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君成從報紙裡面擡起頭來,一雙墨黑的眼睛定定的看着她,看得她正發毛的時候,忽然對着她招了招手:“過來。”
沈蘇抿了抿嘴,挪了挪屁股,往前湊了湊。杜君成大手一伸,將她摟了過來,湊在她的發跡聞了聞她的髮香,大手撫着她的長髮,喃喃的說了聲:“臭死了!”
“臭死了你還碰!”沈蘇小聲的回了一句,杜君成在她的腦袋上敲了敲:“臭丫頭,知不知道你昨天晚上做了什麼?以後在喝酒,我非把你的小屁股給你打爛。”
聽他說的這樣曖昧,語氣裡又帶着幾分戲謔和寵溺的痕跡,讓她感覺似乎他們是正熱戀中的情人。她心裡癢癢的,怪怪的,說不出具體是什麼感受。從他懷裡掙了出來,奇怪的看着他。
“怎麼了又?”杜君成扯着她,想要親她一下。
“沒什麼,就是覺得有點兒不正常!”沈蘇往後躲,扔下一句話,在杜君成再次要抱她的時候,從沙發上彈跳起來:“我去洗漱!”
“我都沒有嫌棄你!”
在別墅的十幾天,沈蘇都是自己做飯。所以廚房裡的食材還是比較齊全的,反正都是她愛吃的。簡單的做了兩菜一湯,這中間因爲胃痛又跑了幾次洗手間,好不容易端上桌的時候,早就在餐桌前做好的杜大祖宗表示出了點點的蛋疼。
擺好碗筷,見杜君成並沒有動,沈蘇看了他一眼:“你不餓嗎?”
“以後在喝酒,我真的會宰了你!”見她大口大口的吃的很香甜的樣子,他這纔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沈蘇打量着杜君成的吃相,果然氣質這種東西,還是需要一定的家境來襯托培養。杜君成吃飯慢,是因爲氣質修養,她吃飯慢,純屬是因爲怕好吃的吃完了就沒有了。而且說起來,她吃飯慢的時候,基本上都很少。唉,人比人得死,沈蘇扒拉飯的速度慢了下來,連碗裡的粥似乎都失去了味道。
“我這一段時間可能不過來,你如果真的打算開一家花店的話,我會派人過來幫一下你,有什麼問題你跟他講就可以了。”杜君成拿過紙巾擦了擦嘴,對還在埋着頭吃飯的沈蘇道。
“不用了,花店是我自己要開,你要是真想幫我,就給我投資點錢吧。”感覺到杜君成的視線,沈蘇趕緊將嘴裡的飯菜嚥下去,解釋:“你做我的股東嘛!入了股,我會一點一點還你的。”放下筷子,沈蘇跑進
了臥室裡。沒過一會兒,拿着一份文件出來了。
將文件遞給一言不發的杜君成,她重新坐了下去,像在等待最終結果的犯人,就等着杜君成點頭或者搖頭。
之前杜君成給她的五十萬,她都交給沈治國去給蔣雨墨堵窟窿了。雖然一直在兼職,但是真的只能夠她的生活費,攢下的錢還不超過四位數。能想到借錢的地方,只有眼前的這個男人了。他打到她卡里的那些錢,她從來都沒有動過,也不打算用。
她打算做的是正經生意,現在這是在拉投資,不是在跟包養自己的男人要錢。怎麼看這種心理都像是在自欺欺人,但是至少能夠減少她心裡不舒服的感覺。
杜君成看着手裡這份明顯就是從網上百度來的投資入股書,心裡早就笑翻了天,臉上卻始終緊繃着,給沈蘇一種他真的有在認真考慮這筆投資劃不划算的錯覺。
“沈蘇,你什麼都不用做,我就可以把一家花店送給你。你這樣,”他晃了晃手裡的文件,“是要跟我分的很清楚嗎?”
