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問我有沒有情人是嗎”?殷維霆含笑的看了她一眼,“有的,以前是有的,現在很久都沒有了,找一個情人固然得到了短暫的身體愉快,但隨之而來的是更多的空虛,我要的不是這些,至於你說的喜歡的人,二十來歲之前有過一個,不過她家人嫌我家境不好,所以阻止我們來往,時間長了,也開始慢慢忘了”。
他雙目坦蕩,如清風明月,卓雅希暗自動容,其實她只是隨口問問,可他回答的倒數很仔細認真。
“不過…”,他忽然又輕緩的開口,清潤的眸子鎖住她,令她整顆心都提了起來,“…沒想到最近回國遇到了一個我希望能照顧她一輩子的女人…,雅希,我說的是你”。
卓雅希愕然,先前只覺他溫和體貼,沒想過他真的會喜歡自己,“爲什麼”?
“需要我說的更清楚嗎”?殷維霆眸子轉深,望向別處,“這種事多半是靠感覺的,也許是那天在山上跑步你的絲帶掉在地上,也許是你那天從公交車上擠下來差點摔倒在地,又或許是那天回家的時候你靠在我肩膀上…,我不要需要漂亮、聰明、能幹的女人,我只是想找個普通的,可以被我照顧、呵護的女人”。
“這樣的女人到處都有…”。
“可是你這樣的就不見得多了”,殷維霆淡淡一笑,“當然,我只是說出自己的想法而已,在很多天以前我就知道自己對你的心意,但是你有了男朋友,我不會去打攪,我也有自己的原則,但是今天你沒有了,我想我可以跟你說出來了,也許你現在不見得會喜歡我,不過我能夠向你保證,我可以在你需要我的時候儘快趕到你身邊,也不會有情敵糾纏你,更不會有私生子,也不會背叛,我會做你的樹蔭,爲你遮風避雨,我不敢我會做的非常好,但是我會盡力”
。
卓雅希怔怔的望着他無法言語,說不感動這絕對是不可能的。
他不像尹宇謙一樣,會說永遠不會欺負她、會忍讓她,但是事實是他總傷害她,而殷維霆是需要的時候儘快趕到她身邊,不會說我會永遠對你好,只說會盡力。
他不誇口,甚至說出的話不夠羅曼蒂克,但是他說的誠懇、現實,讓人踏實。
“如果你在我和宇謙之前早點來到我身邊,我想我一定會依戀上你的”,卓雅希說道。
殷維霆並沒有失望,只是一笑,“你沒有結婚也沒有生子,一切或許還是有機會的,機會是自己給自己的,你不可能守着一段失敗的愛情過一輩子,那是不現實的,大部分的人都會孤單害怕的”。
“也許你說得對,但至少不是現在”,卓雅希嘆口氣,低低的說,她與尹宇謙認識的太久了,久到融進了骨血裡,久到閉上眼睛都能勾勒出他的容顏和聲音。
“沒關係,我有足夠的耐心”,宛若說一件風淡雲輕的說,殷維霆重新將時間投回遠方的夜空,晚風彷彿情人的雙手拂過臉頰,恬靜、祥和。
暖暖的燈從屋內照射出來,兩個人不再言語。
直到樓下傳來車聲,殷維霆率先起身,展開純白的披肩重新批到她身上,指尖撩過肩膀間溫軟的肌膚,一絲絲觸動鑽進心底,“這條披肩還是你披着最好看,還是送你了”。
卓雅希一愕,“我…”。
“我總不好把用過的送別人吧,而且我應該給它找個最適合它的主人”,殷維霆溫和淺笑,“美容師到了,快叫上小傾上去做spa吧”。
“那謝謝了”,卓雅希無奈的看了他一眼,再拒絕就是矯情了。
面朝山間的spa房,躺在小牀上,美容師抹着精油不斷的按壓雙肩,疲憊的肌肉和神經舒緩的全身發軟。
“多捏捏那裡”,躺在旁邊的賀蘭傾發出舒服的呻吟,“又酸又痛”。
“我比你大也沒你那麼多毛病啊”,卓雅希白了她一眼,“你這樣不行,應該多鍛鍊身體”。
“我哪有你那麼多閒情逸致啊”,賀蘭傾撇過臉來,“他跟你說了嗎”?
