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碧見晴悠動了,立即撥劍衝上去,準備將這鞏凡給攔住。
鞏凡把心一橫,也抽同了自己的配劍與卓碧打到了院子裡。
晴悠欲想上前幫忙,可是三丫卻拉住了晴悠,求道:“姐姐,不要啊,不要啊,要是他被抓了,就沒有人給錢我娘治病了,我孃的藥不能斷啊……”
大丫領着妹妹們都跪下來求道:“求您大發慈悲,放過他吧,我孃的病要常吃藥,要沒了他,我娘會死的,求您了……”
晴悠被三丫給絆住,再加上孩子們的哭求,她也很爲難。
倒是婦人的哭泣聲,拉回了晴悠專注在孩子們身上的注意力,“不,姑娘,求您,一定要將那沒良心的給殺了,我的病沒關係的,求您殺了他,殺了這沒心沒肺的傢伙,要不是他,我的孩子就不會成了小偷,我的孩子就不會變成如今這個樣子,我……咳……咳咳……”
晴悠自問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也不是那種同情心氾濫的人,只是……只是這一刻,她看到了母親爲了孩子,孩子爲了母親所做出的犧牲可以是多麼的偉大,多麼的感人。
看向鞏凡的眼神,晴悠都恨不得將他碎屍萬段,“這位大嬸,請放心,會有人來收拾他的。”
聽到了晴悠的話,鞏凡急了,從懷中取出一根竹笛,吹響了起來。
晴悠見到其有這樣的舉動,暗自叫糟,不由得催促卓碧道:“碧姐姐,他可能叫救兵來了,小心他便詐。”
卓碧一個彈跳而起。直刺吹響竹笛的鞏凡,準備一舉拿下。
鞏凡也不愧是鞏昂千的大弟子,武功可不比鞏宇朗的差,實戰反應能力也很強,彎身後躬,後彈。雙腿夾住卓碧的腰,借力反衝,將卓碧的劍指向了晴悠衝去。
卓碧大驚,晴悠亦未料及,將孩子們都護在了身後。
眼見劍將至,晴悠依然淡定自如地看着緊迫而來的劍尖。
就連看那被雨叫來的鞏昂千和郭浦遠見了都爲晴悠捏着冷汗。
雨見到後。想都沒想便立即飛身過去,想要替晴悠擋下卓碧衝來的劍。
晴悠見到雨的舉動。不由得犯愁,稍稍皺了皺眉,左手擊出一掌,右手則食指與中間相拼,將那臨其約一釐米的利劍給穩穩夾住,就連卓碧的身體也因晴悠的指功而停了下來。
衆人見了虛驚一場。就連卓碧也都被嚇壞了,幸得郭浦遠將其給接回落地,方回過了神來。
鞏昂千見到鞏凡之後立即喝道:“凡兒。你這是在做什麼?”
“師傅……”鞏凡沒有想鞏昂千會出現在這裡,顯得有些慌張,“您……您怎麼在這裡……”
晴悠將大丫帶上了前來,先是安撫了一會,後是引導其道:“大丫,別怕,我是醫女,我會治好你孃的,只要你告訴我,是誰指使你去偷東西的,還有那少了的金首飾在哪,不要害怕,也別擔心,只要說出來,以後你娘,還有你的妹妹們都自由了,不需要再當小偷,不用擔心會被官府抓去,你是大姐,你要勇敢地站起來,保護家人的。”
大丫當然是不願,其他幾個丫頭都看得出來很不情願,最重要的是孩子們已經不相信這些大人了,她們不指望可以從這些大人處得到幫助,因此,她們選擇了退縮。
只是孩子們不願意開口,卻讓這當母親的開口了,搶了道:“大人們,求你們救救我的孩子,是他,是他這個混蛋威脅我的孩子,讓我的孩子去做小偷,讓我的孩子做盡了壞事,求你們救救我這個幾個可憐的孩子吧,是他逼我的孩子做去偷東西的,求你們救救我的孩子。”
鞏凡持劍大喝,“胡說,師傅,請別聽她胡言亂語,這可惡的婦人污衊徒兒,她是被我抓到她的孩子做了偷竊之事而想要推到徒兒的身上,好開脫自己的罪名。”
“你胡說……”孩子們異口同聲地大叫了起來,“我娘纔沒有,我娘纔沒有讓我們做這樣的事……”
“閉嘴,你們這羣可惡的傢伙,再多說一句,我就將你們都送到衙門,坐一輩子牢,永遠都出不來……”鞏凡厲聲恐嚇道:“你們這些無知的傢伙……”
慢慢地,鞏凡變得焦慮不安起來,雙眼不住的往兩邊瞄望,似乎是在等着什麼。
晴悠看向雨,對其點了點頭。
隨後雨立即奔向了鞏凡,速度極快,快得連鞏昂千等人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可是鞏凡卻是大驚,立即舉劍對雨。
