下任何痕跡,和五年前她19歲一樣,花兒一般的容貌。
“夏青青……”沈夏淡淡地開口,此刻見到她,當然驚訝萬分。
夏青青有些愧疚地看向了別處,而後才調整過狀態來,對沈夏道:“對不起,婚事是大人們安排的,我也無能爲力。”
沈夏一怔,原本這個刁蠻任性的大小姐,現在竟然和她道歉?
“你不用跟我解釋的。其實我和陸雲庭,沒什麼。”沈夏理了理耳鬢的頭髮,迎着風站立,覺得頭皮都被風吹地有些發麻。
她轉開視線看別處,目光卻不巧,落在遠處白色帳篷邊坐着的陸雲庭身上,他看上去悶悶不樂的,像是有煩心事。
按理說,能娶到像夏青青這樣的白富美,他應該開心纔是。
“夏夏,你不介意我把這次的慶功會變成家庭聚會吧?”韓澈單手別進褲袋裡,朝沈夏走來。
沈夏這才注意到,一大片的青蔥之地,除了白色帳篷外坐着的幾個人,再也沒其他人。
不一會兒,帳篷裡走出兩個人,互相挽着,有說有笑。
被挽着的人身穿黑色皮草,穿金戴銀,打扮地十分奢侈,而她旁邊的人,穿着一件鏤空的粉色針織衫,裡面的吊帶衫若隱若現。
她有着迷人的身線,幾乎可以用完美來形容,前凸後翹,極品中的極品,只是她戴着帽子和口罩,遮住了那張狐媚的容顏。
即便她遮住臉,沈夏也能認得出她是誰——宋雲染。
宋雲染挽着楊徽渶有說有笑地朝着草坪上的篝火而去,有傭人已經搭好了火堆,在火堆上架起了鍋。
旁邊擺着兩張方桌,上面擺了各式各樣的食物,有戴着廚師帽子的專業烤肉師傅正在碳火旁燒烤。
沈夏把視線收了回來,故意繞過陸雲庭,轉到了韓澈身上。
“來都來了,我要是走了那不是很矯情?”沈夏淡淡一笑,拉着還在修圖的徐然和身後默不作聲的劉一,對她們道:“咱們過去打招呼。”
三人來到篝火旁,楊徽渶和宋雲染在聊一部電影,談得正起勁。
“伯母好。”沈夏站到楊徽渶身後,首先開口。
原本談笑甚歡的兩人都同時收住了笑,她們似乎想不到沈夏會出現在這裡。
楊徽渶的臉色頓時沉了下來,“你怎麼來了?”
“伯母,您兒子請我們來的。”沈夏笑容不減,指了指身邊的兩位,“這是我的同事,徐然和劉……”
‘一’字還沒說出口,沈夏的話便被打斷。
“我沒興許知道。你隨意吧。”楊徽渶不客氣道,立刻轉過臉去生悶氣。
沈夏知道楊徽渶不想見到她,她又何嘗想再見她們?
倒是劉一,在和宋雲染四目相對的時候,兩人眼神交換,彼此暗暗一笑。
“走,咱們坐對面去!這邊氣流下方,我感覺呼吸不暢。”徐然拉了拉沈夏的手,兩人經過陸雲庭面前的時候,陸雲庭只是死死地低着頭。
徐然白了他一眼,語氣發酸,“唉,這世道。有些人啊,當初說什麼山盟海誓,現在一眨眼的功夫,就要和有錢人家的小姐在一起了。真是很會僞裝啊。讓我自己忽然都懷疑自己當初是不是眼瞎了?”
