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山頂的邊緣,升起一道幽綠的光華,如淡淡的水幕急速飆升,最後在高空癒合,形成一個龐大的幽綠光罩。
一時間,天昏地暗。
整個陣法之中。光線變的暗淡,入眼皆是幽綠之色。
陰風陣陣,沒有聲響,卻讓人汗毛倒豎,所有人凝眉,耳邊有着似有似無的咯咯笑聲,男女莫辨,悲喜莫辨。
“嗡……”
整個大陣又是一顫,隨之,地上縱橫交錯的刻痕開始幻化起來,一道道亮白靈力浮起,然後在空中自動扭曲變幻,形成一抹一抹模糊的骷髏頭之形,幽綠的骷髏頭,雙目微微泛紅,似看一眼。就能陷入無盡的夢魘之中。
霎時間,整個大陣之中被骷髏頭徹底遍佈,一抹抹翻飛的骷髏頭幻影主動將每一個試練者包圍,繞着他們的身周飛舞。時而盤旋,時而停留在頭頂疑惑雙肩的位置不動。
“唰啦啦……轟!”
就在所有骷髏頭盤旋之時,整個大陣驟然顫抖起來,連同那二十頂香爐都在跟着震動,當這震動達到一個極限,滿眼虛空都變成細碎的波紋時,那一縷縷從香爐之中升起的青煙忽然炸開!
“嚎……嗷……”
二十道青煙炸開,瞬息間形成一個散射的平面,波及所有試練者,同時,大陣之外的天空自動聚集一抹黑雲,黑雲之中。濃密的幽綠鬼氣咆哮而來,闖入了大陣之中。
所有試練者的身體晃了一下,被那突如其來的青煙瞬間闖入了心扉,一時間,異香瀰漫全身。那昏昏欲睡的感覺越發濃重。
就在這將睡未睡之時,天空闖入的鬼氣驟然散開,於是,所有盤旋的骷髏頭似得到了補充一般,瞬間大亮,然後猙獰着臉龐。呼嘯着闖入了各自面前的試練者眉心。
“嗡……”又是一圈兒漣漪盪開,波及整個大陣,之後,整個大陣安靜了。
死寂一般的安靜,只有中央的五位導師保持着清醒,身周有着一道厚重的光罩隔絕着那異香。
“開始了。”一位導師低聲道。
其餘四人點頭,神情變的專注起來,仔仔細細地觀察着每一位試練者的神情。
“記住,若發現異常,不要太早叫醒,也不要太遲叫醒。”那華陰導師提醒了一句。
聞言,其餘幾人卻是凝眉,神情依舊不怎麼輕鬆。
這不要太早也不要太遲,太難判斷了,若是試練者本來能夠戰勝心魔卻被半途叫醒,日後心中陰影也是很嚴重的,若是無法戰勝卻又沒及時叫醒,那就是死路一條了,可這個到底能不能戰勝,根本無法判斷的,只能靠五位導師的經驗和這些試練者的表現來抉擇了。
短短十幾秒之後,現場試練者的表情就有了變化,有的凝眉,有的一臉慌張,有的現出凶煞之色,有的如陷入魔症般地傻笑,各式各樣。
一入心魔幻境,什麼都會忘記,心中眼前只會留下心中不敢面對的心魔,也絕對無法察覺出這是在幻覺之中。
而隨着人們心境變的激烈,陣法中的靈力波動也開始變的激烈,是不是地會有奇異的叫聲從不同的試練者身上傳出,或淒厲,或冷笑,或瘋狂……
風聲顫抖,虛空也在顫抖,如一鍋沸水,而這羣試練者就在這沸水之中跟自己的心魔作戰。
輕吸一口氣,五位導師的目光變的更爲認真,浩瀚的精神力也一併散開,觀察着每一位試練者的風吹草動。
“咦?”就在這時,一位導師發現了不對勁兒,擡手指着一位試練者道:“那傢伙怎麼回事?”
於是,所有導師都看向了那個方向。
嚴寬正在打哈欠,身形搖搖晃晃,跟多少天沒睡覺似的,半點看不出是進入了心魔幻覺的險境。
“啊……呼……”他又打了個哈欠,然後強行閉着眼睛,懶洋洋地問道:“阿輝啊,阿瑞,你倆什麼感覺?這什麼狗屁陣法,不是說有幻覺的嗎?我咋只想睡覺呢?”
“臥槽!”
五位導師紛紛張嘴瞪眼,驚呆了!
這嚴寬顯然沒有進入幻覺啊,這不科學啊,以他的實力根本不可能扛住這大陣的蠱惑,而且看他的樣子,似乎很想進入心魔環境,可就是沒進去。
“怎麼回事?”一位導師眨巴着眼睛,驚駭地問道。
其餘四位導師紛紛搖頭,表示也不理解這種情況。
又看了看其他人,那一頭冷汗,或是一臉猙獰扭曲的樣子,顯然已經陷入心魔,也就是說,陣法沒問題,可嚴寬這傢伙怎麼……
“難道他沒有心魔?怎麼可能?”又一位導師低聲驚叫。
另一位導師擡手抹了把冷汗,盯着嚴寬喃喃道:“怪事,怪事啊,我雖聽說過有人天生心性強橫,邪祟不侵,可這還是第一次親眼看到。”
聞言,其餘導師嚥了口唾沫,望着嚴寬的目光頓時充滿了望着高人的驚疑,這要什麼樣的心性,才能不生心魔?
