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仇深似海 他日復此恨
龐春月一個孩子，也說不明白，急得大哭：“快走吧！再不走就沒命了！”紀芳拉着龐春月和付冰跑到正堂，見只有龐闕和龐少傑在正堂，紀芳道：“龐大俠，怎麼了？其他的人呢？”龐少傑道：“他們都找你們去了，蒙古皇帝貴由親率兩萬大軍攻打我們廣龍堂，目前的實力決計是抵擋不住了。”這時付冰留下了眼淚，看着紀芳道：“我比你的命還不好......”
過了一會，其餘人都回來了，龐少欽跑過去抱住付冰道：“急死我了！妹子，你放心，我們不用什麼拜不拜堂，你已經是我龐少欽的妻子了，此生不變！”付冰甚是感動，也不感覺傷心了，而是甜蜜萬分，只感覺就算頃刻和他死在一起也是幸福。
龐少傑道：“從後門走！”龐家人都對此仍有留戀，剛剛回來就又要離去，內心都暗自傷感。但都堅信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包括龐家麾下的都一個個都從後門走了。
龐家人馬不停蹄，從中午一直到黃昏都沒有停下。這是已經到了印山，龐家人實在太倦了，都在山上暫時休息。
紀芳仍是默默地坐在龐少言的身邊，龐少言也仍是一言不發，但卻望着紀芳，眼睛裡卻多了一分關心與柔情，而紀芳卻沒有注意到。
龐少欽一直站在那裡大罵不止，付冰換了以前一定會順着他說，或許還會幫他罵兩句。但這時卻勸他道：“二哥， 不生氣了！他日我們再奪回廣龍堂，廣龍堂三衰三盛，定會雄霸江湖！”龐少傑讚許地看了付冰一眼，龐少欽也安靜了一會。
此時正當盛夏，即使不是，龐家人晚上也得在山上度夜了。明月當空，人人都甚是疲倦，但此時卻無一人睡得着，人人都各自有這心事。
龐少言對龐少傑道：“大哥，大家此時都是很累，但我家一大家應該連夜趕路，一能早些遠離山東，二能安全些。”
龐少傑點了點頭道：“五弟其言甚是！大家動身吧！”
龐少欽卻道：“蒙古韃子有什麼懼怕？不如和他們拼了！”此言一末，只聽山間想起了號角，一人哈哈大笑：“龐少欽！你好狂妄啊！我們成全你！”龐家人一聽都知是凌巖，人人都迅速起身。
龐少言道：“原來是你個卑鄙小人，勾結蒙古韃子；如果你和我們真刀真槍的幹，我龐少言佩服你，沒想到你身爲漢人，竟投奔蒙古？”龐家人此時也恍然大悟。
這時凌巖飛身道龐家人面前，身後也有數人前至，正是當日李玄寧，樸青，甄羅，蔡華昭，還有一人，一身蒙古裝束，龐家人都不相識。但見凌巖等人都退到了此人的身後，想來是蒙古的高官大臣。
凌巖道：“待我再爲各位引薦......”
龐少傑道：“卑鄙小人和蒙古韃子不配和我爹說話，快給我滾！”
只聽那蒙古人哈哈大笑，說着不是很標準的漢語：“憑我不配和你們龐家說話？”
龐少俊道：“蒙古狗都不配和我們說話！滾！”
那個蒙古人用漢語道：“凌大俠，告訴他，我配不配和他們說話。”
凌巖道：“就連那個‘冷麪鬼’、於威之輩也是此人所殺；這位就是殲滅華光教的......”
