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暖其實是個極爲普通的女孩,和普通人一樣,她喜歡收到鮮花,喜歡聽甜言蜜語的小情話,喜歡和他手牽手走在街上,或看電影,或逛街,或喝咖啡……做所有小情侶喜歡做的事,有情侶間最平常的互動。網百度搜索網(◎ww◎w.l◎w◎x◎s◎.o◎r◎g◎)百度搜索網址記得去掉◎哦親
莫仲暉完全沒想到,一束鮮花就能讓這丫頭樂成這樣,一直以來都是他忽略了,忽略了很多的小細節。
她挽着他的手臂走進屋子,老爺子看着默契的兩人,腦海裡浮現出‘郎才女貌,天造地設’八個字,任誰看到他們如此恩愛的模樣,都不忍心拆散吧。
“外公。”莫仲暉恭恭敬敬的喊道。
老人家慈愛的笑了笑,眼睛定在他們緊緊相握的雙手上。但願將來無論發生什麼,他們都能堅定不移的牽着對方的手。
“暉子,陪外公下兩盤棋,很久沒遇到你這種強勁的對手了。”
老爺子就愛跟莫仲暉下棋,因爲莫仲暉水平跟老爺子有的一拼,最關鍵的是,老爺子每次還都能贏過他。
安暖也經常陪老爺子下棋,可老人家嫌棄她棋藝太差勁,三兩下就輸了,完全沒有挑戰性。
安暖看着兩人廝殺,一直站在莫仲暉這邊指揮他,莫仲暉眉頭蹙着就沒有展開過。在安暖的指導下,莫仲暉很快敗給了老爺子。
“暖暖,就你這水平,還指揮別人?”老爺子樂得合不攏嘴。
莫仲暉則撫了撫額,一臉的無奈,又很是寵溺。
“暖暖,你去給我們弄點水果去。”老爺子給她臺階下。
安暖尷尬的走開了。
老人家其實只是想支開這丫頭,有些話想單獨跟莫仲暉談談。
“我家這丫頭,很單純。”老爺子笑着道,嘴角勾起寵溺的弧度。
莫仲暉微微點了點頭,表示贊同。
“這次你姑父的事,你家裡應該給你不少壓力吧。”
莫仲暉抿了抿脣,淡淡的說道,“外公,您放心,我姑父的事不會影響我和暖暖的感情。”
老人家欣慰的笑了笑,“有你這句話我放心多了,不過感情其實不只是兩個人的事,而是兩個家庭的事。你的家人若無法接受暖暖,在一起心裡終究還是有疙瘩。尤其暖暖這一根筋的丫頭,爲了讓你的家人接受她,她甚至跪在她二舅面前,讓她二舅放過你的家人,這孩子到底還是太單純,政治上的事情哪裡是她二舅一個人說了算,其中的關係盤根錯節,說都說不清。她二舅有她二舅的立場,我希望你能夠體諒,不是不幫,而是沒辦法幫。”
莫仲暉有些沉重的點了點頭,“外公,我明白。”
“那丫頭因爲這事心裡必定很內疚,也許還很敏感,所以你的一言一行都會牽動她心裡的那根神經,外公希望你能多注意。”
“您放心吧,這些我都知道。”
老爺子拍了拍他的手,很是欣慰。
“暉子,你們這一路走來,真的挺不容易的,未來的路一定要堅定不移的走下去,外公看好你們。”
安暖切好水果走過來,看到兩人正相談甚歡。
“外公,你們不好好下棋,在聊些什麼?”
