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見到風塵,兩人心思各異。張稻城想起剛剛感知到的那強悍的精神力,心中震撼之餘,也不禁忍不住想要探查一二。
可是越是探查,他就越是驚駭,好像如同一個黑洞一般,吸收一切,查無可查,探無可探。
越是如此,張稻城的震撼更甚,尤其是風塵向他掃視一眼,激起精神一震,張稻城只覺靈魂猶如被一柄巨錘敲擊,激盪不已。臉色帶起幾分潮紅。
張稻城知道這是風塵的警告,用神識肆意他人本就是修士之間的大忌,更不用說他還只是個下屬。他如此行爲,已經不止是逾越了,更是犯了忌諱。一次靈魂震懾,已經是最輕的結果了。
張稻城被風塵一番警告,再不敢有絲毫不敬。而陳碧珂更是驚懼不已,一年過去了,關於幽雲宮等幾大一流勢力覆滅之事,雖然依舊沒有公開。可是他們這些渡劫大修各自都有自己的消息渠道,都得到些消息。
尤其是他本就是幽雲宮之人,別人或許只是懷疑,陳碧珂可是有了確切消息。也因此被張稻城修理之時,陳碧珂果斷服軟,表示臣服。爲了一方已經覆滅的勢力賣命嗎?開玩笑。
可他的臣服只是對張稻城,風塵還沒有見過,自從風塵開始掌管修煉室,根本就不見外人。這還是陳碧珂這一年來第一次見到風塵。曾經求見過,但被風塵拒之門外。
因此陳碧珂一直擔心風塵對他記仇,他的靠山已經倒了,要是新加入的勢力的老大對他不滿,那他就徹底完蛋了。
張稻城可不是什麼老好人,雖然臣服,還是在他身上留下了制衡的手段。不說恍恍惚如喪家之犬吧,也是整天提心吊膽的。總之日子是不好過,之前他有多囂張,現在就有多後悔。
既然被這兩人注意到了,風塵也不在隱藏,徑直走向觀禮臺。越來越多人注意到他,禮臺上的衆人紛紛行禮。對於風塵的出現他們也並不意外。
風塵一路向上,最終在張稻城身旁的位置坐下。待風塵坐下後,明顯感覺到張稻城很是拘謹。他的拘謹從何而來,風塵很是清楚。
“下不爲例。”風塵傳聲。
“是,宗主。”
聽了風塵這話,張稻城鬆了一口氣。之前風塵實力不足,就給他強大的壓迫,現在實力都已經追上他了,威壓更甚。
風塵的目光在場中掃視一圈,並沒有發現李明昊的身影,也耐着性子看了幾場。
經過一年的修煉,整體上的確是比一年前的古陽試煉時有了不小的進步。尤其是其中幾名散修,更是一遇風雨便化龍,進步非常大。
還有好幾個並沒有參加古陽試煉,而後直接加入百家學院的弟子,也是讓風塵眼前一亮。
“這幾個天賦不錯,可以重點培養一下。”風塵隨意開口。張稻城自是不敢違背,暗暗將這幾人記下。
只是看了一會,風塵便有些興致缺缺了,就像一個大人去看一羣小孩子扭打,哪怕在小孩子們看來打的再過激烈,落在大人眼中也只是玩鬧。
“李明昊呢,是還沒有出場嗎?”風塵問道。
若是換做其它人,張稻城或許不知道,可是李明昊他又怎麼可能不關注:“回稟宗主,李明昊是越階報名參加的出竅級別的戰鬥。按照計劃,明天才會進行,今天只會進行金丹,元嬰之戰。”
“明天嗎?”風塵沉吟片刻起身。
“張護法,跟我走一趟。陳碧珂,這裡暫且由你負責。”
“是,宗主。”張稻城應道。而陳碧珂先是一愣,幾個愣神之後,心中滿是驚喜,自己這也算是被認可了吧。
看到在自己一句話之下發愣的陳碧珂,風塵不禁感嘆:“這還是當初那個趾高氣昂的幽雲宮特使嗎,竟也會如此謹小慎微。”
“走。”
風塵說着隨手扯開一道空間裂縫邁步其中,張稻城已經確認了風塵的實力,除了內心多幾聲感慨,並沒有多少驚訝。也跟着走了進去。可是觀禮臺上其他注意到這一幕的衆人心中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了。
千里之外,走出空間裂縫,風塵感受一下力量損耗。“還不錯,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眼中。”又打量了一下四周:“同樣不錯,山清水秀,是個交手的好地方。”
“宗主,不知喚屬下來此何事?”張稻城俯身問道。