卓雅希愣了幾秒,蹙眉,“哦,原來你也知道,你是故意的吧”。
“我猜的”,賀蘭傾朝她曖昧的笑笑,“前幾日我跟他通電話的時候他還問起了你的消息,雖然只有幾句,但不像他的作風,今天我來找你,他還主動要求送我過來,本來你跟我表哥在一起我也懶得管,不過聽說他有了私生子,索性幫他一下”。
“早知道就不來了”,卓雅希沒好氣的瞪她,“你就不怕宇謙知道了生你的氣,幫着外人”。
“隨便他吧”,賀蘭傾交疊雙手枕在下顎,“這幾年我舅舅、舅媽拿着他都頭疼了,他一直責怪我舅舅拆散了他和張璐璐,三天兩頭就跟我舅舅吵架,也不用腦子想想如果舅舅真的是那種重視地位的人,會和當年只是個秘書的舅媽結婚嗎,沒有父母不心疼自己的兒子,舅舅只想兒子找個對的人、經得起感情考驗的人,可他們根本經不起一點考驗就分開了,怪只能怪他們自己”
。
“宇謙有時候性格比較偏激…”。
“可不是嗎,像頭牛一樣”,賀蘭傾嘆了口氣,“雖然他是我表哥,不過殷維霆這個人我也很瞭解,這個人潔身自好,不是那種亂來的人,人品修養更是沒話說,也許跟他未必會發生天崩地裂、轟轟烈烈的愛情,但是過日子不就是要找這種男人嗎”。
卓雅希“撲哧”一笑,“看不出來,你想法越來越成熟了,明明自己連婚都沒結過,到現在也沒定下來”。
“有些事我懂,比誰都懂,只是…談戀愛和結婚還是不同的,相濡以沫纔是真正天長地久的真感情,真正的天崩地裂只是一瞬間,就拿梁山伯和祝英臺來說吧,如果他們不是都死了而是最後在一起了,在那樣一個年代,你敢說梁山伯最後不會三妻四妾,他們的愛情還會永留後世嗎”。
卓雅希恍惚的點頭,“也許你說的是對的”。
接近中午時分,一輛黑色悍馬停在卓家大門口。
卓雅希正欲開門下車,旁邊突然傳來一道客氣禮貌的聲音:“我對卓伯父很仰慕,今天可以去拜訪一下他嗎”?
卓雅希愣住,賀蘭傾似笑非笑,“以你的爲人會真的仰慕卓叔叔嗎”?
“對他的大名很熟悉,只是一直沒有親眼得見”,殷維霆淡淡一笑,看着卓雅希沒否認、也沒承認。
“那…好吧”,卓雅希不得不承認殷維霆這個老練的狐狸了,客套的說仰慕,可沒說是特意爲了她拜訪,讓人無從拒絕。
殷維霆微笑的發動車子,直接開進了卓宅,看到外面停放的熟悉寶馬時,她已經掠過不好的預感,但是已來不及,尹宇謙俊美的身影快步從裡面走出來。
殷維霆找了處空位,將車停穩,下車替卓雅希打開門。
尹宇謙臉色凝固的走過去,警惕將卓雅希拉到身邊。
“hi,大表哥,這麼巧,你也在”,賀蘭傾從後位走下來,拍拍殷維霆的肩膀,“給你介紹下,他就是我長跟你提的尹宇謙,是個醫生”。
“你好,尹醫生”,殷維霆不以爲意的微笑伸出手。
“你好”,尹宇謙微眯着桃花眼握了握他的手,語氣盡量裝作平靜,“你們怎麼會在一塊,上午去哪裡了,希,聽說你昨晚在朋友家玩”?
“是啊”,卓雅希皺眉抽了抽手,可他握的很緊,怎麼也掙不開,只好懊惱的看着他,昨天都說的很清楚了,他幹嘛還要這樣,但是礙於有外人在,也不好太不給他面子。
“昨天雅希和小傾一塊在我們家玩”,殷維霆溫靜平和的補充着卓雅希的話。
尹宇謙墨眸一沉,周身散發出寒氣,握着卓雅希的手加重,骨骼被他捏的快要斷了似的疼。
“尹醫生,麻煩你先放開她的手好嗎,你沒看到她很疼的樣子”,殷維霆提醒,淺淡的聲音透着一股強大威嚴的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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