此時的安暖果然是敏感的。
老爺子笑了笑道,“我在跟暉子說,我家外孫女恨嫁了,讓他抓緊把你娶回家。”
安暖羞紅了臉,狡辯,“我哪有,外公您別瞎說。”
老爺子低低笑出聲,“早上不知是誰,說是想跟暉子結婚。”
安暖哼了哼,把水果盤放下,賭氣離開了。
老爺子看着莫仲暉,認真的說道,“雖然現在說有些不合適,不過結婚的事也該提上議程了,免得夜長夢多。安暖現在天天跟你在一起,指不定哪天就懷孕了,到時候傳出去,名聲也不好。”
“我知道,我正準備安排,不會讓她受委屈。”
安暖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無聊的調着頻道,越調越覺得煩躁。
老爺子看在眼裡,笑着對莫仲暉道,“那丫頭快坐不住了,你去陪她吧。”
“謝謝外公。”
——
莫仲暉帶安暖去了那傢俬房菜館,一路上安暖都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莫仲暉覺得好笑,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笑說,“想說什麼直接說,憋在心裡難受不?”
安暖抿了抿脣,認真的問道,“你家裡人還好嗎?”
“他們一早就知道結果了,做錯事情總得付出代價的。”
安暖低下了頭,很小聲的說了一句,“你家裡人肯定恨死我了吧。”
莫仲暉緊緊握住她的手,磁性的聲音說道,“暖暖,做錯事的人是他們,這事兒與你無關。政界的事情太複雜,我們插不了手。”
“可到底是你的家人,我們什麼忙都沒幫上。”
莫仲暉將她摟進懷裡,低聲安慰,“乖,這事兒不怪我們,做錯事沒有理由讓我們替他埋單。你也許不太清楚,我姑父在外面的名聲並不好,依仗着家裡的權勢,在外非常囂張,這些年如果不是我爺爺罩着他護着他,他早就完蛋了。他會落到今天這下場,其實更多的是自作自受,沒有人能護他一輩子周全。”
聽了莫仲暉的話,安暖心裡好受多了。
到了菜館,老闆爲他們準備了一桌子菜,全是安暖最喜歡的,看着都覺得暖心。
老闆還頗有深意的說道,“安小姐,都是你最愛吃的菜喲,我們都記下來了,只要莫先生來電話說過來吃飯,我們準備你最愛吃的就對了,準沒錯。”
安暖試探的問道,“他沒帶其他女孩來過嗎?”
老闆笑了笑,道,“莫先生要麼帶您過來,要麼跟張特助一起過來。”
“哦……”安暖故意拉長了尾音,“原來是張特助呀!”
老闆下去以後,莫仲暉在她額頭敲了一記,沒好氣的啐道,“真不知道你整天都在想些什麼!我愛男人愛女人你會不知道?”
“我怎麼知道?你以前跟沈琴風走得很近,跟張特助也走得很近,我看是雙性戀吧。”
莫仲暉抿了抿脣,懶得搭理她。
安暖的手機鈴聲突然響了起來,她看了看,是一串陌生的號碼。
她也沒想太多,按下了接聽鍵,那頭響起得竟然是唐靜薇的聲音,“安小姐,我是暉兒的媽媽,我想跟你見個面,不知道你有空嗎?”
安暖怔住了,望向莫仲暉。
莫仲暉接過她的手機看了看,接着憤怒的聲音對着那頭怒吼,“我說過,請你不要打擾安暖!”