龐家數十人齊聲呼道：“你就是蒙古皇帝貴由？”貴由是窩闊臺之子，已經繼承窩闊臺的衣鉢，武功儘可與其父比肩；龐家人早也聽聞貴由文韜武略，一舉剿滅華光教，轟動武林。貴由完全可以不必親自上山，但龐家人見他居然有這等勇氣，也對他佩服幾分。
只聽凌巖喝道：“見了大汗還不快來參見？”
龐少欽長斧一指，大罵道：“無恥狗賊！甘爲走狗，還在這裡狐假虎威！”龐家餘人也大罵不絕。
這時龐少非上前拱手道：“久聞蒙古大汗貴由一代天驕，智謀武功均不在當年成吉思汗和窩闊臺之下；今日雖沒見閣下大顯身手，但你這膽識已經令龐少非佩服之至。”龐家人雖然知道龐少非向來是非觀念和思想有獨到見解，但在此時大敵當前，立刻便判生死，也都不禁對老九怒目而視。
龐少非又接着道：“只是閣下雖然英雄無敵，但卻只帶了五隻狗前來，就要勝我們，似乎沒有把我們龐家人放在眼裡啊？”這時龐家人才明白老九是藉此來羞辱凌巖他們，凌巖等人憤怒之極，立刻就要動手；但貴由一個手勢，凌巖等人只能暫時忍耐。但見蔡華昭嘴角卻泛起一絲冷笑，好似有恃無恐的樣子。
只見貴由上前道：“英雄也好，小人也罷，今天我定會一舉剿滅你廣龍堂。但閣下如果哪位不服，大可與我較量一番，如果我贏了你們，你們死也瞑目了......”龐家人心裡暗喜，貴由不僅身爲蒙古大汗，而且在中原武林也是威名甚隆，定會一言九鼎，以龐少俊的功夫，定能勝他！
但貴由緊接着道：“如果你們贏了，我今天兩萬大軍也要將你們踏爲肉泥！”突然一陣震天的號角響起，四面八方無數的蒙古軍涌來。
這一番話雖然用漢語說的不是很清楚，但凜然卻見那一份帝王滅羣雄的氣勢，並沒有激怒龐家兄弟，反而卻將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龐家兄弟震懾住了，就連龐少欽也沉默了。但只是片刻時間，就聽龐少俊道：“好！看招！”一掌擊向貴由。龐少言心裡想如果龐少俊能制服他，以他作爲人質，也可有轉機。
只見龐少俊與貴由雙掌相對，“砰！”地一聲，二人雖然都原地未動，貴由卻看似有些吃力。不過也不可否認貴由雖不如龐少俊，但也相差不多。這一下，龐家人一半驚訝無比，一半心灰意冷，決定血戰印山。
貴由道：“龐六俠內功如此高強，在下佩服！我在蒙古也曾聽過‘神槍浪子’的大名，論輩分閣下與先父平輩論交，在下還算是你的後輩呢；不過今天大家各爲其主，我也不顧及閣下先父的交情了。你武功如此高強，我是勝不了你；你要勝我，恐怕也不是件那麼容易的事情。”此話的確不假，龐少俊也是這樣想的，他剛纔那一掌已用了八成功力，沒想到這位蒙古大漢也會有此等功夫。
龐少俊還在想着，只見面前一人閃過，龐少俊知道七弟出手。龐少俊心知肚明，七弟的出手之快天下第一，除了當年“獨飛俠”張清，就速度而論，江湖中人都望塵莫及。若論到內功外功，七弟根本不是自己的對手。明顯貴由的武功與自己相差不多，七弟若以真實功夫相對，必然不是貴由的對手。此時也沒有辦法了，只有讓七弟纏住貴由，自己對付凌巖一夥，餘人纔能有可能衝出重圍，他決心一死，救了餘人，七弟卻很難逃脫，只能與自己共同命喪於此。
此時龐少俊於心不忍，向龐少吉的背影望了一眼，然後又向大哥望了一眼，龐少傑好似頓時明白了六弟的想法，毅然決然地點了點頭。或許親生兄弟在危難之時總能心有靈犀吧！龐少俊瞬間感覺到了大哥雖同意了自己的做法，卻要決心與自己和七弟一起死，龐少俊的眉宇間告訴大哥不可以。龐少傑沒有再理睬龐少俊，看了看龐少言也告訴他讓他保護餘人衝出去；龐少言也是不同意，看了看龐少非；龐少非看了看龐少全，龐少全看了看龐少恩，龐少恩看了看龐少環，龐少環看了看龐少欽。然而最後龐少欽環顧了所有的兄弟，一躍而起大呼道：“大家死在一起！”龐少欽功夫不高，內功也是一般，但這一聲大喊竟震徹山谷！龐家這時誰也不再想讓誰逃離，包括五個女子也決心死在一起。這時所有人都凝視龐少吉與貴由過招！
龐少吉一鞭飛出果然讓貴由大吃一驚，貴由只有避閃，龐少吉又連出五鞭，貴由見來勢極快，只能避其鋒銳。餘下的二十招內，貴由招招躲避，無一招還手的餘地。但貴由畢竟是高手中的高手，三十多招之後，貴有發現龐少吉招招是虛招，無一招是實招。這時才明白，爲什麼眼見龐少吉這等武功完全可與楊夜風等“五仙”比肩，名頭卻沒有他們響。這時已然明白，原來龐少吉只是出手甚快，武功卻是一般。
