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晧銘輕輕地用手撫摸着女孩照片上的頭髮,嘴脣,還有那秀麗的臉龐,臉上現出了一種從來沒有過的柔情,似乎溫柔的都要滴下水來。
他的手一邊輕輕地撫摸着照片,嘴裡也一邊輕聲呢喃着:“明心,我好想你。”
是的,他好想明心,爲什麼這麼多年過去了,明心也離開他這麼多年了,他對她的思念,卻仍然從來也沒有變過?
那她呢,是不是也想他呢?
不知道爲嘛,他的腦海裡忽然浮現出了一句話:“我想,你這輩子,也根本從沒有人對你付出過真心吧?難爲你以前還有過女朋友,但是,即使那種接近你的女人再多,我想,就你這種個性,肯定從來不知道什麼叫做得到真心!什麼叫真愛!”
他的心劇烈疼痛起來,誰說的這些話?對,那個該死的紀曉沁!
紀曉沁怎麼會那麼自以爲是?他沒得過真心嗎?不,她說的不對,他怎麼會沒有得到過真心?他當然也得到過真愛!
明心不就是他曾經的真愛嗎?
可是,總歸最後還是失去了,似乎,再也沒有找回的可能。
想到這裡,他苦笑了一下,站起身來,從身後的酒櫃裡拿出了一瓶名貴的紅酒,又拿出一個高腳杯來。
每次他在萬分思念明心的時候,那種劇烈的痛楚和思念之情都是深入到他的心底的,一直到骨髓裡,蝕人心骨,他無法擺脫這種痛苦,只能通過酒精來麻醉自己。
他打開了紅酒,紅色的鮮豔液體倒進了酒杯裡,然後就一揚脖子,紅酒就進入了他的肚子裡。
幾杯酒下肚,因爲酒精的作用,他覺得腦子裡一陣模糊,但是眼前明心的模樣卻愈發的清晰。
“明心,你怎麼了?是不是不高興?對了,你是不是說,爲什麼就我一個人在喝酒?而不給你喝?”燕晧銘溫柔地自問自答,“嗯,原來你也想喝了,彆着急,等着我。”
說完,他就踉蹌轉身,又打開了紅酒櫃,拿出另一隻酒杯來。
這個酒杯裡嘩啦嘩啦地也倒進了紅酒,燕晧銘微笑着拿起自己的酒杯,和這個酒杯輕輕撞擊了一下:“乾杯。”
他就這樣一杯接一杯地喝着,很快紅酒瓶裡的酒就消失了大半,但是他一點停下的意思都沒有。
紀曉沁洗完澡出來時,發現外邊靜悄悄的,她狐疑地看了一下週圍,只有書房的燈光亮着:燕晧銘居然還在書房?
她趕緊就朝臥室走去,正好現在他沒注意自己,還是趕緊關門睡覺吧,省得一會又出現什麼麻煩。
走過書房的時候,她的耳邊忽然傳來輕輕的一句話:“你還要嗎?我再給你倒。”
紀曉沁的心一下打了個愣怔,她用不置信的眼神看向書房:沒錯,書房裡就是燕晧銘,不是別人。
但是剛纔那種溫柔的語氣,真的是出自燕晧銘?
他居然會有如此溫柔的一面?
這反差也太大了,簡直讓她無法想象。
因爲太過好奇,她的腳步忍不住停了下來:燕晧銘在給誰說話呢?屋裡沒有旁人啊?難道是在打電話?
可是他手裡拿的東西,實在是不像是手機。
她又往門口走進了幾步,這才清楚地看到他手裡的是什麼東西:他手裡明明是酒杯。
他一個人在這裡喝酒?
紀曉沁的心更加好奇了,但是她還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是不要多管他了,趕緊回屋去睡覺是正經。
但是已經晚了,就在她正準備擡腳離開的時候,燕晧銘已經擡眼看到了門口的紀曉沁,他愣愣地看着紀曉沁,似乎很是驚訝。
紀曉沁也嚇了一大跳,就想趕緊逃走,並在心底暗暗罵自己:讓你好奇心發作!真是自己作死,現在被他給抓到了吧?行了,他還指不定要這麼折磨她呢。
就在她轉身欲逃的時候,燕晧銘果然開口了,他的話言簡意賅:“過來。”
紀曉沁的身子僵住了,正要逃跑的動作也停了下來,她也愣在了那裡,不是因爲燕浩銘的話語,而是他的語氣。
他的聲音不是命令,而是在陳述,甚至,帶着一種……請求的意味。
這真是燕浩銘的聲音?
紀曉沁驚訝地看着燕晧銘,燕晧銘也看着她,他看到紀曉沁沒有過來,又重複了一遍:“過來,好不好?”
可能是因爲酒精的原因,他的眼神裡全是迷離,現在他的聲音裡更滿是乞求,紀曉沁簡直震驚了。
她不由自主地走了進來,不知道爲嘛,燕晧銘的聲音讓她的心底一軟,他居然用這種可憐巴巴的聲音請求她,這簡直是換了一個人,她根本沒有辦法拒絕。
她走近了他的身旁,不知爲嘛有點緊張,斟酌着話語開口:“燕晧銘,這麼晚了,你怎麼會喝這麼多的酒?”