沒想到會是莫仲暉,唐靜薇在那頭嚇得掛了電話。
這通電話結束以後,莫仲暉的表情一直很冷漠。
安暖伸手挽住了莫仲暉的手臂,那一刻,她發現自己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在他的家人和她之間,他選擇了她,可偏偏是這樣的選擇,讓她心痛又難受。
莫仲暉口口聲聲說,他姑父是自作自受,可她知道,他其實夾在家人和她中間,很爲難。因爲她,他甚至連去求沈亦銘的立場都沒有。
莫仲暉伸手將她攬進懷裡,低沉的聲音命令,“以後只要看到是我家裡的電話,直接切斷,安暖,和你在一起的人是我,你沒有必要去討好我的每一個家人。即便全世界的人都反對我們在一起,我也會和你在一起,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安暖伸手環住他的腰,臉深深的埋在他懷裡,那一刻,她覺得,無論外面有多大的風雨,在他的懷裡,她也毫不畏懼。
——
唐靜薇電話被切斷,她有些賭氣的對莫平山吼,“都是你,逼我給安暖打電話,這下好了,暉兒更討厭我了。”
周文光的事,今天早上已經宣判,可莫平山和莫白靈還沒放棄,逼着唐靜薇給安暖打電話,現在唯一的希望彷彿就在安暖身上了,畢竟他們都知道,沈亦銘把這丫頭寵上了天。
莫白靈這幾天每天以淚洗面,聲音完全沙啞,幾乎快發不出聲了,她吃力的對唐靜薇吼,“都是你生得好兒子,我老公被沈家陷害成這樣,他還整天圍着人家轉。如果哪天我哥出事了,估計他還是會圍着人家轉。我從來沒見過這種人,真是長見識了,老爺子在天有靈,不知道會不會被氣活過來。”
唐靜薇動了動嘴脣,終究沒有說什麼。
莫平山輕輕拍了拍莫白靈的肩膀,安慰,“放心吧,雖然已經判了,可還是會有轉機的,我去想辦法。”
莫白靈搖頭,苦澀的說道,“你能想什麼辦法,我不相信事情還會有轉機,這天下都是沈亦銘的,沈亦銘能放過我們?我不懂,他對我們家的仇恨爲何如此之大,不就是他妹妹當初被大哥甩了嗎?至於記仇到今天嗎?”
那一瞬間,莫平山的臉變得無比蒼白。
“我看沈亦銘就是個變態,誰不知道他喜歡他妹妹,遠遠超越了兄妹之情。還有他那個不要臉的妹妹,跟大哥有婚約,又給沈亦銘不清不楚,最後嫁給了一個窮小子,誰知道安暖是誰的私生子,指不定還是我們莫家的種呢。”
莫平山眉頭微微緊了緊。
唐靜薇則不悅的說道,“白靈,這種話可不能亂說。”
“我說錯了嗎?那沈亦茹就是個狐狸精,跟多少人糾纏不清。沈亦茹的女兒也不是個好東西,遺傳了她的狐媚樣,在國外跟男人糾纏不清,那樣的女人,娶回家都不得安分,暉子早晚得栽她手上,不信咱走着瞧,你們現在不拼命阻止,往後有你們兒子受罪的時候,就像大哥一樣,爲了那個沈亦茹犧牲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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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暖在shine跟莫仲暉廝混了兩天,直到沈亦銘回京,一個電話把安暖召回家。
沈亦銘做事向來果斷,他的車子停在shine,連拒絕的機會都不給安暖。
“我二舅真過分,招呼都不打,就開車來接,我想不跟他走都不行。”安暖憤憤不平的說着。
莫仲暉但是坦然多了,撫摸着她的頭髮,笑說,“他平時忙,也是難得回來,你回去陪陪他吧。”
“你倒是體諒他,可他是怎麼對你的,待會兒我可要好好說說他。”
莫仲暉伸手將她摟進懷裡,無奈的說道,“你以爲我真體諒他呀!我能有什麼辦法,好不容易他鬆口答應我們在一起,總不能在這個時候把他給得罪了,我可不敢冒這個險。”
莫仲暉把安暖送下樓,這丫頭完全不顧車裡的沈亦銘,抱着莫仲暉的脖子,主動親吻他。
莫仲暉竟然有史以來第一次紅了臉。
安暖好笑的拍了拍他的臉頰,調侃道,“別搞得好像我在強迫你似的。”
沈亦銘坐在車裡有些不耐煩了,讓司機按了按喇叭。
安暖努了努嘴,上了車。
沈亦銘坐在車上,一隻手撐在車窗上,一隻手按在額頭,好像很累的樣子。
安暖一上車就抱怨,“二舅,你怎麼能這樣嘛?您要來接我,得提前給我打個電話呀!”
