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靜女子和花衫中年的討論,終究還是沒能得出個結果,只好發揮官僚向來最爲擅長的能力,那便是踢皮球,將這件事捅到了更高一層的人的耳朵裡。
甲區神秘局。
任誰也不會想到,一羣危險之極的人物,居然會生活在這樣一棟普通的居民樓裡。
一個帶着老花眼鏡,身上隱約有某種光芒閃耀的老人,正捧着一份卷宗,仔細看了好一陣。在對面那個染了黃毛,看上去十分不耐煩的年輕人即將暴走之前,他終於將卷宗給放下了:“那麼,你們就要將這種無聊的事,讓我們來處理嗎?”
“哪裡無聊了?”黃毛一臉蛋疼菊緊:“那可是兩個至少在魂血期的術士的鬥爭啊!甚至其中一個和千年前的術士們有着斬不斷理還亂的關係!”
老人顫顫巍巍地將眼鏡摘下,道:“據我所知,被關入了原初家鄉里的術士,雖然似乎有跑出來的,但那裡面至少有三千多具屍體,靈魂被拿走了,神秘度也被完全消除,你知道這意味着什麼嗎?”
“只是靈魂和神秘度而已!又不是沒有單純從理論上和概念上重生的!”黃毛說到這裡,臉上也不由得帶上了一絲恐懼:“百多年前,那個存在於理論之中的妖怪,一旦提及其名字,就會被拉入未知世界的那個妖怪,您還記得嗎?”
老人將卷宗一一整理好,嘆了口氣:“我怎麼不會記得呢,誰會知道,一個概念最終居然會成爲現實裡存在的怪物...就算最後它被封印了,卻也將神秘局給幾乎廢掉。若不是有現在的總局局長,還有三位大人的幫助,或許整個人類文明,都會被這個妖怪毀滅掉。”
“所以說,我們必須得像當年一樣,將那三位請出密室,或許人類還有一絲存活之機,否則的話,就沒有辦法了。”黃毛很是焦急,坐在了老人的對面,道:“請不要再猶豫下去了,局長,我們該出手了!”
老人搖了搖頭,嘆了口氣,道:“你真是...算了,既然你提起來了,那我就給你說說吧。下面的事情,涉及到區域一級機密,你聽完以後自覺去簽訂契約,然後面壁思過一週,明白了嗎?”
聽得老人如此說,黃毛也頓時嚴肅了起來,他有一種面對未知的可怕命運的感覺。
“事情還是得從一千年前說起,那時候,術士們陸陸續續被關入了原初家鄉,兩位不可言名諱之存在,將整個星球分割成了七份,這也就是今日的五區兩聖域的由來。”老人從懷裡掏出了個懷錶,在桌上輕輕敲打,無數看不見的絲線延伸出去,將整個房間都封了起來。
“只是,那兩位不可言名諱之存在,將整個星球分割的目的,卻並沒有那麼簡單,是爲了所謂的人類和平,這都是我們自己人吹出去的牛批,做不的數的。祂們真正的目的,是爲了吞吃根源。”
“根源?”
“對,孕育了人類生長,演化了星球變化的存在,名爲根源。祂們所爲的,就是這個了。”老人嘆了口氣,道:“那時候,所有還在修行的人,實力都大幅度衰落,一如兩千年前的天地鉅變一般。所幸的是,千年前的人,擁有了直接記錄下當時事件的能力。”
“嘶!”那黃毛看着輕浮,卻也不是什麼都不懂的蠢貨,恰恰相反,在甲區之內,他算得上是有名的神秘學者,對千年前的歷史雖說不算了如指掌,卻也懂個七七八八,聽了老者的話,便頓時大驚失色:“能被記錄?記錄的那位強者呢?”
“不清楚。”老人卻搖了搖頭,道:“之後便無影無蹤了。”
“真是...”黃毛一副悠然神往的樣子,似乎也想回到那個充滿了機會的年代:“那麼,後來又發生了什麼呢?”
“後來啊,就是整個世界的神秘度大幅度崩潰了,變得與過去的修行法不太相符了。”老人說到這裡,面上帶了些憤怒:“也因如此,人類超凡難以前進,哪怕三百年前的那三位,雖然看了一條新的路子,卻也沒走多久,就被那個怪物給毀了道基,現在在萬年冰川之下,休養生息!”
“什麼?!”無怪黃毛一驚一乍,着實是這個消息,確實是太過駭人。
若是真如這老人所說,那麼這件事情就嚴重了,原本還以爲頭頂有人遮風擋雨,結果擡頭一看,那遮風擋雨的大樹,竟是鏡中花水中月,粗看則已,細看卻是讓人難以接受的破碎分離。這怎能不讓已經自以爲享受了三百年庇護的黃毛,感到心中難以壓抑的恐懼?
只是,恐懼無用。
“那麼,我們是一定要將那個人招入神秘局嗎?”黃毛一臉不甘地握緊了拳頭,雖然心中對那禍害方圓數百里的平民百姓的劉辰不甘尤甚,可他也不是沒有半點大局觀,單單爲了一點自己的想法不通達就要去將人批判一番,這種事,要不得。
故此,黃毛深吸了一口氣,道:“若是您想要招他入神秘局,學生並沒有反對的意見。但是,這人必須是要戴罪立功,否則,我絕不接受!”
這也是在申明自己的立場了,總而言之,面子功夫總是要做的。而老人自然是一眼就看穿了黃毛的想法,便呵呵一笑,道:“這個是自然,他做了這樣的事情,若是沒有一點懲罰,那是絕對說不過去的。這樣吧,將他派入死界之中去,讓他去取那幽冥之花回來,你看如何?”
“幽冥之花?”黃毛的眼頓時瞪得極大:“老師,就算是要懲罰他,可派他去做這樣的事情,萬一人家看出來了,我們豈不是...”
“你不說,我不說,又有誰知道,我們派他去了哪呢?”老者此時眼中的黑暗,似乎要將這還算明亮的室內給遮掩住,那複雜的流動如潮水般的情緒,讓黃毛看了,都爲之一震:“而且,死界已經很久,都沒人進去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