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翊十三年五月十日,知府府邸書房
“谷弟,你看看這個文簡上報的關於城西銅礦之事。”周文禮拿起一個書簡站起來走向坐在旁邊的勾谷處。
大翊十三年五月六日:東南方礦井突發塌方事件,五名礦工意外陷落致死;五月七日:六名礦工在運送銅礦路上遭強盜搶劫身死;五月八日:十六名礦工誤飲銅廢水中毒身死;五月九日:四名礦工在向工地運水期間路遇塌方而死。
“短短四天時間就有三十一名礦工以各種原因死亡,這也太不尋常了。”勾谷看完周文禮遞過來的書簡,驚訝說道。
“那還用想!礦場經常死人的,肯定是礦場老闆故意多報傷亡的,我見得多了!”剛纔在一旁發呆的嶽軼拿過書簡看後說。
“你呀!”周文禮和勾谷對視一眼,似乎又在嘲笑嶽軼的頭腦簡單。
“今天的還沒有上報嗎?”勾谷說。
“還沒…”
還沒等周文禮說完,外面傳來了一個急促高昂的聲音:“知府大人!臣有錯啊!”
等外面的人進來,正是剛纔討論的遇害礦場的負責官員佟觀,他風塵僕僕,面色通紅,似乎還落了淚。
“一個大男人,哭什麼哭啊!”嶽軼一向看不上這種哭哭啼啼的人,更何況是個中年漢子。
“嶽小公子,我…我…”佟觀使勁用袖子抹了一把眼淚,對着周文禮跪下。
“大人!下官不敢再隱瞞您了!那銅礦場現在就是個吃人地獄!”
“到底怎麼回事!說清楚!”周文禮看佟觀這樣頓時覺得此事不是那麼簡單。
“五天前礦場爆發了鼠疫!具體原因尚且不知,但死人無數,如今疫情已經無法控制,礦場也無法正常工作了。”
“混賬東西!這麼重要的事還敢隱瞞?要不是礦場無法運行,你還想瞞到什麼時候?!”
“大人,下官也想在第一時間上報給您,可是那賈大官人硬是攔着下官不讓下官上報,可是臣實在良心不安…”
周文禮一腳踢翻佟觀,“事到如今,你還想推卸責任,真是妄爲一方官員!”
佟觀迅速爬起繼續跪着:“那賈大官人爲霸一方,下官也受他壓迫多年,臣…臣無能!臣無用!臣…臣願意以死謝罪!”佟觀說完就迅速站起,跑向屋柱處。
見此,勾谷對離柱子最近的嶽軼使了個眼色,嶽軼察覺到勾谷的意思,迅速攔住了要撞柱自盡的佟觀。
“罷了,事後再追究你的責任,還不帶路讓我們仔細查看。”周文禮其實也沒想讓佟觀死,見他被嶽軼攔下,對着正在嶽軼懷裡哭得一塌糊塗的佟觀說道。
嶽軼聽此,再次用力把死靠在他懷裡的佟觀推開,佟觀也順應嶽軼離開,迅速起身。
“大人!不可啊!礦場內鼠疫肆意,稍不留神就會被感染,您身份尊貴,萬一有個三長兩短…下官可交代不起啊!”
“混蛋!誰要你擔待了!你現在阻攔我們更是罪加一等。”
“是!是!下官這就帶大人們去。”
不多時,勾谷等人就騎馬趕到了城外東南處的銅礦場。
此時的銅礦場門口已被戴着護口的兵丁看管着,與平日無甚區別,只是仔細看可知這裡只許進不許出。
“大人們,還是戴着護口吧!”佟觀命人拿來幾塊白色的護口罩,請勾谷等人戴上。
“走!我們進去!”周文禮戴上護口後第一個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