警衛在前面笑着道,“小姐,你不知道首長多想你,一下飛機給家裡打電話,老爺子說您在這裡,首長沒回家直接就過來了。這幾天首長連着去了三個城市考察,都沒怎麼休息,就想把事情趕緊做完,回來看你。”
沈亦銘酸溜溜的說了句,“只可惜某個小沒良心的,還嫌棄我。”
安暖討好的笑着,伸手挽住了他的手臂,撒嬌道,“二舅,我可沒嫌棄您,我愛您還來不及呢。”
簡單的一句話,讓沈亦銘由心的笑了,即便知道這丫頭有時嘴甜,會哄人,可他還是說不出的滿足。
“讓二舅抱抱。”
沈亦銘伸手將她攬進懷裡,疲憊的感覺一掃而空。
現在,無論在外面工作多累,只要想到家裡還有個她,就會想拼命把工作趕完,回來陪她。
“二舅,你這幾天突然去外地考察,我還以爲你故意在躲着我呢。”
沈亦銘淡笑,“你又不是洪水猛獸,我躲着你幹嘛?”
“你害怕我求你放過莫家人呀!”
沈亦銘手臂收了收,更緊的摟着她,沒有說話。
安暖知道這個話題很敏感,她也很識相的沒有繼續。
——
薛玉蘭知道沈亦銘要回來,她早早的在外面盼着了。
車子到達,卻沒想到從車上下來的還有安暖。
“二舅媽。”安暖親暱的喊着,伸手挽住了薛玉蘭的手臂,“舅媽,是不是您告訴二舅我在shine?他專程跑去shine捉人。”
薛玉蘭眉心緊了緊,斥道,“你這丫頭,你二舅去接你回家,你怎麼能說是去捉人呢。”
“我開玩笑而已。原本今天晚上要跟莫仲暉去看電影的,結果計劃泡湯了。”
薛玉蘭笑着道,“看電影可以下次,你二舅難得有空。”
安暖心裡腹誹,幸好他是難得有空,不然她和莫仲暉哪還有單獨相處的時間。
沈亦銘回來,晚餐自然是很豐富的。
席間,老爺子抱怨安暖,“這丫頭,心思完全在暉子身上了,我這個老人都開始吃醋了。”
安暖害羞的低下頭。
竇雅娟開玩笑道,“女大當嫁,老爺子,只怕這丫頭在家留不了多久咯,到時候出嫁可有的你傷心了。”
老爺子不以爲意,“只要暖暖嫁到北京,我還是可以隨時看到她的。”
沈亦銘倒是眉頭緊蹙,神情有些傷痛。
往安暖碗裡夾了不少菜,他低沉的聲音淡淡的說道,“嫁人不急,還小,多談幾年戀愛。”
安暖一聽急了,“二舅,我都三十了,我跟莫仲暉都這麼多年了,再不嫁我都要生不出孩子了。”
看她如此緊張的模樣,沈亦銘無奈的嘆了口氣。伸手摸了摸她的頭髮,寵溺的說道,“二舅還想把你多留在家裡幾年,捨不得你嫁出去。”
薛玉蘭心口一緊,有種說不出道不明的異樣感覺。結婚三十年,他從不曾這麼溫柔的對待過自己。
沈辰風大嘴巴,痞裡痞氣的說道,“二伯,您對暖暖這麼好,我都要吃醋了。我可是您看着長大的,您可從來沒關心過我呀!”
沈亦銘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說道,“我給你收拾的爛攤子還少嗎?”
沈辰風撇了撇嘴,一本正經的對安暖說道,“暖暖,你還真是好命,在家裡爺爺二伯死命的寵着,以後嫁給暉子,也是他手心裡的寶,你的存在讓其他女人情何以堪。”
沈辰風一番話把大家都逗樂了。
——
吃過晚餐,沈亦銘陪老爺子下棋。
安暖想着溜到房間給莫仲暉打電話,沈亦銘卻不肯放過她,一會兒讓安暖給他們泡茶,一會兒讓安暖給他們切水果,一會兒說肩膀酸讓安暖給他按摩。
安暖心裡着急,莫仲暉還在等她電話呢,可沈亦銘沒完沒了似的。
“暖暖,茶冷了,幫舅重新泡一杯。”
安暖翻了個白眼,又跑去給他泡茶。
跑到廚房,正準備重新泡一杯,薛玉蘭走了進去,笑着道,“暖暖,等一下,你二舅很挑剔,一定要剛燒開的水泡得茶,他纔會喝。”
“這麼講究呀!”
