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一行隊伍收拾停當,當要出發了才發現原來李棉不會騎馬。這次他們隨行的都是精悍的騎兵,根本也沒有馬車,靠山王見此,硬是把自己的坐騎金睛獸讓給了她,李棉心道自己這也算是坐了一回寶馬。
爲了照顧新手,一行人緩慢而行,靠山王就在李棉的身側,不時的指點着騎馬的要領。而宇文成都對這樣慢行也沒說什麼,他落在兩人的身後,鳳翅鎦金鏜橫在馬鞍上優哉遊哉的跟逛大街一樣。
天氣正值初夏,道兩邊綠樹成蔭,不時傳來幾聲鳥鳴,一隊人不像趕路倒好像是出來踏春的。正當李棉興致勃勃的實驗着新學的騎術要領時,忽聽前面傳來叫罵之聲,中間還夾雜着女子的哭喊。
路的前面是一個轉彎,樹木擋住了視線,看不見前方的情況。宇文成都右手一揮,一個士兵已經策馬趕了上來。
“去看看何事。”
“是,將軍!”士兵領命,策馬飛奔前去,轉過彎就聽見那士兵大喝:“好大的膽子,光天化日敢在此劫道。”原來是倒黴的劫匪,現在遇上了宇文成都手下的特種兵,也只有捱打的份了。
果不其然,等衆人轉過彎來,那個士兵已經將三個匪徒拿下了。三個人一見宇文成都的穿戴,就嚇尿了,只是磕頭求饒。
“綁了到前方送交官府。”
“是!”
這時,李棉發現他們身後的地上竟然躺着一個孕婦,她連忙要下馬查看,哪知道一個腳掛在了馬鐙上,直接就往地上摔去。靠山王在她的另外一邊根本沒辦法出手相救,只聽兵器破空之聲,李棉感覺被什麼東西在腋下託了一下便穩穩的落在了地上,等她狼狽的把腳從腳蹬上拿下來這才發現那個救了她的東西正是宇文成都的鳳翅鎦金鏜。
李棉剛想道謝,誰知宇文成都卻把臉轉了過去,嘴裡還蹦出一句:“笨手笨腳。”李棉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徑直去看那個孕婦了。原來這的是一對夫妻,丈夫拉着一輛牛車帶着妻子回孃家,誰知道半路碰上了打家劫舍的。
李棉看這孕婦好像受了驚嚇像要小產,連忙抓住她的手查問情況:原來這個孕婦已經9個多月,本來就臨近產期了,李棉伸手一探發現她的羊水已破心道不好,要是現在不趕緊把孩子取出來就會有窒息的危險。
她不敢怠慢連忙跑到靠山王馬前說道:“爹爹,這個孕婦受了驚嚇,恐怕現在就要給她接生。”
“哪棉兒你可會接生啊?”
“我自幼隨師父行醫,倒是也略知一二。”
“好好,哪你就快去幫她吧。”
“我還需要準備一些東西。”說着李棉轉頭看着宇文成都問道:“不知將軍能否相助?”
“李姑娘請講。”成都也不推辭,一掀披風跳下馬來,他那動作瀟灑漂亮,可是在李棉看來,這很明顯的就是在譏諷她剛纔的墮馬。
李棉瞪他一眼說:“還請將軍叫士兵圍起一圈帳篷,我要進行手術。”
“手術?”宇文成都不由一愣。
李棉懶得跟他解釋只是徑直道:“把我的工具箱拿來,還要準備烈酒,剪刀,熱水,白布,麻沸湯…”說着我看了看宇文成都“將軍好像有一件上繡金線的外衣,可否借我一用?”
宇文成都這次也不問了,直接叫人給拿了過來。 李棉接過衣服看了看,這是一件磚紅色的長衫,上面花紋古樸,風,騷而不輕浮,穩重又顯雅緻,整個領邊用金線繡制,看做工就是不菲的上品。
宇文成都在河邊就是穿的這件衣服,所以李棉見過,她對剛纔送衣服的士兵指着上面的金線說:“給我拆下來,不能斷。”士兵捧着衣服回頭看宇文成都,他又閉眼、喘氣、最後一甩披風走開了。
“不說話就是默認,趕緊拆。”其實,縫合傷口不一定非要金線,李棉只是報他剛纔嘲笑的仇而已。 由此可見,寧得罪君子莫得罪女人哪。
這時,士兵已經把圍帳搭好,圍帳外面也已經開始生火燒熱水了。 李棉又查看了一次產婦的情況,羊水已經渾濁,但是卻一指也未開,看來只能做刨宮產了。
她本來想讓女子的丈夫打下手,那知一聽是要開刀取子,這人竟嚇的渾身哆嗦,隨即被李棉攆出去了。幸好這次隨隊的還有一個軍醫,看起來很年輕也就十八九歲,李棉讓他煮好麻沸湯就在圍帳外面等着,一會把孩子抱出來好有人接手,這次的手術萬分的驚險,沒有助手,工具也不全,李棉的心裡也慌了起來。
就在她用烈酒消毒工具的時候,那個產婦看着李棉的手術刀突然對她說道:“姑娘,哦不大夫,我知道這次我是九死一生了,求你一定要保我的孩子周全,讓他活下去。”
李棉咬了咬牙關安慰她說:“你放心,我一定保你們母子平安。”
這時,小軍醫在帳外喊麻沸湯好了。 李棉出來接過麻沸湯,然後囑咐他說:“一會我會把孩子抱出來給你,你要用溫水把孩子擦乾淨,然後包上白布明白嗎?”
