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你自己隨便怎麼想吧!也可以認爲我撒謊,請你出去!”杜子鳶的語氣不高不低,卻透着極致的冷漠。
賀擎天硬着嗓子解釋道:“如果是真的,抱歉,昨晚安柔的情況不太好!”
“理解!”杜子鳶點點頭,拉開門,指着門口。“請你先離開吧!”
她一晚上沒睡,現在只想補眠!
賀擎天的臉色頓時一僵,慍怒道:“你趕我走?”
“是!”
“你昨晚去了哪裡?”他的黑眸中泛着冷光,語氣變得森凜,“我把你關在門外你不會敲門嗎?”
杜子鳶站在門口,悶不作聲,敲門做什麼?繼續看他忽略自己嗎?那樣子她還有尊嚴嗎?不解釋,只是道:“我不想說話,累!”
“你這個蠢女人!”賀擎天吼了一聲,不知道是懊惱自己忽略了她,還是懊惱她這種態度,或許都有吧!
杜子鳶抿脣!是的,她蠢!很蠢!
“子鳶,其實安柔……我是擔心她……”
“你不需要跟我解釋!”杜子鳶冷硬的打斷賀擎天的話,不鹹不淡地說道,“這是你的事,我不想知道,請你走!”
賀擎天驚愕,抿緊了脣,不再說話,然後沉默半晌,空氣裡流動着沉默的嚇人的氣息。
回過神來……
深幽的眼瞳一陣緊縮,躍起一抹複雜的情愫,睨着杜子鳶倔強的小臉,她咬着脣,倔強的瞪着他,大眼中有一層薄薄的霧氣。
賀擎天的心,狠狠的抽痛着,來得有些尖銳。
昨晚,他竟把她關在了門外?!
然後,他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大步離去。
杜子鳶站在門口,好半天,關上門,眼前突然模糊起來,伸手一抹,抹去了一些水漬。
敲門聲響起,杜子鳶深呼吸,以爲他又回來了,心裡一嘆,有些心軟,可是打開後,失望了,沒想到打開門看到的是開鎖匠,站在那裡問她:“小姐,請問您要開鎖嗎?”
“不,我要換鎖!麻煩你幫我換鎖吧!”杜子鳶輕輕說道。
賀擎天開着車漫無目的地在街頭遊蕩,眉宇微皺,他拿出手機按下了某個號碼。電話只響了兩下,立刻被人接通了。
“擎!”電話那頭傳來輕柔的女聲。
“沒事了吧?”賀擎天輕聲問道。
“沒事了,昨晚謝謝你!”
“柔,我希望,遇到什麼事情,你都能堅強,再也不要像上次那樣,你還有童童!如果你真的走了,他怎麼辦?”
“我知道!我會堅強的!”
“我去接你,一起吃飯把!”
“好啊!”
“十五分鐘後到。“他低聲一句,掛斷電話的同時,一腳踩下油門。
跟安柔吃完早飯,賀擎天先是讓天賜**經理送來昨晚安柔專屬套房門口的影像數據。當他坐在辦公室,看着屏幕上,門打開的一剎那,賀擎天摟着安柔走進門,順手關上門把杜子鳶關在門外的一剎那,她愣在了那裡!
他的心,驀然一痛。
原來真的是他關上了門,只是隨手一帶,卻把她關在了門外。一扇門的距離,是把她關在了門外,猛地想起,她說,他們就像是兩顆星星,隔得是幾光年的距離!心裡更痛了!
錄像視頻的時間過了半個小時,杜子鳶一直立在門口,一動不動的矗立在門口,似乎是固執的等待他開門一樣,可是半個小時過去了,門沒開,他似乎看到了她輕嘆了一聲,轉身緩慢的離開了。
她的身影在長長的走廊裡格外的孤單寂寥,背部僵硬的線條那樣倔強的挺直着,小手在身側握成拳,卻沒有敲門,而她透着倔強的身影讓人心疼。
總裁室的門被推開。
秦傲陽走了進來,賀擎天啪一下退出視頻,擡首看他。
“你到底怎麼回事?不是說度假嗎?怎麼沒去?杜子鳶呢?你把杜子鳶帶哪裡去了?”秦傲陽進門就一連串問了一堆問題。
賀擎天坐在豪華轉椅上,沉默不語,然後又看着屏幕上花花綠綠的股市走勢圖,皺眉道:“股票好像攀升的速度有些快了!”