“可不是,我都給他泡茶泡了三十年了,他只喝我泡得茶。在外面他寧願喝純淨水,都不喝別人泡的茶。”
“真好,有多少人可以爲另一個人做同樣的事做三十年,舅媽,你一定很愛二舅吧。”
薛玉蘭笑着道,“都這把年紀了,哪有什麼愛不愛的。不過年輕時候確實是愛過的,儘管我和你二舅是家族聯姻。”
“能娶到你真是二舅的福分,二舅媽長得好,性格好,家世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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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玉蘭淡淡的笑了笑,“你二舅能有今天這地位,我孃家的確幫了不少忙,包括現在,他能穩坐這位置,也是我父親和我孃家的兄弟在幫忙。”
安暖不知道二舅媽爲什麼突然跟她說這些,她有些不解。
在她疑惑之際,薛玉蘭話鋒忽轉,“暖暖,最近跟辰鵬聯繫過嗎?這孩子有段時間沒回來了。”
安暖搖頭,“最近事情挺多,很久沒聯繫了。”
“他外公給他介紹了尹家小姐,尹家小姐知書達理,多優秀呀,我們家那臭小子真是一點福分都沒有。暖暖,你若是見到他,幫舅媽好好勸勸他。他跟那個顧秋是永遠沒可能的,別說我不同意,他外公首先就不會同意。老人家一直都最疼他,對他寄予了厚望。”
安暖咬了咬脣,違心的說道,“我碰到他一定會勸他的。”
這個圈子也許就是這樣,薛玉蘭也經歷過聯姻,她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和不愛的人結婚組成家庭,是多麼疲憊的一件事。可是現在,她對自己的兒子做着同樣的事。一代傳一代,纔有了那麼根深蒂固的門第之間。
水滾了,薛玉蘭泡了杯茶,讓安暖端過去。
沈亦銘笑着道,“你茶端過來,我們棋都下完了。”
老爺子打了個哈欠,笑着道,“年紀大了,坐一會兒就覺得累了,我去休息了,你們倆好好聊聊。”
老爺子讓薛玉蘭送他回房。
安暖試探的問沈亦銘,“二舅,我也有些累了,能不能回房休息?”
沈亦銘白了她一眼,摟着她的肩往樓上走去,“陪二舅去書房坐一會兒。”
安暖撇了撇嘴,很是無奈。
——
薛玉蘭扶老爺子回房,老人家看出了她臉上的不悅,意味深長的說道,“玉蘭,老二疼安暖疼過頭了,這我們都知道。但是,我好像能夠理解她,暖暖是亦茹的孩子,我們虧欠亦茹太多,我和老二都想好好彌補暖暖,你能明白嗎?”
薛玉蘭咬了咬脣,老爺子既然這麼說了,她也實話實說,“父親,我能夠理解你們疼愛暖暖,我也很疼愛她,可是亦銘他……”
薛玉蘭欲言又止。
“亦銘和亦茹從小一起長大,兩人的感情好到難以想象,亦茹走了,就剩下暖暖一個,我們沒有理由不疼她。我們不僅要疼她,還要連同亦茹的那份,連同對亦茹的虧欠,所以會加倍的疼愛她。”
老爺子說着嘆了口氣,“辰風說暖暖是個幸運的女孩,其實不然,和孩子從小就吃了不少苦,你想想一個女孩子,一出生就沒了媽媽,多麼可憐。她還沒長大,她爸爸又離開了她,剩下她一個人。後來懷了孩子,孩子沒出生就夭折了。她最親的人都相繼離開她,這丫頭,三十年,幾乎把世間最痛苦的事都給經歷了。”
薛玉蘭聽到這裡也被觸動了,淡淡的說道,“老爺子,您放心吧,我能理解你們對她的寵愛,我也會更加疼愛她的。”
老爺子欣慰的笑了。薛玉蘭到底是出生名門的大家閨秀,人好,心好。
——
安暖和沈亦銘去了書房,看着她嘴角嘟着,沈亦銘無奈的嘆着氣,“二舅難得回來,花點時間陪陪我就這麼委屈?”