然而,五位導師還未緩過氣兒來,更驚人的就出現了。
“寬哥,你也沒幻覺啊?臥槽,我也是啊,怎麼回事?是不是咱們太笨了?”段一瑞睜開一直眼睛,瞅了瞅滿場試練者詭異的表情,又看了看昏昏欲睡的嚴寬說道。
“你他媽才笨呢,我從小就被人譽爲天才,不照樣沒有幻覺嗎?”王俊輝直接睜開了眼睛,瞪着段一瑞吼了一句。
那睜眼的動作輕鬆自然,沒有半分阻滯,明顯也沒有陷入心魔幻覺。
五位導師癡呆了,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啊!
這都是些什麼怪物啊,怎麼會沒有心魔?
有些人,不但沒有心魔,連心都沒有。
“哎呀,我看咱們還是睡一覺吧,說不定還能做個好夢呢。”嚴寬撇了撇嘴,小聲說道。
“有道理。”段一瑞點頭贊同,“本以爲幻想着各種美女,各種香豔場景,就能進入那樣的幻覺,誰知道他媽的什麼都沒看到,還是做夢好。”
“擦,你倆做吧,我喜歡面對現實。”王俊輝打了個哈欠,然後就直接睜開眼睛,大步朝着五位導師的方向走了過來。
導師們着實嚇了一跳,完全沒見過這種現象啊,一連三個人沒有出現心魔?這不科學!
見着王俊輝走過來,幾位導師甚至嚇的往後退了幾步。
要知道,天賦跟心性有着莫大的關聯,修煉一途的阻滯大多來源於心魔,尤其修爲越往高走,心魔的阻礙越大,而這種沒有心魔的怪胎,可謂在修煉一途上橫行無阻了。
奇葩啊!好多奇葩啊!
“幾位導師,不好意思,你們這什麼陣法好像對我沒作用啊,是不是那什麼藥材放少了?”望着五位導師一臉驚容,王俊輝懶懶地說道。
頓了一下,他又眯眼掃視着幾位導師道:“請不要用這種眼光看着我,也不要覺得我是石頭心,或者無心,或者缺心眼!本人聰明着呢,天才!”
翻了個白眼,王俊輝便不再理會幾位導師,獨自坐在地上打盹兒去了。
“人才啊!”望着王俊輝的背影,江南天由衷的感慨,眼底的佩服都要爆棚了。
其餘幾人也是苦笑,不愧是參加神途的天才,雖說幾位導師的修爲高了這些學員一些,但論天賦,實在差的太遠。
縱然這幾位導師,也從來沒有進過這心魔幻境,也不敢進入,他們年輕的時候,連神途試練都沒有資格參加,又哪裡有膽量來着心魔幻境歷練。
歷史上,能從心魔幻境安然出來的,無一不是轟動三界的絕世驚才。
“凌兒,你有感覺嗎?我好像什麼都感覺不到呢。”就在這時,又一道嗓音傳來,稚嫩天真,帶着淡淡的疑惑。
導師們再度大驚,目光投向了王牧那十幾個人的陣營。
嚴寬和段一瑞已經果斷地躺在地上呼呼大睡了,呼嚕聲震天,跟着陰氣森森的陣法極不相符,簡直就是百毒不侵啊。
而此刻,那白小玉也睜開了眼睛,乾淨空靈的美眸正看着挨着自己的冰凌兒。
“嗯,我也沒有什麼感覺。”冰凌兒也睜開了眼睛,那泛着冰藍的眸子,令的整個昏暗的天空都亮了一下。
於是乎,二女對視一眼,也起身,手拉着手朝着導師這邊走了過來。
“奇蹟,這絕對是奇蹟!不可思議啊!”看着安然無恙,同樣沒有進入幻覺的二女走來,江南天再度驚叫。
其餘導師也是嚥了口唾沫,強撐着一絲淡定道:“這一屆的學員真是奇才輩出啊。”
“而且你們發現沒有,這些可以自動免疫心魔的人,好像都是出自魔族,這白小玉跟魔族這幾個也是成日混在一起。”一位導師發現了特殊。
“沒錯,看來這魔族真的要崛起了嗎?”又一位導師有些擔憂地感嘆。
“什麼呀,別人不知道,這倆美女沒有幻覺是正常的,她們根本就沒心好不好,我都懷疑她們不會做夢,更別說幻覺了,我王哥說了,這倆就是天生四大皆空的主,怎麼可能有心魔。”坐在地上的王俊輝翻了個白眼,煞有介事地分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