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是心態好。再說我哪裡老了,我還年輕呢!”齊瞎子立刻反駁起來。
我笑了笑餵了勺藥給他,他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神情:“乖徒弟。”
我懶得搭理他,一碗藥喝完我就站了起來,看到照片上的那個人,不由的八卦了起來:“這是你妻子嗎?”
“妻子?”齊瞎子一愣。
“照片上的女孩子。”我提醒他。
他的臉上再次露出了那種平靜而幸福的笑容,然後緩慢的開口:“不是。”
“不是?”我一愣:“怎麼不……”
“有徒弟打聽師傅八卦的嗎,趕緊走。”齊瞎子衝着我就甩手,一幅拒絕被八的樣子。
我笑了笑退了出來。晚上禎祥和忠伯回來,禎祥一臉吃爽了的滿足表情,轉身就進了房間,忠伯看到我衝我道謝。我想了想看着忠伯:“齊瞎子那個病怎麼回事,要不要緊啊,看起來怪嚇人的。”
“老毛病了。”忠伯笑了笑。
“忠伯,你故意讓我送藥進去,就是想要我知道他的病情吧。”我眸光一閃看着他,忠伯臉色一頓,很快的笑了起來:“小姐聰明。”
“進來說吧。”我衝着忠伯笑了笑。
忠伯走了進來,笑着看我:“小姐怎麼會想到我的用意的?”
“他吃藥之前那個狀態應該是他最弱的時候,很容易出事,你就算要請禎祥吃飯大可以改天,而不必挑在這個節骨眼上。而且您是一個非常盡忠職守的管家,根本不可能做出因爲私人事情而耽誤主人的事情。”
我當時看到齊瞎子那個狀態就顧着擔心了,但是擔心之後越想越覺得奇怪,自然就有了懷疑。
忠伯笑着點了點頭:“小姐聰明,我故意爲之是因爲我覺得你每天忙於修行,而老爺每天忙着自己的事情,你們能接觸的時間太少了,關係冷漠,甚至於你到現在也沒有意識到老爺是你的師父,所以我想你們多接觸接觸關係會緩和一下。”
說道這裡,他頓了頓,看着我:“不管老爺在外人面前如何,他終究是一個孤寡老人,小姐又是他既定的徒弟,所以我想……”
忠伯說道這裡臉上露出了一抹暗淡的神情,我一愣:“他沒有妻兒嗎?”
“沒有,所以我纔會如此。”忠伯認真的看着我:“我知道短時間之內你們的關係不會太好,但是我也希望熱絡一些。”
我心中一動,確實,我因爲跟齊瞎子的接觸不多,而且之前是齊瞎子自己出現在我面前,又強行要收我爲徒的,雖然我現在跟他一個屋檐下,但是我對他或多好少是有些抵抗情緒的,自然除了修行之外的事情,不想再做接觸。
但是今天看到齊瞎子那個虛弱的樣子,確實讓人心中有些難過。
不管他擁有怎樣的能力,擁有怎樣的地位,在病痛面前他依舊這樣的孤立無援,除了忠伯,連個誠心關切的人都沒有。但是他給予了每個人真誠,卻又收到了多少回報呢?
我是他的徒弟,他對我也不差,我心安理得的接受他的安排,成爲他的徒弟學習我曾經想要學習的術法,卻沒有做到一個徒弟應該做的,如今還要忠伯這樣拐着彎的來提醒,着實是有些汗顏了。
我抱歉的衝着忠伯點了點頭:“之前是我不懂事。”
忠伯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神色:“小姐跟禎祥都是好孩子啊。”
我越發的羞愧了起來,第二天我去找齊瞎子,一進門就看到齊瞎子帶着墨鏡不知道是在發呆還是在幹什麼,精神看起來不錯,但是想到他昨晚那虛弱又看不見東西的樣子,我看着他支支吾吾了半天,卻不知道怎麼開口。
齊瞎子擺了擺手一幅不要在意的樣子:“怎麼了,是不是阿忠又說了什麼不該說的?昨晚他自行搞的那些小手段忒沒意思了,你不用在意的,我……”
看着他這副隨意的樣子,我心中一梗開口就打斷了他的話:“師父。”
齊瞎子的話陡然頓住,本來躺在椅子上的身子忽然就坐正了起來,神情有些愕然的看向了我。
我本來覺得怪怪的,但是看到他這個樣子我一下子就笑了出來:“師父。”
齊瞎子的臉上頓時就露出了笑容,那笑容舒朗開懷,我從來沒在他臉上看到過。心中不由的也跟着愉悅了起來,又叫了一聲,齊瞎子則是哈哈大笑了起來:“你終於肯叫我師父了,原來被徒弟叫師父是這種感受。”
看着他這副樣子我不由的笑了起來:“拜師大典上又不是沒叫過。”
“那不一樣,當時你明顯就是應付差事,哪有真心實意來的好聽。”齊瞎子一幅心情爽快的樣子:“今兒個心情好,做師父的決定提前開始教你星夢易卜。”
我的笑容一下子就僵死在了臉上:“你這個話題是不是轉的有些快啊。”
“不要在意這些,趁着大家心情好,學起來也快一些。”齊瞎子心情大好的說着,我跟着笑了起來,確實早點學完了早點回囹圄也能早點找到自己的身體,何樂不爲呢。
相對於之前那種完全靠消耗體力來學習的方法來說,這星夢易卜真是太舒服了,只要躺在牀上,按照齊瞎子說的話快速的進入睡眠就可以了。
當然這也不是一般的睡眠,而是要根據齊瞎子的引領進入到星夢易卜上面寫的那種睡眠狀態。
剛開始的時候我聽着他的話就跟催眠一樣,直接就進入了睡眠狀態,直接被齊瞎子一個爆慄就敲醒重來,如此往復了一天總算是大概的摸到了進入第一個階段的門道。
齊瞎子看着我搖了搖頭:“你是不是屬豬的,怎麼一說話就睡着,缺覺啊。”
我撇了撇嘴:“是你說話太輕了,聽起來就像是催眠曲一樣,忍不住就睡過去了麼。”
“就算再催眠,你能睡過去十幾次,我也是服氣。”齊瞎子大大的搖頭:“明天給我打起精神!”