安暖立馬挽着沈亦銘的手臂撒嬌,“我可沒這個意思,二舅您不能冤枉我。”
“我讓你來書房,是想給樣東西給你看。”
沈亦銘從抽屜裡拿出一本相冊,遞給安暖。
安暖翻開,裡頭一張張老照片,全是她的母親。陽光下的她笑得很燦爛,就連撐着傘站在雨中,她都笑得很滿足。
“你父親是怎麼跟你說你母親的?”
“父親說母親是個很美好的女子,她很安靜,很善良,也很孝順。可偏偏這麼孝順的她,爲了父親跟家裡決裂,不惜與老爺子斷絕關係。”安暖說着擡起頭,“二舅,這是真的嗎?爲什麼莫仲暉的大伯告訴我,我母親並不愛我父親?”
沈亦銘眉頭微微緊了緊。
“二舅,當年的事情您知道多少?我母親心裡的那個人到底是誰?”
沈亦銘撫了撫額,此時此刻她多麼想要把所有的真相都告訴她,聽她喊一聲‘爸爸’,可是他不能自私,也不敢這樣冒險。真相對她來說,畢竟是殘忍的。
“暖暖,你父親對你好嗎?”沈亦銘轉移話題。
安暖可來勁了,“父親對我很好,他是全世界對我最好的人。”
沈亦銘臉色微微沉了沉,有些失落。她和安洪明在一起生活二十年,將來的日子,無論他有多疼他,無論當年他有再多的苦衷,他終究取代不了安洪明在她心中的地位。父親這位置,永遠是屬於安洪明的。
“暖暖,你先回房休息吧,二舅的書房你可以隨時進來,這本相冊我就放在抽屜裡,想你母親的時候隨時可以過來看看。”
安暖點點頭。
“二舅,您也回房休息吧,現在不早了,您明天一早還得出門。”
沈亦銘擺了擺手,淡淡的說道,“沒事兒,我習慣了,你去休息吧,二舅還想在這裡做一會兒。”
安暖不知道爲什麼,沈亦銘突然變得情緒有些低落。
安暖走到門邊,沈亦銘突然喚住了她,問道,“暖暖,如果有一天你發現二舅欺騙了你,可是二舅有不得已的苦衷,你會原諒我嗎?”
安暖笑嘻嘻的說道,“如果是善意的謊言,可以原諒。”
——
沈亦銘第二天一早就出門了,安暖陪老爺子吃了個早餐,在家裡怎麼都待不住了。
老爺子氣定神閒的自己跟自己下棋,時不時瞥她一眼,覺得這丫頭可愛,心早不知道飛哪裡去了,卻又不好意思跟他開口。
熬到中午,安暖陪老爺子吃了個午飯,老人家纔開口,“今天下午我約了個老朋友來家裡下棋,你就不用陪我了。”
“真的不用我陪嗎?”