“我沒有那個意思。這件事是我自己想要做的,我只是想要自己去完成它。但是,開花店前期肯定需要資金,而我又實在沒有。你要是能幫我,那我會十分十分感激你的。”
“沈蘇,你是第一次開花店吧?”杜君成明知故問,沈蘇不知他問這個做什麼,不過他說的確實是事實,只得點了點頭:“嗯,是第一次。”
“什麼經驗都沒有,看上去更像是心血來潮萌發的念頭,”杜君成說到這裡,見沈蘇張了張嘴,想說什麼,但因爲理由不充足,又給憋了回去,他接着道:“所以如果說是投資的話,不得不說,這是一次失敗的投資。”
沈蘇哼了哼,反正杜君成是個老奸巨猾的商人,她想要說服他,完全就是不可能。不過不爲自己爭取一下的話,未免做人太失敗了,連說服別人的勇氣都沒有。她現在要做的就是怎麼把錢從杜君成的口袋裡拿出來,纔不要想什麼經驗不經驗呢。
“杜先生,”沈蘇坐正了,擺出爲自己辯護的樣子,嚴肅而又認真:“難道說,一對青年男女沒有結婚的經驗,就不能結婚了嗎?一個女人沒有生孩子的經驗,就不能生孩子了嗎?我知道經驗很重要,但是也是一點點積累起來的。總要有個開始,才能談所謂的經驗。而且,你入了股,就是我的股東,如果我有什麼做的不好不對的地方
,你爲了你的錢,也不會袖手旁觀吧?”
還知道舉例子,雖然例子很二;還知道暗示他在關鍵時刻他總不能放任不管。這小丫頭總算不是白吃米飯長大的,總會在不經意的時候,給他一點兒小驚喜,讓他對她有新的認識。那個‘杜先生’,是在告訴他,她真的很認真的再跟他講這件事兒嗎?
杜君成笑了笑:“好像是這麼個道理,但是還不足以說服我。不過,按照咱倆的情分,我還是按照你說的,給你投資好了。”
看杜君成一臉不正經的樣子,沈蘇知道他所說的‘情分’,肯定很黃很色情。顯然這錢來的容易,卻需要她付出極大的體力犧牲。
真是,真是,做什麼都不容易。
“杜先生真是愛開玩笑。”沈蘇‘嘿嘿’兩聲,將準備好的筆放在了杜君成面前:“那請杜先生也籤個名字吧,畢竟,有合同,什麼事情都好說了。
杜君成接過筆,看投資金額那一行才寫了三萬,這大約是他做過的最小的投資了,“你確定三萬能夠嗎?”
他表示很懷疑的問了一句,看沈蘇點頭之後,龍鳳飛舞的在上面簽署下了自己的名字。想他杜君成以往隨便籤署一單生意都是幾百萬甚至幾千萬入賬,現在簽署的這份文件,分明就是一賠本買賣。只不過看沈蘇那興奮的勁兒,怎麼也不好掃了她的興致。
沈蘇從他手裡拿過簽了他大名的文件,捧在眼前看了又看,就差親一口了。小臉上寫滿了‘我很開心,我很興奮’的表情,剛纔的緊張忐忑早就不知道飛到那裡去了。
他起身想要去換件衣服,沈蘇忽然叫住了他:“那個,我還有一點需要補充哎!”
杜君成挑了挑眉:“什麼?”
“你是股東,但我纔是店長的。所以說,許多決定還是得由我來做。”醜話說在前面,免得這男人到時總是對自己百般干涉。
“小白鵝,你還真是……就你那麼點兒小生意,我還真沒有看在眼裡。得得,除非你破產了,主動抱着我的大腿來求我,我是不會干涉你一點點的。”
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兒,最好不要來煩他纔好。杜君成不甚在意的擺了擺手,留給了她一個背影。沈蘇正沉浸在自己的創業路就要啓程的幻景裡,聽到祖宗在臥室裡喊她的名字:“沈蘇,進來幫我換衣服!”
得,早就知道,有得必有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