郭浦遠大喝,“不要林雨姑娘……”
就在鞏昂千想要上前阻止的時候,數名大漢持劍前來,衝進了大丫的院子,止了所有人想要上前阻止的舉動。
“媽的,你們是什麼人,敢到我黑雄的地盤來撒野,難道你們不要命了……”人未見卻聞其聲,聲音十分洪亮,就連晴悠的心也跟着這聲音跟着震動了一下。
跺了跺腳晴悠穩住了身形,將那震人的餘聲之功給抖離體內。
晴悠抵擋得住,雨卻顯得有些難受了,吃痛的叫了一聲,停了下來,雙手掩住了耳朵,“啊……”
一怒,晴悠飛身躍出,來到雨的身旁,快速點了其身上的一個穴道,減了其身上的痛苦。
瞬間,雨的痛苦減去,但是發出此吼功的人也至此,與鞏昂千還有郭浦遠劍刃相視。
“是你,少林獅吼功,少林叛徒,龔班。”郭浦遠雙眼怒視,驚道其名。
龔班五大粗的身形,頭長細短之發,上身半光着,單肩斜下,外穿豹紋大衣圍裹,下身也是豹紋褲子,手裡還拿着一根熱騰騰的、飄香四溢的烤雞腿,“啊哈……稀客,稀客啊……”
龔班似乎一點也不害怕,見到郭浦遠好像還很熟悉的樣子,竟還露出很輕鬆的表情。
郭浦遠與鞏昂千卻是很震驚,且帶一絲緊張。
雨似乎也很詫異龔班爲何會在這裡,心裡也跟着害怕了起來,本能的將晴悠護在身後,緊張戒備了起來。
龔班也沒想到,只不過是一個合作伙伴的求救信號,結果會引來了郭浦遠和鞏昂千。
“龔班,你這是來做什麼?”鞏昂千對着來者大聲問道。
晴悠靜靜地看着,也發現衆人的異狀,彷彿此人是一個極爲恐怖且又令人害怕的人。
“鞏鏢主,何事勞煩你大駕啊,像這裡的貧民區,可是會給你沾了晦氣,聽說你的兒子快要成親了吧,來此,難道是想邀請我參加你兒子的婚禮嗎?”龔班很淡然的笑談向着衆人。
雨輕聲在晴悠耳邊道:“一會,不管發生什麼事,跑,有多遠跑多遠,不要回來……”
“爲何?”晴悠輕聲問道。
“以後有機會再說,反正一定要先離開再說。”雨很緊張,很明顯,身體的反應讓晴悠知道,僵硬的身體,還有緊張護着晴悠慢慢地向後挪着。
晴悠雖然不知道龔班是何人,但衆人的表現看來,這龔班可不是一個簡單的角色。
神不知鬼不覺的,數根金針已夾與晴悠的指間,“雨,一會聽我的,我讓你退,你就退,不得私自行動。”
“不,姑娘的安全……”雨想要拒絕,但是晴悠嚴令下之,“聽我的。”
雨不得不從,就在這個時候,鞏凡卻是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師傅,哼,從今天起,你不再是我的師傅,我沒有你這樣的師傅。”
“凡兒,你這是做什麼?過來,”鞏凡見到龔班之後立即衝到其旁,持着劍,與鞏昂千等人形成敵對之勢,那樣子,完全沒有了對他的尊重與敬昂,“這是爲何?發生了什麼事了?有什麼話我們回鏢局再說,你不能跟龔班這種人在一起,過來,快過來……”
“憑什麼我要聽令於你?”鞏凡有恃無恐起來,“鞏昂千,我告訴你,我受夠你了,這麼多年來,我對鏢局無功也有勞,我做了什麼,鞏宇朗那小子又做了什麼?只不過是出了幾個鏢,你就宣佈他成爲你的接班人,成爲了少鏢主,你說過,你不會因爲他是你的兒子就對他偏心的,你說過的,可是呢?就因爲他跟朝廷的關係友好,就因爲他接下了任何鏢局都不願接的任務,你就認爲他有這個能力,有這個本事,那我呢,我爲鏢局出生入死這麼多年,我得到了什麼?得到了什麼?”
鞏凡大聲宣泄着自己對鞏昂千的不滿,同時吹捧起龔班起來,“龔大哥就不一樣了,他很不但安慰,還教我如何生材,最重要的是,他給我機會,給我發展的空間,給我權力,讓我知道,我的價值所在,讓我擁有了我自己,跑鏢?每天日曬雨淋,還有流血,過着挺而走險的日子,爲了什麼?現在,錢我有了,有了自己的勢力了,我再也不需要跟着你吃窮受累了。”
鞏昂千沒有想到自己當親兒養大的徒弟竟對其說出這樣的話來,心即時抽痛了起來。
晴悠大致看出是怎麼一回事,也不是什麼新鮮事兒,像這種爲了利益而做出來的倫理家庭悲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