這丫頭,明明心裡在竊喜。
老爺子伸手拍了拍她的頭,笑說,“我知道你現在是身在曹營心在漢,心早就飛到暉子身邊去了吧,看到你們小倆口甜蜜着,外公心裡也開心,下午去找他吧,外公不介意。”
安暖挽着老爺子的手臂撒嬌,“外公,還是您最疼我。”
安暖沒有讓司機送,司機要去接外公的朋友。自己開車去shine,安暖萬萬沒想到她會在路上被人攔下。
以爲是搶劫,她想着把身上所有的錢都給他們,然而,他們的目的不是錢,而是衝着安暖來的。
車上下來三五個男人,安暖完全不是他們的對手,被他們毫不費力的請上了車。
“你們到底要帶我去哪裡?”安暖故作鎮定的問,此時此刻,她心裡在胡思亂想,如果就這樣死了,莫仲暉該怎麼辦。
有人回答她,“放心吧,我們不會對你怎麼樣的,就是有人想見你,出錢讓我們帶你去見她。”
安暖稍稍放鬆了些。
車子最終停在了高級會所門口,以前在這裡與莫平江見過面。
安暖心想是莫平江,可是莫平江沒有必要這麼神秘。
幾個人把她帶到了頂層,果然是與莫平江見面的那個房間。
然而,房間裡頭的那個人卻是莫白靈。
莫白靈付了錢給那幾人,那些人都離開了。
“安暖,現在見你一面可還真是不簡單,你看我花了兩萬塊才見到你。”
安暖微微皺了皺眉,努力擠出一絲笑,道,“您想見我其實沒有必要找那些人。”
“當然需要,不然我怎麼能見到你了,我們家暉子可是把你保護得很好,不讓你接我們的電話。甚至爲了你,連他姑父的安危都不顧了。”
安暖眉頭蹙得更緊了。
“安暖,我今天來找你,實在是走投無路了,我需要你的幫助,我懇求你幫我求求你二舅,讓他放過我老公,我老公是無辜的,他無緣無故成了政治的犧牲品。只要你幫了我這一次,我以後一定全力支持你和暉子在一起。”
莫白靈態度突然軟下來,安暖倒有些意外。
咬了咬脣,她低低的說道,“對不起,政治上的事情我不懂,我沒有辦法跟我二舅開口。而且我二舅也決不會聽我的,希望您不要爲難我。”
“你二舅這麼疼你,怎麼可能不聽你的。”莫白靈語氣突然變得有些陰陽怪氣,“沈亦銘最疼的就是你了,你在他面前說一句,他還不乖乖的聽話。”
安暖不悅的皺眉,“您不要說這種話。”
“我說錯了嗎?沈亦銘疼你那是衆所周知的事情,他老婆,他兒子,他都沒這麼寵過。”
“你什麼意思!”安暖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莫白靈冷笑,“安暖,在我面前還裝傻嗎?沈亦銘跟你母親沈亦茹那點破事,圈子裡誰不知道。”
安暖心口一緊,身體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大概沒有人敢在你面前說沈亦茹的事吧,你母親就是個狐媚的妖精,憑藉着幾分姿色到處勾引男人,跟我大哥有婚約的同時,跟你二舅不清不楚。後來又勾引我弟弟,被我大哥和你二舅捉姦在牀。你以爲你母親真的是爲愛私奔,告訴你,你父親只是她的工具。當年做出那種醜事,我大哥取消了婚約,爲了掩人耳目,你外公纔會跟你母親斷絕關係,把她送走。你以爲你真是安洪明的女兒,你不知道是誰的種呢,指不定還是我弟弟莫平山的種!不然你二舅,我弟弟莫平山,要那樣反對你們在一起!”
那一瞬間,安暖大腦一片空白,她蹲下身,耳朵‘轟——’的一聲,聽不到任何聲音,心裡一陣噁心。
“怎麼,我說的這些你不信?”
莫白靈再次開口,並不打算放過她。
“安暖,即便你不是我弟弟莫平山的種,也有可能是我大哥莫平江的種,總之無論是誰的,你跟暉子都是兄妹。或者更變態些,你是你二舅的種,你母親和你二舅**生下了你,不過這種可能性倒是很小,畢竟你生得如此正常。”
安暖蹲在地上,雙手緊緊捂着耳朵,“求你不要再說了,我求你不要說。”
“我爲什麼不說?我老公沒了,我的家散了,我一無所有了,我還有什麼好畏懼的。安暖,我今天敢把你弄過來,我就已經豁出去,啥都不怕了。”
“求求你,我求你閉嘴。”
莫白靈冷笑,故意大聲說道,“你現在知道爲什麼你二舅不肯放過我們莫家了,就因爲你母親這個狐狸精,跟我大哥,跟我弟弟都有牽扯不清的關係,你二舅這是在吃醋呢。這齣戲你是不是覺得也很精彩,你不知道當年在圈子裡流傳着多少個版本。爲什麼你外公這麼多年都沒去找你們,因爲流言一直都在,自打你二舅上位,底下的人才不敢吭聲。”
安暖捂着耳朵。
“安暖,既然你二舅不讓我好過,我也不會讓你好過。你二舅爲了報復我莫家,把魔爪先伸向了我老公,爲達私慾,這樣陷害一個無辜的人。他報復的下一步就是我弟弟莫平山,最後是我大哥莫平江。”
安暖隱忍着站起身,想要離開這裡,莫白靈卻拽住了她的手腕,狠狠一拽,將她拽倒在沙發上。
“想跑,哪有那麼容易,我可是花大價錢把你請來的,至少也得等我把話說完。”
安暖的腿撞在紅木椅上,疼得厲害。
“關於你母親這個騷狐狸的事,你還想知道些什麼?”