“你不要岔開話題!”秦傲陽啪得一下一拍桌子。“說,到底怎麼回事?”
“你爲什麼這麼關心我和杜子鳶的事情?”賀擎天聲音也暗沉下去,透着幾分不耐,他已經很煩躁了,看到自己把杜子鳶關在了門外就很煩躁了,他還來質問他,更煩了!
“關心你和她?”秦傲陽在他面前坐下來。“錯,我只是關心杜子鳶!不包括你。你不值得我關心!”
賀擎天皺眉,終於沉默半晌,看出秦傲陽似乎很生氣,他不疾不徐道:“安柔遇到點事,我不得不回來。”
“她怎麼了?”
“被那個男人打了!”賀擎天沉聲道。
“啊!原來是這樣啊,媽的,那小日本是不是男人啊?就這樣,所以你就帶着杜子鳶從H市回來了?”秦傲陽皺皺眉,似乎明白了什麼。“你擔心安柔想不開?”
“嗯!”點點頭,賀擎天揉了揉眉心,又瞅了一眼公司的股票走勢圖,“這幾日上升的很快,快的有點不正常,似乎暗中有隻黑手在操縱着什麼。”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買我們的股票?”秦傲陽也走了過來看着屏幕。
兩人一時間不再提杜子鳶,都把注意力注意到屏幕上,兩人都是雙眉漸漸皺緊,賀擎天刀削的五官顯得森冷,語氣含冰:“看來真的有人在購買我們的股票,而且是在大肆購買!”
就在這時,清秘書敲門走了進來。
“總裁,這是上個月集團的總體經營報表,請您過目。“清秘書遞過文件夾,神情有些緊張。
賀擎天接過報表,注意到清秘書嚴肅的表情,猜測到報表可能出了什麼問題,他打開文件夾,仔細地逐條審閱,秦傲陽又坐回椅子上,賀擎天沉聲問道:“這份報表是誰負責的?”
“是財務室的劉總監。“清秘書小心地回答。
“把劉力紅叫過來,我要了解整個情況!”賀擎天聲調上揚,隱含怒意。
雖然這份報表被處理得極其高明,看上去沒什麼問題,可是細心留意,還是能夠發覺其中潛藏着巨大的貓膩。財務室的劉力紅一向業務精進謹慎,怎麼會犯這樣低級的錯誤?究竟是劉力紅的疏忽,還是有其他的原因?
“擎,我去調查股票的事情!”秦傲陽起身走了出去,到門口又道:“昨晚杜子鳶一個人在大街上,手裡沒錢,沒鑰匙,你知道吧?”
賀擎天眸中一緊,看向秦傲陽。
他又道:“我把她接到了我那裡,早晨送回去的!”
賀擎天又是一愣,眸子閃過一抹陰霾,半天沉默,道:“謝謝!”
“她是個讓人心疼的女孩!”秦傲陽又補了一句。“別傷害她,不要讓她和當初的安柔一樣!”
握着筆的手猛地一緊,鋼筆應聲而斷,賀擎天的心猛地一抽,沉默了。
秦傲陽走了出去。
杜子鳶睡到了下午,接到了夏美子的電話,約她去逛街。
想着好久沒見到夏美子了,杜子鳶就答應了她。出門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五點了。
兩人見面後,夏美子尖叫着撲過來抱住杜子鳶。“啊……妞,好多天不見了,想死我了!你想我沒有啊?”
杜子鳶輕輕地笑着,點頭。“想了!”
“走,姐姐請你吃飯,我們去吃什麼呢?得!我讓顧宗奇也來吧,讓他買單,我們吃頓好的,然後吃飽了去逛街,順便消化食物,怎樣?”
杜子鳶想着顧宗奇和夏美子是一對冤家,想着夏美子一定是暗戀着顧宗奇的,點點頭。“好啊!”