“嘿嘿,也沒什麼大事。”風塵輕笑:“就是剛剛突破,想要找人試試手,張護法實力強悍,來跟我切磋一番。”
“屬下不敢。”張稻城急忙道。
“婆婆媽媽的,少廢話,之前探查我的時候也沒見你說的不敢。今天陪我好好打上一場,往事不計。不然,就別怪我翻舊賬了啊。”風塵說着已是雙手持刀。
張稻城嘴上說着不敢,實則也是有些躍躍欲試。既然風塵都這麼說了,他也不客氣了:“那屬下就得罪了。”
說着,隨手挽了一個劍花,滿天劍雨就向着風塵蓋下。
“好傢伙,還真是不客氣啊。不過,張護法,這種試探性的攻擊就不必了,不必擔心傷到我。既然動手就拿出真本事來。”
風塵也是隨手一刀,刀氣橫空,漫天劍花潰散。正如他所言,張稻城這一擊看似威力驚人,實則是試探居多,換個尋常的合體修士,也能接下,只是不會這麼輕鬆。
眼見風塵雲淡風輕的樣子,張稻城再無半天懷疑:“還請宗主小心。”
“瞬劍閃”
張稻城動了真格,風塵也不敢大意,這可是他第一次跟貨真價實的渡劫中期強者正面交手。沒有陣法,沒有血靈兒,沒有傀儡,沒有秘寶,只憑自身修爲。風塵嚴陣以待的同時,又頗有幾分熱血沸騰。
張稻城一劍劍或刺,或削,或挑,或劈,卻好似一個人的獨角戲,似乎是一個凡塵高手,在隨意的演練劍法。平靜無波,沒有半分渡劫強者出手時該有的氣機。
可是越是如此,風塵的神經就崩的越緊,瞬劍閃啊,這門絕技可是他給張稻城的,他又如何不知。
看似平平淡淡,實則每一劍都鎖定了氣機,而後斬在空間夾層裡,而後不定期的斬出。
或許是現在,或許就是下一刻,就將出現在身後。如同幽靈般,讓人防不勝防。或許威力比不上那些絕殺秘技,但神鬼莫測纔是最讓人忌憚的。
只是隨即風塵卻是呵呵一笑:“張護法,你這招對不瞭解底細的人還好,可是對我用這招就不必了吧。”
“在戰鬥中隨機用出還好,你這麼用怕是起不到什麼做用啊。就比如現在,我只需要用幾小的力量擾動周圍的空間,你的攻擊可就沒用了。”
風塵說做便做,周身各個方向斬出一刀,不爲傷敵,只爲擾亂空間,如此氣機無法鎖定,張稻城就算在空間夾層存下再多劍招,也落不到他身上。
這時候張稻城也終於停了下來,笑道:“宗主,既然知道您瞭解這一招,我還用出來,自然不會是做無用功。”
“好啊,我就看看你能玩出什麼花樣,不過我可是沒耐心等下去了,先接我一刀吧。”風塵言出刀至,一刀劈出。
一片刀幕將張稻城所籠罩,每一道刀芒上都聊繞着混亂的氣息。灰茫茫,霧濛濛,宛若風暴來臨之前匯聚的漫天陰雲。風起未有雨落,卻是已將地面的一切卷席。
地面宛若被千軍萬馬肆虐而過,天上則是積雲壓頂,沉重而壓抑,厚重蒼茫的氣機流轉,一柄古樸蒼茫的刀光在積雲中展現出鋒芒。
刀光閃現的這一刻,張稻城就感覺到仿若一柄天刀已經卡在自己的喉嚨。雖然他也知這只是錯覺,可是眉頭還是不自覺的滲出了冷汗,咕嚕嚥下一口唾沫。心神終於從這一招的壓迫中掙脫而出。
“從透漏出來的氣息來看,這一刀的壓迫已經堪堪達到了渡劫後期的水準。硬抗不智,必須躲過去。”張稻城身經百戰,快速思考着破局之法,拆招之法,乃至反制之法。
也就在這時,那一柄天刀已經落下,上一刻還在緩緩挪動,下一刻便化作了流光,似乎無視了空間。只是眨眼的功夫,便落在張稻城頭頂,只剩咫尺之遙。
而張稻城卻雙目禁閉,似乎渾然未覺,眼看着就要被一刀斬成兩半,張稻城猛然睜開雙眼,雙目噴涌出兩道金光。而後身體漸漸虛化,化作一道金劍。轉瞬之間,不光擺脫了天刀,還撕裂空間徑直向着風塵刺去。
天刀落空,直接撕開一道橫貫數十里的巨大地縫。風雲流轉,驚天動地,卻擋不住那一麼金光的耀眼。
“金光刃,還能這樣用?看來你這一年可真是沒有少下功夫啊。又是瞬劍閃,又是金光刃的,還練了什麼秘技。”風塵輕笑。
“只是,好巧不巧,金光刃我不光知道,同樣也修行了。”
風塵的身形同樣漸漸虛化,只是不是化作金劍,而是化作灰色刀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