徐然還要再說話,卻被沈夏拉住,沈夏對她搖了搖頭,拉着她坐到了篝火旁。
篝火燒地熊熊,將沈夏的臉照的通紅,她只那麼沉靜地看着火光,一聲不吭。
不一會兒,韓澈和夏青青也走了過來,夏青青拉着陸雲庭的手,輕聲地喊道:“雲庭哥哥。”
陸雲庭擡頭看了眼夏青青,輕輕地起身,被她拉着坐到了篝火旁。
“狗男女。”徐然輕聲嘀咕着,自顧自地撿起地上一根枝椏往火堆裡扔,頓時一陣‘噼裡啪啦’的聲音。
大家圍坐在篝火邊,氣氛卻特別尷尬。
楊徽渶生着悶氣不說話,宋雲染自然也不說話。
而夏青青只不斷地摳着自己的手指,眼眸低垂着,一言不發。
就在氣氛快要凝固到冰點的時候,忽然,天空中一聲爆響,大家同時朝天空看去,頓時一片煙花璀璨。
而另大家都立刻吃驚的是,煙花只那麼一瞬間,劃過一行字,竟然是;沈夏,嫁給我。
衆人都呆呆地看向沈夏,包括陸雲庭在內,他一雙雋秀的眉頭緊皺在一起,手慢慢捏成拳頭,隱忍着。
沈夏也是十分驚訝,看着那煙花一現,張了張嘴,想要說話卻還是沒說出口。
就在這時,從帳篷裡走出一隊人,手裡拿着樂器,有拉小提琴的,有拉風琴的,還有彈吉他的。
他們整齊有序地拉着共同的曲子——夢中的婚禮。
與此同時,房車內走下好幾個廚師,手裡都捧着托盤,傳來一道道美味的菜餚,擺放到篝火邊的方桌上。
有一名大廚師直接端來一盤水餃,首先走到韓澈跟前,示意他夾一個,接着按照逆時針,給夏青青、陸雲庭、宋雲染和楊徽渶,劉一、徐然都送了過去。
每個人都夾了一隻水餃,互相看了看,覺得怪怪的。
“今天冬至,得吃水餃。”韓澈淡淡道,大家一聽,這才託着手裡的小碟子,吃起了水餃。
當廚師來到沈夏面前時,只剩下最後一個餃子,她沒得選擇,只好拿起筷子夾起來。
由於餃子都是大家自己夾的,所以沈夏並沒有覺得手裡夾着的這隻餃子有什麼不妥,她想也沒想,咬了一小口。
只是剛咬下去,她便覺得牙齒被什麼冰涼的東西磕碰,牙齒咬得痠疼,她立刻伸出手,將嘴裡的東西吐了出來。
在火光中,她的手心裡躺着一枚漂亮的金戒指,這金戒指做的十分考究,上面鑲嵌着和田籽玉,玉雕刻地也是相當精美,這戒指與衆不同,一看就是價值不菲。
徐然伸長了脖子,眼睛睜得大大地瞅着身下的手心,怔怔道:“戒指……該不會是……”
她看向沈夏,沈夏則是看向了韓澈。
她不敢看其他人,因爲她已經能感受到來自其他人的犀利目光,尤其是楊徽渶的,毒辣,陰狠。
“陸總,你這是什麼意思?”沈夏站起身來,拿着手裡的金鑲玉戒指,質問着韓澈。
韓澈卻沒有直接回答她,而是快步走了過來,一把抓起了她的手,大手扣住她的小手,將她手裡的戒指反拿到自己手裡,抓起她的右手。
當戒指即將要戴上沈夏的右手無名指上時,她立刻迴應過來,急忙縮了縮手,“陸總,今天不是慶功會麼?你這是演的哪一齣?”
“這戒指你戴着絕對合適,因爲你手指的大小,我一直都記在心裡。”韓澈走近沈夏一步,忽然湊近她的耳邊,對她輕聲道:“答應我,不然我立刻將五年前的事抖出去。”
沈夏原本要拒絕,頓時手僵硬在原處,不可置信地看了眼韓澈,“你什麼意思?”
“我爸臨終前跟你說的話,我都知道了。如果你想保守秘密,就嫁給我。現在、立刻馬上同意。”韓澈淡淡道,好像不是在要挾人,而是再說一件非常尋常的事般。
沈夏呆愣在原地,腦袋像是被雷轟了一般,可是她的手,卻木訥地任由韓澈拉着,任由他將那冷冰冰的戒指戴在她的無名指上。
五年前陸恆的臨終遺言……
她之所以會和陸雲卿破裂,韓澈之所以能成爲現在陸氏的總裁,都和五年前的那個臨終遺言有關。
沈夏的心咯噔一下,頓時死死咬着脣畔,低低出聲,“我答應你就是……”
“什麼?夏夏!”徐然一聽沈夏的話,立馬跳了起來。
楊徽渶氣得冷哼一聲起身,鑽進了帳篷裡。
陸雲庭也抓緊了手不語。
沒有人祝福這段求婚,但沈夏唯有答應,爲了那個她愛的人,必須答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