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兄,可是我,並非......’見那胖和尚越說越起勁,朱重八本想分辨;但想到了自己確實是比丘戒(按和尚等級劃分,沙彌需受十戒;受完二百五十戒後,才能成爲比丘)尚未受滿後,卻也不得不強自收聲,趕緊先退了下去。於是再觀望了幾日後,眼見寺裡對自己越來越不上心;朱重八遂當即告辭離去,重新開始了自己的遊歷之路。
一路向西,兩日後朱重八便已進入了河南境內。根據以往經驗,次日來到了固始後,朱重八首先就前往各處寺院先去進行了拜謁。可沒成想,說出了來意後,不但根本找不到寺院幫忙;既是多呆上幾日,也會遭來對方的冷言冷語。是以好一陣子的周折打聽下來,朱重八卻也始終沒能找到棲身之所。眼見對方根本無心相助,又輾轉與各處勉強呆上了幾日後;朱重八這纔不得不離開此地,接着趕往了前方的府城而去。
‘這信陽城果然不愧是州府所在,確實是頗有氣勢!’繼續前行,直至前方一座大城赫然在望城頭上的字跡也清晰可辨之時,朱重八這才停下了趕路的腳步開始觀望了起來。辨出了城頭所寫大字正是信陽後,就在朱重八正待要邁步進城之際,卻見幾個大漢從斜刺裡衝出徑直衝向了跟前。
‘這位兄弟行色匆匆,可是有急事要辦麼?’來到面前未及停穩,對方爲首之人便已一勒馬首挺身問道。‘也無甚急事,只是想要入城’見其當道而立,朱重八猛然一驚之下,不由脫口而出。‘哦,原來是普通百姓呀!敢問足下如何稱呼?’聞言,那騎馬漢子眉頭一展趕緊問道。‘小人並無尊諱,只有賤名重八’雖然其行徑有些突兀,但見對方全無惡意;朱重八還是習慣性地隨聲應道。
‘你是漢人?’那漢子面上又是一喜後不由又脫口問道。‘小人祖居泗州,正是南方漢人’見其面色越發和煦,朱重八不由自主地又應聲答道。沒錯!按照朝廷劃分:南方漢人皆爲賤民中的賤民;其不但命如草介,而且連名字也不配取用;只能以自己的出生年月或排行來作爲稱呼......想到了這些,那爲首漢子這才翻身下馬,來到了近前抱拳一輯道‘既然是我漢人兄弟,尊駕急急入城,可是有要是待辦麼?’
‘我一四處雲遊之人,會有何要事?只不過是進城討生活罷了。’見其情狀熱絡甚是客氣,朱重八不由自主地便又老實答道。‘討生活?在當今朝廷治下,咱們哪裡還有活路......’看朱重八並非是信口胡謅,那漢子應聲反詰又細細打量了一番後,遂當下便說出了一番話來。
原來:此人名叫胡璉,先前也曾是一位老實本分的莊戶人家。只是由於近兩年天災不斷,朝廷又加緊了壓榨;眼見毫無活路,這才糾集了一幫兄弟佔山爲王,公然扯起了反旗。造反以後,雖然在官府的數次圍剿中損折了不少兄弟,但由於其一直對招募人手較爲重視,不久後還是拉起了一支足有近千人的隊伍。其間,讓人大感意外的是,雖然山上一直都在擴充人手;但始終也沒能見到官府有太大的動作。由於疑心其暗施詭計,胡璉這纔在加緊防範的同時;每日親自帶人前來打探。因此方纔見朱重八行色匆匆,由於懷疑是官府細作;所以這才事先問起了底細......‘怎麼說話?這些人方纔還在懷疑與我,現在卻又反要拉我入夥!......’一番話聽完,因料其難以成事;朱重八不由立時露出了爲難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