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不符合人的心情,出乎意料的晴好。
湛藍的天空下,洛安寧一步步地走着,面無表情,宿醉頭痛還沒有完全褪去,她披散開來的頭髮是不是被微風吹起一兩絲。
天氣越來越涼了,冷的風吹着,雖然有太陽,洛安寧的手還是冰涼的。
到了東山別墅,洛安寧在外面站了很久,並沒有進去。
看着熟悉的地方,她眉頭鎖的緊緊的。
這裡並不歡迎她,那自己又何嘗喜歡這裡。洛安寧苦笑,爲什麼之前的她並不明白,不適合自己的,費盡心機去討好也沒有用,只會顯得你多餘?
“洛小姐,你怎麼不進去?”傭人開門時,看到站在外面的洛安寧,問道。
“恩。”洛安寧不想說話,直接走進別墅裡面。
她四處搜尋着煦煦的身影,但是,煦煦卻沒有在。
每個角落裡都找了,還是沒有,這時,洛安寧冷笑:“傅少權,你做的真絕。”
說完,她直接離開了東山別墅,任憑傭人在後面叫她,她卻一直沒有迴應。
找不到煦煦,她對這個家的任何留戀都沒有了,更或者,這裡並不是家,只是一個房子罷了。
大約兩個小時之後,傅少權回去,看到別墅裡並沒有洛安寧的身影。
“少爺,你不要找了,洛小姐已經出去了。”傭人看不下去,只好說道。
只見傅少權的臉色一變,本就不悅的神色隱忍着怒氣:“她去哪裡了?”
“我不知道。”傭人惶恐地回答道。
傅少權坐在沙發上,用手撐着額頭,十分頭痛,昨天洛安寧就沒有回來,今天不等自己回來就走了,她究竟是想做什麼?
“洛安寧,你居然敢離開。”傅少權的手握拳,放在桌子上,用的力道很大,好像桌子都要被壓斷一般。
威爾酒店,燈火輝煌時,這裡很安靜,燈光很溫暖。
暖色調的燈好像真的讓洛安寧忘記了心中的不愉快。
她在房間裡燒了水,手捧着滾燙的開水,似乎才慢慢地恢復了溫度。
窗戶並沒有關,所以她能看到外面迷人的夜景。
很美,也很淒涼。
她微微卷起來的頭髮在燈光的照耀下散發着柔和的色澤。
只是,當她徹底放鬆的時候,手機卻響了。
備註是:傅先生。
“陰魂不散,傅少權,你到底要做什麼?”洛安寧聲音緩慢,手卻很利索地掛掉了電話。
之後關機,再也沒有任何人打擾。
她並不擔心煦煦的安全,只是特別想念他。
自從有了煦煦之後,別人的看法,傅少權的關愛,他要娶誰,都不重要,她只知道,除了煦煦是自己的孩子,自己對他的疼愛是真的,別的都是虛的。
東山別墅外的公路上,傅少權車停在路燈下面。
周圍很安靜,因爲東山別墅處在郊區,所以傅少權停車的地方,只有他自己。
他目光盯着手機,撥出洛安寧的電話之後,嘟了三聲,之後就被掛斷。
再撥過去,已經是關機狀態。
“可惡。”傅少權一拳垂在方向盤上,深邃的眼睛裡有怒氣滲出來。
緊接着,他撥通了電話。
“孫少,調全程的監控,務必找到洛安寧。”
傅少權一個電話打過去的時候,孫少突然從溫暖的被窩裡爬起來。
“洛安寧,她怎麼了?”孫少提起洛安寧的時候,還是很生氣。
雖然在醫院裡調監控,確定妹妹的死因是因爲葉其玉,因爲氧氣機上有葉其玉的指印之後,他的確覺得對不起洛安寧,但對洛安寧他是真的沒有好感。
“讓你找就去,我給你改過自新的機會,你要好好珍惜。”傅少權冷冰冰地說完,掛掉了電話,剩下孫少在牀上大聲叫囂。
不出半個小時,傅少權就已經在全城有監控的地方找到了洛安寧的行蹤。
“傅少,在威爾酒店,要不要我帶你過去?”孫少知道傅少權的手段,對他很害怕,希望多做一些事情讓傅少權放過對自己家族的打壓。
“不必,睡你的覺。”
之後,傅少權在公路上慢慢行駛的車開始加速,風馳電掣在二十分鐘內趕到了威爾酒店。
此時是晚上十一點。
傅少權進去的時候,吸引了大多數人的目光。
也難怪,傅少權的着裝,不太像是來住店的,他的穿着很隨便,銀灰色亮皮風衣,黑色褲子,休閒鞋,但周身卻散發着難以掩飾的貴氣。
一般到威爾酒店的,都是商務人士,所以很顯然,傅少權不是來找人,就是來找茬。
威爾酒店的中間是空的,因爲他們對房間要求很高,超大面積的酒店,只有四周有房間,因爲他們提供的服務特別好,沒有不靠窗的房間。
所以,在二樓,有一個戴墨鏡的男子看到了傅少權。
他打電話的同時,服務員也在接電話:“好的,總裁。”
說完,女服務員掛掉了電話,帶着微笑看傅少權,問道:“你好先生,有什麼需要嗎?”
