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間,市局大院。
被胡局長一手提拔,姓吳的警察隊長正在辦公室裡面呼呼大睡,就連另外一隊請他喝茶的紀委,到了他跟前他都渾然不知。
當紀委把吳隊長的叫醒的時候,他的眼神是迷茫的。
咔嚓!
叮叮響的手銬,直接銬在吳隊長的手腕上。
“你們誰啊?我擦?知不知道我是什麼身份,還敢抓我?”
“紀委的!”帶頭一人傲然答道。
基本上,只要被紀委的人帶去喝茶,那指定是至少要蹲在幾年的苦窯,可吳隊長沒有胡局那樣的覺悟,他像瘋了似的就要拔槍,結果被紀委身邊的一個青年一拳掏在小腹上,連槍都拿不穩了。
“你們敢動手?我要投訴你們!紀委的人了不起啊?”
吳隊長泛着無知的小眼神,朝紀委大吼大叫着。
剛纔出手的那個青年,將掉在地上的槍撿起來,冷笑道
“吳隊長,你拿槍意圖反抗,都被攝像機拍下來了,信不信就算我當場將你擊斃,我不會受到任何處罰,反而還會得到嘉獎。我這麼說,你覺的有毛病嗎?”
“……”吳隊長沒有搭話,他看着面容冷峻的紀委人員,心理防線瞬間崩潰,趴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在官場上混的,拔跟頭髮絲都是空的,哪個不是鬼精鬼精的。
剛纔所謂的反抗,只不過是垂死掙扎而已。
在看到紀委人員的那一刻,吳隊長心裡就明白,自己的政治生涯就此結束。
這次抓捕屬於秘密行動,動用的全部都是陳書記的一手提拔起來的得力干將,除了刑偵大隊的高遠以外,還有紀委書記樑宏達,以及特警部隊。
胡局長和吳隊長屬於官員,抓他們的自然是紀委部門,而抓捕胡光華,和他的那幾個跟班的任務,自然就落在了高遠的頭上。
由於這邊人手不夠,陳書記特批了一組特警,總共八個人和高遠他們一起進行了抓捕。
胡光華的那幾個馬仔,全都抓捕歸案,唯獨不見胡光華,問那幾個人,他們也都不知道。
武婧從其中一人身上搜出手機打胡光華手機,提示對方已經關機。
幾人一合計,問出了胡光華經常去的場所,分成了三組分頭行動,一直找到凌晨,依舊不見胡光華的身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番。
馬龍也跟着行動,他見幾名特警困的哈欠連連,便笑着拍拍其中一人的肩膀,調侃道:“哥們,你們這特警當的不太稱職啊?一晚上不睡就成這樣了?人家農村打更的老頭,值一夜班,第二天還能去地裡幹半天活呢!”
特警告訴馬龍,他們剛從外地執行任務回來,已經超過四十八小時沒閤眼了,本來都躺下準備睡覺了,上級一個電話打過來,說是有緊急任務。
聞言,馬龍肅然起敬,主動提出要請特警他們吃飯。
一名特警問馬龍,你也是刑偵隊的啊?刑偵隊的我大都臉熟,咋對你沒有一點印象呢!
武婧解釋說:“這人不是刑偵隊的,他就是那個被人誣陷成殺人犯的司機。”
特警點點頭,開玩笑似的跟馬龍說道:“哥們,你命夠大的!”
馬龍笑着說道:“我請客吃飯,就問你們去不去吧!”
“有酒嗎?”
“必須有哇!”
“走着!”
這些特警都是不拘小節的真男兒,衆人在一起吃了個飯,也就散了,最後飯桌上就只剩下馬龍,武婧和高遠三人。
“高隊,我單獨敬你一個,要不是你,我可能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馬龍很真誠的朝高遠舉起了杯酒。
“呵呵!”高遠輕鬆一笑,隨後端起酒杯跟馬龍碰了砰,仰脖喝了。
“馬龍啊,你以後打算幹啥啊?不會還開黑車吧?”武婧打了個哈欠問道。
“我還開那玩意幹啥?看看再說吧!”
馬龍吸了吸鼻子:“對了高隊,我那輛車是不是不能要了。”
“報廢車,僞造車牌號,沒有繳納強險,你說呢?”高遠頭也不擡的回了一句。
馬龍心裡面嘆了一口氣,那輛捷達可是花了足足六千多塊買來的,後來又到修車廠發動機大修,換了輪胎和機油,前後可是花了小一萬,本來尋思着掙點小錢什麼的,可連本錢還沒回過來就出了這麼一檔子事。
天色漸漸放亮,高遠和武婧要回隊裡,臨別前,高遠告訴馬龍,這邊一有什麼新進展就會通知馬龍。
馬龍說好,目送着兩人離開,然後咕咚咕咚將瓶裡的啤酒喝乾淨,結賬走人。
開發區的家裡,馬龍簡單的收拾了一下,打算先好好補個覺,洗了把臉還沒躺到牀上,一個五十多歲的老孃們推門而入,她手上一個記賬的小本子,還有一個破舊的計算器,說給馬龍算賬,讓她馬上從這裡搬走。
馬龍不解的問:“我又沒欠你房租,你讓我搬走幹啥?”
這房東老孃們說:“你不搬誰搬啊,別以爲我不知道,昨晚我都看見了,你昨晚在這跟人打架,嚇的其他租客第二天就跟我打電話要求退房,你不搬,我可報警了。”
無奈之下馬龍只好收拾行李離開,而這個老孃們進去檢查屋裡的時候,卻說房門都被踹壞了,要扣五十塊錢,你這個月的水費電費物業費還沒繳納,除去你的押金和房款,你還要給我八十九塊七毛三。
馬龍苦笑不得,只好把錢給了房東離開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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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大街上,馬龍摸摸錢包,就還不到五十大洋,他摸出手機給劉金虎打了電話,想讓劉金虎送他回家,順便借點錢,可這小子第一次不接電話,再打就關機了。
馬龍只好做公交回家,家裡大門開着,院子裡面雜草叢生,只有通往客廳和廚房的路有被人踩過的痕跡。
馬龍是單親家庭,他媽在他六歲的時候就去世了,肺癌晚期,馬龍從小跟着他爸,他爸是個酒蒙子,一天三頓少不了酒,每次喝醉就要訓馬龍,這個幾乎成了馬龍小時候的噩夢。
有時候爲了躲避父親,馬龍寧願晚上去村頭的小樹林睡覺,也不願在家睡。
隨着年齡的增長,馬龍對父親的恐懼心漸漸消退,非但不害怕他,有時候還會跟他吵上幾句,因爲馬龍總覺的自己母親的死,都是因爲父親常年喝酒抽菸造成的。
自從妻子去世以後,他變得更加不可收拾,不光酗酒了,有時候還會賭博,每次都是輸的分文不剩,家裡值錢的東西都被他賣個精光。
家裡米缸的老鼠屎比米粒都多。
馬龍睡在廚房邊上的低矮小瓦房裡,裡面冬涼夏暖,一到了冬天,呼呼的冷風順着木製的窗戶往裡猛灌,下雨的時候根本不能住人,常年失修的屋頂,致使外面下大雨,裡面下小雨。
渾身疲憊的馬龍,躺在潮的幾乎能捏出水來的被褥上準備休息,這個時候,一個喝的醉醺醺的漢子,一步三搖從大門走進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