她希望給他們創造機會兒!
於是,夏美子打了電話給顧宗奇,約在海皇見面。開始顧宗奇不來,但後來聽到說杜子鳶也在,顧宗奇離開來了。
“看來還是杜子鳶的面子大,不然你是不是就不來了?”一見面夏美子就挖苦顧宗奇。
顧宗奇也不理她,笑着對杜子鳶道:“子鳶,好久不見,倒是沒想到你會是賀太太!”
提到賀擎天,杜子鳶眼神一滯,笑笑。
見她不說什麼,夏美子問道:“怎麼了?你和賀擎天沒事吧?”
“沒事!我們很好!”在外面,她希望維持良好的形象,爲了自己,也爲了杜家,爲了賀擎天。
上一次在這裡吃飯遇到了賀擎天和安柔,這一次竟然也遇到了,他們剛坐定不久,就看到門口走進來兩個身影,白衣的安柔,和黑色西裝的賀擎天。
似乎,這樣遇到,又像是一場戲劇化,杜子鳶輕嘆一聲,不想見,卻遇到,真是要命。
“啊!不是吧,怎麼又遇到了你男人?”夏美子皺着眉問杜子鳶,在看到安柔的剎那又問:“對了,那個女人誰啊?怎麼經常看到她跟賀擎天在一起?”
杜子鳶扯扯脣角,淡笑不語,視線掃過門口走進來的兩人,端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卻因爲太燙而猛地咳嗽起來。
“呀!燙到了嗎?”夏美子尖叫着問。
“沒,沒事!”杜子鳶搖搖頭。
賀擎天和安柔開始沒看到杜子鳶,但夏美子那一嗓子,把兩人的視線都吸引了過去,在看到了杜子鳶的時候,安柔微微訝異,側目。“擎,子鳶也在呢!我們過去一起坐吧。”
賀擎天看到杜子鳶和顧宗奇、夏美子坐在一起,眸中沒有什麼表情,點點頭,和安柔一起走了過去,站在他們三人的餐桌前,安柔笑着開口:“這麼巧,一起坐吧?!”
杜子鳶還沒反應過來。
夏美子一愣,站了起來,眸子有些敵意,看着安柔。“我說這位姐姐,你誰啊?哦!不!你是賀大總裁的誰啊?”
被夏美子這樣一問,安柔微微一愣,有些錯愕,但很快就笑了,笑得很是優雅,視線望向杜子鳶,挑眉笑問:“不歡迎嗎?”
杜子鳶一看夏美子那架勢像是要打架,立刻站了起來,“安小姐,真巧,歡迎,大家一起坐吧!美子,快坐下!”
顧宗奇也拉她,“坐下啊,夏美子!賀先生,請坐!”
賀擎天微微頷首,只是目光看着夏美子時閃過一抹犀利,像是有些不耐。
“我還不知道她誰呢!有些好奇!”夏美子視線掃過賀擎天瞬間陰霾的臉,皺起眉來:“只是有些奇怪,賀先生不陪自己太太吃飯,居然陪別人,難道八卦新聞都是說的真的了?”
“美子!”杜子鳶義正言辭起來。
夏美子只好不再說什麼,哼了一聲坐下來。
安柔輕輕一笑,也不解釋,坐下來。
安柔挨着杜子鳶坐下來,中間隔着賀擎天,夏美子看着有些不順眼,想要再說什麼,被杜子鳶近乎哀求的眼神制止,下巴一擡,夏美子別過臉去,不願意看,最不願意看小三了!
一時間,三人用餐,變成了五個人。
杜子鳶的視線飛快的掃了一眼賀擎天,發現他眸光深邃的望了自己一眼,頓時有些慌亂,躲閃了一下,又立刻讓自己鎮定起來,憑什麼她要心虛,她什麼都沒做錯,她不會心虛的。
眸光掃到安柔的眼皮還有些腫,昨晚哭得一定很久吧?下巴似乎有那麼一點點青紫,被粉底掩飾住了,杜子鳶想到昨晚她哭得那樣傷心,不知道發什麼,她也不方便問。
“點餐!”顧宗奇招呼了服務員。
菜單拿來,顧宗奇把菜單給杜子鳶。“子鳶,你來點吧!”