“我來找人,洛安寧在哪個房間?”傅少權出示自己的身份證。
“對不起先生,這涉及客人的隱私,我們不能給您房間號。”服務員很抱歉地問道。
“她是我的妻子,我必須要進去。”傅少權的聲音不容商量。
“不過是離了婚的妻子而已,傅少權,好久不見。”
戴墨鏡的男子已經下了樓,他摘下墨鏡的時候,傅少權看到了他的臉。
“祁易年。”傅少權聲音淡漠,他們年少的時候就是死對頭,現在,終於再次見面了。
“你是這裡的主人,那很好,我要找安寧。”傅少權想見到洛安寧,不打算跟祁易年糾纏。
“洛安寧是誰,我怎麼不知道?”祁易年微微笑着,脣角翹起,年少時張狂的氣勢又回來了。
其實他是知道的,自從洛安寧進入威爾酒店的一瞬間,他就注意到了。
當他看到傅少權的時候,覺得兩人之間肯定有矛盾,所以他才阻攔的。
“你們這裡有監控,我要調監控。”傅少權知道祁易年這是故意在跟他作對,所以直接說道。
卻見祁易年微微一笑,笑容中充滿了諷刺。
“傅少權,你以爲你是誰,威爾酒店,還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祁易年冷傲地說道。
祁易年的目光中滿是挑釁,他心中很不爽,因爲他跟傅少權年少的時候就是死對頭,現在看到自己有好感的女人還被傅少權傷害,心中的怒火隱忍着,下定決心不讓傅少權好過。
被人阻攔,傅少權着急見洛安寧,居然一拳打過去,祁易年猝不及防,被打倒在地,他起身準備還擊,卻聽到一聲清脆的聲音。
“傅少權,你來做什麼?”聲音冷漠,讓人忍不住心中一涼。
“跟我回去。”傅少權看到洛安寧之後,先是鬆了一口氣,之後大力拉過洛安寧,往酒店外面走去。
“你放開我,傅少權,我跟你沒關係。”洛安寧倔強地說道。
“你不是相見煦煦嗎,跟我回去,我就讓你見。”傅少權沉着聲音說道。
頓時,洛安寧突然笑出了聲。
“傅少權,你威脅我?”她看着傅少權,眼神卻是陌生的,似乎不認識這個人一般。
她知道傅少權從來就是冷酷無情的,卻不想有一天傅少權竟然卑鄙到拿孩子來威脅她回去。
“你不想回去也可以,那煦煦就不要見了。”傅少權道。
祁易年看着兩個人,他們的對話是彼此仇視的語氣,但他就是無法進入兩個人的世界。
他的目光中閃過一絲黯然,最終道:“傅少權,威爾酒店不是你們的AN公司,如果擾亂了我們的環境,請儘早離開。”
“你閉嘴。”傅少權冷聲道。
傅少權的眼睛一直盯着洛安寧,他的心中十分奢望洛安寧能夠回去,雖然知道這麼做洛安寧會更生氣,但他只能將洛安寧鎖在他的身邊,別無他法。
“好,我跟你回去。”洛安寧經歷了漫長的思考。
縱然傅少權無恥,她也要回去。
從認識以來,傅少權總是夠狠,不管怎麼樣,他抓住了自己的軟肋,她就是贏家。
傅少權與洛安寧並肩離開,祁易年盯着他們消失的方向,很久沒有回過神。
“總裁,時間不早了,你該去休息了。”大堂經理提醒道。
卻見祁易年微微一笑,笑容中滿是苦澀,自言自語道:“一個願打一個願挨,祁易年呀,不要再奢望了。”
但是,他的手卻是慢慢收緊了。
無論如何,他不能看着洛安寧受苦,哪怕洛安寧的記憶之中並沒有自己這個人。
不是他癡情,而是他天生冷漠,這麼多年讓他心動的,也只有洛安寧自己而已。
“總裁,你好像不太舒服,是不是因爲受傷了,要不要去找醫生?”經理擔心地說道。
卻見祁易年擺了擺手說:“不,不必。”
說完,他徑直上了樓,留給經理一個孤獨的背影,讓人捉摸不透。
“奇怪,總裁以往都很好的,今天是怎麼了?”經理搖了搖頭,並沒有多想,看了看錶,要去值班了,直接離開了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