安暖嘶吼,“不,我母親不是這種人,請你不要侮辱她。”
莫白靈冷笑,“你以爲你母親是個單純的公主,告訴你,你母親見一個愛一個,見一個勾一個。當年你二舅爲了往上爬,爲了仕途的坦蕩,娶了薛玉蘭。你母親絲毫不顧忌他已婚的事實,勾引你二舅,薛老爺子當初甚至放下狠話,只要你母親一天留在北京,你二舅休想往上爬一步。”
“你說夠了沒?求你別說了,你說的每一句我都不會相信。”
“信不信隨你,說不說由我。我勸你最好去醫院做個親子鑑定,倘若你是我莫家的種,和暉子結婚,只怕往後會鬧笑話。”
“不,不可能!”安暖歇斯底里的怒吼,“你這個瘋子,你說的全是瘋話。”
安暖想要逃離,莫白靈拽住她的衣服,狠狠的將她推倒在沙發上,安暖的頭砸在椅背上,生生的疼着。即便這樣,莫白靈似乎還不夠解氣,‘啪——啪——’兩巴掌狠狠抽在安暖臉上。
“狐狸精的女兒也是狐狸精,你母親這個狐狸精,把我莫家害的已經夠慘了,現在又想徹底毀了我莫家。我就算賠上性命,也要跟沈亦銘同歸於盡。沈亦銘不是最疼愛你嗎,那我就要讓他疼,跟我一樣疼。”
安暖兩邊的嘴角都有血滲出,臉火辣辣的疼着,此時此刻,莫白靈已經完全處於瘋癲狀態。安暖不敢出聲,不敢惹怒她。
“安暖,你說我若是拿你當人質,讓沈亦銘放了我老公,沈亦銘會不會爲了你這樣去做?”
安暖心口撲通撲通的跳着。
“我猜想他一定會的,他那麼疼你,一定會爲了你不顧一切的。”
安暖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低低的說道,“對,我二舅很疼我,只要我開口求他,他一定會重新考慮的,你把手機給我,我這就給我二舅打電話,讓他放了你老公。”
莫白靈又是一巴掌甩過去,“安暖,你當我是傻子,你給沈亦銘打了電話,我還有命活嗎?”
安暖疼得皺緊了眉頭。
手機鈴聲突然清脆的響起,是安暖的手機。
莫白靈臉色煞白,從安暖包裡掏出手機,安暖知道一定是莫仲暉打來的。
莫白靈冷笑,“我這個侄子還真是愛你愛得緊,你在國外跟男人不清不楚的過了四年,他竟然還肯要你,簡直丟了我莫家的臉,你這種骯髒的女人娶回家,只怕我父親會氣得從墳墓裡爬出來。”
莫白靈拒接電話,按了關機鍵,把安暖的手機丟在了一邊。
“安暖,我老公出事,我也不想活了,不過我要拉着你一起,黃泉路上讓你陪伴,沈亦銘得悔死。”
安暖心口一揪,她不想死,她不想留下莫仲暉一個人。
“您不要自己的命,您想過您的女兒嗎?我聽莫仲暉說過,您的女兒還在國外讀書,您忍心丟下她一個人?”
安暖的話觸到了她的心,莫白靈一臉傷痛。
“您現在放了我,我可以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我不跟我二舅說,也不跟莫仲暉說,您看行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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