“我不知道吃什麼,安小姐,你點吧!”杜子鳶把菜單推給安柔。
“哦!好!我來點!”安柔也不客氣,就跟服務員說了起來。
氣氛有些詭異,杜子鳶淡淡一笑,視線落在自己身前的杯子上,不說話。
夏美子皺皺眉,瞪了顧宗奇一眼,輕哼一聲:“顧宗奇,對了,你還記得那張春不?就我們那同學!”
“張春?哦,你說那眼睛有點鼓鼓的那初中同學是不是?”
“對!”夏美子拍了下手,異常興奮。“小子,你記性不錯嘛!就他,我告訴你,他跟我們班那鴨梨結婚了!鴨梨記得吧?就是臉上有點小雀斑的那個女生,讀書時候坐我後面的那個!”
“記得呀!”顧宗奇似乎明白了接下來夏美子要說什麼,想要制止,下意識地瞥了眼賀擎天,又看看安柔,心裡真的替賀擎天捏了把汗,這夏美子損人的話那真的是殺人不見血,可怕得很!
“張春他呀被人看到和一女的勾勾搭搭,說在什麼五星級酒店開fang,被鴨梨知道了,開始鴨梨一忍再忍,但後來實在忍不下去了,鴨梨一氣之下把張春給咔嚓了!”夏美子嘖嘖有聲的嘆息道:“可憐張春啊,這輩子都當不了男人了!更可憐的是鴨梨居然爲此還要坐七年的牢,說什麼故意傷害罪,媽的,偷/腥的男人就該處於宮刑,憑什麼判維護了正當利益的女人們刑罰?這根本是不講道理,看來法律是需要再健全一下了!”
“呃!”顧宗奇只能點點頭。“這事,我聽說了!”
賀擎天的眸子倏地凌厲,他何其聰明,自然明白夏美子這一番指桑罵槐的意思了,冷峻的臉上迸發出陰寒的氣息,高傲的視線轉過來,一雙銳利的鷹眸掃過夏美子的臉。
夏美子也毫不示弱,微擡下吧,繼續道:“你說鴨梨可憐不?”
“可憐!”顧宗奇只能點頭。“不過……”
“不過什麼?”夏美子立刻拔尖了聲音,那語氣仿若只要顧宗奇爲張春說句話,下一個被宮刑的人就是他了一樣。
“沒什麼?我就是覺得鴨梨不值得,好男人多的是,不一定非一棵樹上吊死,你說是不是?”顧宗奇這番話是說的異常含蓄。
“哈!對待風/流的,愛出/軌的男人丫的就得一剪子咔嚓了,咱也不要他命,就讓他一輩子做不成男人,絕不姑息養奸。”
說到這裡,杜子鳶也明白了夏美子的意思,天哪,她這是在惹賀擎天啊,故意說給他聽得呀,她看到賀擎天的臉已經暗沉下去,心裡更是擔心起來,這可如何了得啊!真是的!
他一張冰山般的俊臉,冷酷犀利,一瞬間,身上迸發出來的冰寒直接的將這裡的溫度下降到了零度以下。
杜子鳶擡眼看夏美子,她對杜子鳶眨了下眼睛,笑着道:“杜子鳶,張春和鴨梨都是我和顧宗奇的同學呢!”
“嗯……呃……”杜子鳶只好點頭,不想氣氛太尷尬。心裡卻在想着萬一惹怒了賀擎天怎麼辦?這夏美子真的是太給她惹麻煩了!
安柔剛好點完菜,擡頭問她們:“你們要吃點什麼?還需要再點嗎?我點了六個菜,不知道夠不夠!”
“這餐誰買單?”夏美子挑挑眉。
顧宗奇一愣,立刻想說,卻被賀擎天搶先:“我買!”
“哦!既然是賀先生要買單,那就再點六個吧,服務員,把你們這裡最好的招牌菜端上來,等下找這位先生買單!弄清楚哦,是這位帥帥的酷酷的先生,一般有錢人都這麼帥這麼大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