他沒有回答,只是愣愣神地看着她,眼神也開始變得熱烈。
紀曉沁還沒有反應過來,她已經被燕晧銘一個翻身抱在了懷裡。她忍不知驚呼一聲。
紀曉沁趕緊試圖掙扎,並大聲地叫着:“燕晧銘,你放手!”
燕晧銘的手臂仍然緊緊地抱着她,他的眼神更加溫柔了,喃喃着:“明心,不要離開我,好嗎?”
紀曉沁呆呆地看着燕晧銘,她的腦子轟隆隆地響起來,明心,他在叫自己明心?
他真的認出了自己?
不不不,紀曉沁慌亂地搖頭,很明顯,他是喝醉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胡言亂語。
她的頭低下來,正好看到桌上的照片,照片上的女孩模樣俊秀,但是無論從容貌和氣質,和她哪裡有一點的共同之處?
是的,這照片裡纔是真正的明心,而她,是紀曉沁,很多年了,一直都是。
因此她使勁地掙脫掉他的懷抱,態度冷淡地說道:“我想,你是認錯人了,還有,最好一個人的時候不要喝那麼多的酒,否則總這樣喊錯人的名字,會鬧笑話的。”
“你不是明心嗎?”
燕晧銘無意識地看着紀曉沁,他的手又覆上了她的臉:“可是,你的神情和她是那麼像……怎麼可能不是她呢……不,你就是明心。明心,你在怨我對不對?怪我這麼多年都沒有去找你……可是,我真的好想你。”
說完,他再次一把抱住了紀曉沁,一點也不鬆手。
“我說了我不是!”
紀曉沁忽然暴躁起來,她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氣,一把掙脫了燕晧銘的懷抱,並氣急敗壞地叫嚷道:“也請你不要這樣叫我!我是紀曉沁!是你的傭人!”
“紀曉沁?”
燕晧銘迷
惑地看着她,然後使勁地晃了晃腦袋,對了,他好像前幾天是抓來一個叫紀曉沁的女人,她騙了他兩次,現在在讓她在家裡贖罪……
他苦笑了一下:果然,自己在異想天開呢,怎麼能隨便把一個女人都能認成明心呢。
“是的,你不是。你怎麼能是明心呢,你們一點都不像。而且,明心從來不像你這個樣子大嚷大叫,這樣一點女孩子的溫柔都沒有。她從來都是輕聲細語的。”
燕晧銘自嘲地搖了搖頭,然後又拿起桌上的紅酒一飲而盡。
喝完這杯紅酒,他根本一眼也沒有再看旁邊的紀曉沁,兀自低聲喃喃自語:“明心,我好想你。”
紀曉沁的眼眶有點發酸,但是她還是使勁地把眼淚給憋了回去。
呵,真好笑,過去了那麼多年,他又在這裡說,他很想明心。
那他這些年都幹什麼去了?
“我想,你根本就不愛她吧,否則,爲什麼她會離開你呢?”
看着酒精作用下顯得分外脆弱的燕晧銘,紀曉沁的口氣忍不住挖苦起來:“現在擺出一副很深情的模樣給誰看呢?當初你若不辜負她,她怎麼可能離開?”
然後,她忽然拉長了聲音,語氣裡有掩飾不住的惡意:“我想,也許一直是你一廂情願?或者,人家根本沒理過你?”
“你胡說!”
果然,燕晧銘一下就被她的語氣給激怒了,他的眼睛通紅:“你憑什麼這麼說?我愛她,她當然也愛我!這個世界上,她最愛的人就是我!”
“既然如此,那她爲什麼又離開你呢?或者是因爲……”紀曉沁死死地看着他的眼睛,“你們是因爲迫不得已的原因分開的?難道,她死了?”
“啪!”的一聲,紀曉沁的話音剛剛落下,一巴掌就狠狠地落在了她的臉上。
這一巴掌打的力氣大極了,紀曉沁一下被帶到在地上,她的臉頰瞬間就紅腫起來,嘴角也沁出了血絲。
“你是什麼東西?居然敢說出這種話來!原來,你這個女人居然是如此的惡毒!”
燕晧銘完全被紀曉沁剛纔的話給激怒了,他暴跳如雷地指着地上的她:“告訴你!她好好的活着!活得比誰都好!可是你這個狠毒的女人,居然敢詛咒她死了!如果再有第二次,我一定不會饒過你!”
看着情緒激動的燕晧銘,紀曉沁很快就從地上站起來,她的嘴角沁出鮮紅的血絲,但是卻帶着一抹若有若無的笑容。
這抹笑容在燕浩銘看起來太過古怪,不知道爲嘛,他的心底忽然閃過一絲不安的情緒。
“行了,燕晧銘,別在這裡宣告你有多愛了。因爲無論你說些再過癡情的話語,再宣告你們多相愛,可是在我這個眼裡,只能愈發覺得你更加可憐——無論如何,她都離開你了,不是嗎?”
紀曉沁的話語很輕,輕得似乎都像在自言自語,但是這話卻像鐵錘一樣敲擊了燕晧銘的心臟:是的,她說的沒錯,無路如何,明心都離開他了。
想到這裡,他一下子惱羞成怒了,拿起桌上的東西就朝紀曉沁砸來:“滾!你給我滾!我的事情用不着你在旁邊胡言亂語!”
紀曉沁躲過他扔過來的東西,就丟下一句:“你放心,沒人對你的事情感興趣。”
說完就轉頭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