“明白,我姐姐生孩子的時候我見過我娘弄過的。”
“好,你就在這等着,不要離開。”
“是。”
這時,那個負責拆金線的士兵也把金線送了過來,他笨手笨腳的把整個領子都拆下來了才拆好兩根整齊的金線。 李棉返回大帳把金線泡在烈酒裡消毒,然後扶產婦喝下了麻沸湯,看着她漸漸閉上眼睛,李棉深吸了幾口氣,讓自己的心跳慢下來,頭腦也隨之冷靜了下來,該做的一步一步開始清晰的浮現在腦海裡,她帶上手套,開始了穿越千年的第一場手術。
衆人都靜靜的等在帳外,沒有一個人說話,也沒有平常生孩子女人撕心裂肺的叫喊聲。短短一刻鐘的時間好像一個時辰那麼漫長,突然帳內傳出嬰兒清脆的哭聲,只見李棉抱着孩子衝出帳外,把孩子交給小軍醫,轉身又衝了回去。產婦的丈夫雖然擔心自己的妻子但是也不敢貿然進取,只是跪在帳門口不停的對滿天神佛禱告。
進行完縫合,李棉沒發現自己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溼透了。她用僅有的醫用膠布和紗布做了一個保護貼,給孕婦貼好了刀口,這纔算鬆了一口氣。 起身來到帳外正看見女子的丈夫抱着孩子在焦急的等待。
他見李棉出來了,急忙走過來問道:“大夫,我內人她怎麼樣了。”
“她沒事了,麻藥的勁還沒過去,你進去看看吧。”
“多謝大夫的大恩大德!”男子說着就要跪下磕頭。李棉連忙扶起他道:“救死負傷,醫者本分,你要謝我,就讓我抱抱孩子吧。”
李棉小心的接過孩子,卻發現孩子外面包的正是宇文成都的長衫,這個孩子白白胖胖的,一點也不像剛出生的嬰兒,她看得高興就快步走到靠山王的身邊,把孩子抱給他看。
靠山王一張老臉樂的跟朵花似的。李棉見他高興就打趣道:“爹爹,等以後讓玉兒妹妹也給您生一個大孫子,可好啊。”
“啊,當然好啦哈哈”
宇文成都本來揹着身單手扶劍站在旁邊,聽到談論玉兒便轉了過來。李棉湊上去,把孩子往他眼前一送說:“將軍,你看多可愛啊。”
成都本來就高,見孩子遞過來,竟向後仰着頭用鼻孔看着孩子說道:“好小~~”
這時帳篷裡有人喊:“醒了她醒了。”
李棉擔心產婦碰傷口就把孩子順勢塞在了宇文成都的懷裡,他大驚失色,渾身都僵硬了,好像託火盆似的託着孩子。 李棉也不管他,轉身跑進了大帳。
等交代完注意事項,從帳篷裡晃出來的李棉竟然看到宇文成都還保持着剛纔的姿勢一動也不敢動。成都此刻心裡也是氣惱,他心驚膽戰的端了半晌,連叫旁邊的軍醫接手都忘記了,現在鬢角都已經見汗,好不容易等到李棉出來,便咬牙切齒的說:“還不抱走!”
李棉笑着接過孩子,這時孩子的一隻卻小手伸了出來,李棉一把抓起宇文成都的手,他剛要掙脫,便小聲道:“別嚇到孩子。”成都一愣,李棉便把他的一根手指放到孩子的小手裡,孩子抓到了東西,滿足的打一個呵欠。
宇文成都驚奇的看着孩子,竟感覺心頭一顫,他不禁笑着說道:“這小東西真有勁兒。” 李棉看着他難得的笑容,心裡卻沒來由的心酸:宇文成都,你也應該和建軍一樣,擁有更多的笑容纔對啊。
經過這一折騰,隊伍傍晚纔到達了驛站,李棉、靠山王和宇文成都住在了二樓,其他的士兵住在一樓。因爲李棉的緣故,成都在佈崗的時候還特別多加了兩個暗哨,不過李棉卻不知道這些,她一見到牀就趴在上面不想起來了,騎馬騎了一天,又做了一個手術,現在她全身就像散架了一樣,也沒吃晚飯便迷迷糊糊就睡死了過去。
昏天黑地的也不知道睡了多長時間,李棉被外面的喊殺聲驚醒,她昏頭昏腦的一打開門正看見院子裡一羣士兵圍着兩個黑衣人戰的激烈。
這兩個人武功很好,六、七個士兵圍着也拿不下來。這時只見宇文成都大喝一聲:“都閃開!”說罷飛身躍起,腳尖一踏二樓的欄杆,手中鳳翅鎦金鏜一揮猶如泰山壓頂一般向樓下黑衣人砸去。其中一個黑衣人雙手舉刀來擋,他那當得了這千鈞一擊,頓時被砸的腦漿碰裂。
另外一個黑衣人見狀大驚失色,一個箭步翻上了二樓,李棉這時正站在二樓的走廊上,黑衣人眼睛一亮抓過李棉便衝進了她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