我怏怏的點了點頭,說真的我現在還想睡覺呢。齊瞎子看我這樣一幅哭笑不得的樣子,甩手就走了出去。
他剛一走禎祥就溜了進來:“怎麼樣,怎麼樣,學的還順利嗎,什麼時候能幫人算命啊。”
我看他這一幅激動的樣子微微的側目:“想算命的話,你們青雲觀裡面肯定有人會啊,幹嘛指望我一個學徒。”
“觀裡的師父都不願意給我算的。”禎祥撇了撇嘴,一幅被歧視了的樣子。
我想了想:“不是有一種說法麼,命不能算太多,知道了一些不該知道的事情的,命數也是會被改變的。”
“那是不能算太多,我這可一次都沒有算過呢!”禎祥不高興的哼哼了起來。
我笑了笑:“算來算去有什麼意思的,知道不知道生活不是總要繼續下去的麼,該遇到的也終於是會遇到。”
“話是這麼說的,但是就想要個有心理準備吧。”禎祥撓了撓頭。
我不置可否,第二天努力的讓自己打起精神不要再跟昨天一樣,幾天下來竟然效果顯著,已經可以進入第二階段了。
是夜歸尚玄如約而至,我興奮的把最近的進度跟他彙報了一下,他眼中露出了笑意,伸手輕撫過我的臉:“很好。”
我伸手拉過了他的手,想到了忠伯的事情跟他講了一下,歸尚玄的臉色微微才一沉:“齊瞎子氣息微弱?”
我點了點頭,但是很快的皺起了眉頭:“你是不是重點錯了,我想說的是忠伯的用心良苦。”
歸尚玄笑了笑:“我也就是隨口一問。”
我點了點頭忽然心中一動看着歸尚玄:“齊瞎子一生未娶,但是我在他的臥室裡面看到過一張照片,上面的妹子長得相當漂亮啊。”
我眼前浮現了那一雙清澈的眼眸,不由的就牽動了嘴角,歸尚玄伸手輕輕的拂過了我的頭:“你說的是戚婉言嗎?”
“戚婉言?”我一愣:“不知道是誰,就是一個穿着民國風學生裝的姑娘,這戚婉言是誰?”
歸尚玄的眼眸微微的垂了下來,長久的竟然沒有說話。我不由的一愣:“你怎麼了?你認識那個戚婉言不成?她跟師父是什麼關係啊?”我滿腦子的問號看着歸尚玄。
歸尚玄微微的搖了搖頭:“傷心往事,他不願意提,我也不便多嘴。好了,夜深了快點睡吧。”
他的態度如此的反常,之前齊瞎子的態度也是非常的果斷,我不由的皺眉,有些事情就是因爲這樣半遮半掩反而更加的讓人好奇。
但是歸尚玄不願意的說的話,那就是真的不會說了。我也不是那麼認死理的,雖然心中好奇,但是歸尚玄這個樣子可見事情並不是那麼美好的,不知道最好。
想通了這些,我搖了搖頭就睡了。
轉眼間又是兩個禮拜的時間我已經可以按照流程進入睡眠狀態了,這一天,齊瞎子帶我直接走進了他的書房,扭了扭書架上一個花瓶,我就聽到咯吱一聲,書架直接就轉了開來,露出了一部電梯來。
我整個人都傻眼了:“師父啊,我就知道書架後面藏暗室的,你這倒好,直接藏電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