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太過敏感，還是早有準備，王斌似感覺到屋外有人，猛地擡頭，犀利的目光透過玻璃直射過來。他沒有說什麼，收回眼光，起身來到窗前，推開窗子，“陶先生是吧，兩位請進，我一直在等你們。”
說完，轉身回到房間裡開門，陶彥和仇枚心有靈犀的一起走進了房間，靜靜的站在那裡望着他。
“很好奇是嗎？”王斌一看這氣勢扶額說道，“我就知道會有這麼一天的，我承認所有的人都是我殺的，是我做的，我跟你們走，請你們不要再糾纏於這件事情上了，到此爲止，如何？”
“你以爲你頂替了所有的罪名，事情就能解決嗎？”仇枚眉頭微皺，其實就感情來講，她是同情王斌的，她明白作爲唯一的親人這對王斌有多麼的重要，可是她的理智又無時不刻的在提醒她，冤有頭債有主，不能感情用事。
“仇小姐，我都承認了，你還讓我說什麼！”王斌一副死賴賬的樣子，任憑你說什麼，我就這一句話。
“我們不是警察，我們也無權逮捕你。”陶彥冷靜的說道。
“哦？”王斌冷哼，“那你們來是？”
“我們只是想見見你的弟弟！”
王斌眯起眼睛，眼皮微乎其微的抽動了一下，“這件事與他無關，我不管你從哪聽到了什麼，一個人做事一人當，事情就是我做的，你們要是想問什麼問我就行！”
“我問你有什麼用！”陶彥猛的衝向王斌，轉眼間，將王斌推到了牆壁上，手臂便抵在了他的喉嚨處，“快說，你弟弟在哪？是不是又有無辜的人死了？”
王斌輕咳了起來，聲音沙啞，“我，我，不，不明白你說的話！”
“你不明白？”陶彥又加深了一道力量，王斌的臉都已經開始變顏色了。
“討厭鬼！”仇枚趕快上前來阻止，“你這樣會出事的！”
“放心，我有數。”略一鬆手，王斌低頭大口大口喘着氣，“你這是……違法的！”
“違法？”陶彥一挑眉，剛鬆開的身體再一次被鉗住，“你覺得我在乎嗎？”
“你們放開他！”一個氣喘吁吁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陶彥和仇枚擡頭向門口望去，只見厲天宏撫着胸口大喘着氣，手上還有一道被繩子勒紅的痕跡。
“你來做什麼？”王斌狠狠瞪了他一眼，但他也知道爲時已晚。
陶彥鬆開王斌，靜靜的看着厲天宏，此時的厲天宏已逐漸平復下來，他向屋內走了兩步，“人是我殺的，與我哥無關。”
“哦？”陶彥眼眉一挑，“那說說吧！”
“第一個死的叫宋娜，我是去茶館喝茶的時候認識的，王曉妃在茶館賣唱的那個女孩，聊了幾次天，舞廳的舞女趙妙妙，俞婷、石姍這些人都是我殺的，還有你也差點被我殺死，不對，還有，今晚還有一個，叫周妤。”
“今晚？”仇枚驚呼？看來他們還是來晚了，又消失了一個無辜的生命。怎麼會這樣，他們做了這麼多事情，就是爲了能夠挽救些什麼，可是一切都沒有改變，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她很是憤怒，“爲什麼？爲什麼要這樣做？爲什麼？爲什麼要這樣對她們？”
“她們都要離開我？我沒有辦法，我控制不了我自己。”厲天宏很委屈的說道。
“你胡說八道什麼？你把人命當成什麼？七條人命啊！七條人命啊！”
“你們不要再刺激他了。”王斌一把拉過厲天宏，不停的撫摸着他的後背安撫着他的情緒，此時仇枚才注意到厲天宏的雙眼開始泛紅，眼神開始飄忽，她彷彿意識到什麼，乖乖的閉上了嘴巴。
“沒事了，沒事了，睡吧，等睡醒了妮妮就回來了，別想了，睡吧！”王斌像哄孩子一樣，厲天宏竟漸漸閉上了眼睛，聽話的睡去。
“還是我來告訴你們是怎麼回事吧！”
“洗耳恭聽！”陶彥說道。
“他原名叫王鑫，是我同父異母的弟弟，厲天宏什麼的都是他爲了掩人耳目的名字，他是我娘和別的男人生的孩子，當時父親忙於做生意，整天不着家，娘忍受不了就……”說着，說着，王斌將臉埋在了手裡。
“後來，父親知道了，他不能容忍這個兒子，惡狠狠的說要處置掉，也許是因爲愧疚，也許是舊情難忘，總之爲了保住這個孩子，我娘付出了生命的代價，我爹是愛我孃的，他在我娘臨死前答應她不會殺掉這個孩子，但是他面對不了，所以他便把小鑫關進了地牢，終日不見天日的地方，像對待畜生一樣對待他，只有辛姨悄悄的去照顧他，你們可以想象那種環境嗎？後來，爹也死了，他把所有的東西都留給了我，那時我一下傻了，突然之間變成了孤零零的一個人，小鑫是我唯一的親人，我永遠都忘不了，娘臨死前說的，‘他是你的弟弟。’我把小鑫接出來好好照顧，但是性格什麼的已經無法在改變了。小鑫很聰明的，他什麼事都知道，也許是辛姨給他說的，總之他明白爲什麼爹會這樣對他，他特別恨娘，特別痛恨別人的背叛。”四周很安靜，只餘王斌的聲音，低沉而平靜。
“妮妮？”仇枚一瞎子就想到了，順口問了出來。
王斌瞟了她一眼，無聲的點了點頭，“楊妮妮，是我們鄰居家的孩子，那個時候，小鑫幾乎和任何人都不說話，但是妮妮是個例外，妮妮長相可愛、性格又很活潑，她會和小鑫去玩，時間久了，妮妮就成了小鑫的心靈的依靠。然而很多事情是沒有辦法預測的。”
“發生什麼事了？”不知不覺仇枚已經被帶進了王鑫的經歷中。
“小鑫和妮妮應該有過什麼生死約定，但是妮妮違約了，她喜歡上了別的男人。”王斌緩緩講道。
“小鑫受不了這種殘酷的現實，所以就……”仇枚試探的問着，心太軟的人就是這樣，動不動就會被別人悲慘的身世感動，變臉也會變的很快，她想起了當時王鑫深情對她說別離開的樣子，心裡特別堵得上，老天爺是何其殘忍呢？
王斌搖了搖頭，“事情沒有這麼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