貴由此時原地不動，龐少吉雖然內向，但卻很聰明，也立即助手，道：“很好！點到即止！”他也知再動手下去都能看明白了。
貴由卻冷笑道：“誰說即止？看掌！”一掌擊去！貴由掌力雄渾，這一掌下去，龐少吉若再以虛招相對，則必敗無疑，但不接則死，接了必定重傷。龐家人個個都將江湖規矩看得甚重，既然如此，也不能插手，就算插手也只有龐少俊能抵擋他這一掌。龐少俊此時還在猶豫，但一想反正決心死於此地，俠名要他何用？剛要上前，只見一人接了貴由一掌，只聽“喀喀喀！”三聲，此人手臂以斷成三節！
只聽龐少吉大呼：九弟！原來龐少非向來將那些虛名和武林規矩看得很淡，他認爲該守的必然得守；不該守的，則當是放屁！這時見七哥不敵，絲毫沒有猶豫，起身接了貴由一掌；龐少非此時內功外功都有相當的造詣，再加上他擅長使毒，武功在龐家第四，但畢竟此時龐少非只有十五歲而已，修爲尚短，遠遠不是這位蒙古皇帝的對手，結果被貴由震斷了右手！
龐少非吐血倒地，龐家人都奔了過去，只聽龐少非道：“不可......爲我療傷，保留......內......力......迎敵......”龐家人無不傷感，此時龐少非只有十五歲，他也抱了必死的決心，與人更是義憤填膺，怒目周圍的蒙古兵和貴由凌巖等人。
這時龐少吉又與貴由戰在了一起，這時龐少吉雖以生平之力接招，但漸漸已不是貴由的敵手。瞬間，貴由已抓住了龐少吉的長鞭，迅速一道一道地纏在手腕上，與龐少吉近身後左手擊去，龐少吉也以左手接住。二人對起了內力。這時龐少吉明顯不是貴由的對手了，漸漸地已滿頭大汗。龐少俊點了龐少非大穴之後，剛要與龐家人一起觀戰，只聽龐家衆人齊聲呼喊。龐少俊他頭一看，只聽龐少吉“啊”的一聲大喊，龐少吉的左臂齊肩而斷。原來趁貴由與龐少吉對掌時，背後一刀斬斷了龐少吉的左臂。他一是想助貴由獲勝，二是想報那日被他嚇走的奇恥大辱。此時貴由如果再補一掌，縱使龐少吉有“神元真氣”護體保命，也是一樣必死無疑。
但見貴由卻鬆開了龐少吉的鞭子，龐少吉後仰而倒！龐少言飛身而至，沒有防着背後，只以爲七弟已死，要和他死在一起，抱着七弟大哭不止。貴由運足右掌，龐少俊是何等眼力，大喊：“小心！”二人素不和睦，但龐少俊此時也絕不能看着親生兄弟被他人所殺。龐少言充耳不聞，龐少俊剛要上前相救，但只見貴由的右掌卻一掌擊在了凌巖的頭上，凌巖甚至都沒有明白是怎麼回事就死了。
只聽貴由道：“我們蒙古敬重的也是英雄好漢，卑鄙小人在我們眼裡狗都不如！”其實凌巖也不可能被貴由一招致死，只是凌巖怎麼也想不到，貴由這一掌會打在自己的頭上。
龐家人也是驚奇萬分，以爲龐少言已然活不了了，但死的竟是凌巖，特別是貴由的那一番話出乎所料；龐少非雖然被他震斷了右手，但對他卻很是佩服！
貴由向李玄寧等人掃了一眼，李玄寧等人都感恐懼，向後退了兩步。貴由道：“送龐家英雄們歸西！”蔡華昭等人應了一聲便衝了上去，兩萬大軍更是一涌而至！只有李玄寧一人留在貴由身邊，守護着大汗的安全。
龐家兄弟決心一死，奮起抗敵！餘人也奮不顧身地衝了上去，誓與龐家人共生死！
龐少欽當先橫舉長斧，衝上前去砍到四個蒙古兵。龐少欽的武功本來不是很高，但一來打仗不要命，二來此時憤怒已極，此刻出手甚是狠辣。這氣勢已經將蒙古兵震懾住了。
這時貴由用蒙古語大喝道：“上！給我殺光他們！”蒙古軍法向來極嚴，並且蒙古士兵對大汗更是十分忌憚。當下無數的蒙古兵，或揮彎刀，或挺長槍，或舞狼牙棒向龐少欽殺去。龐少欽雖然一直囂張大膽，但此刻也懼怕了，因爲就算武功再高的人頃刻間也會被亂刀分屍。
這時，從天橫飛一支鋼槍，將龐少欽面前的一排蒙古兵掄倒。原來是龐少俊見二哥不敵，將鋼槍擲出。龐少俊此時武功雖未至絕頂，但無論兵刃和拳腳能勝他的人寥寥無幾。正所謂藝高人膽大，龐少俊轉到龐少欽面前，雙手當前兩指，又倒下了兩排蒙古兵；瞬間飛身展開雙手，左右各一指，便發出兩股如同扇形的青色真氣，又有無數的蒙古兵倒地斃命。龐少俊瞬間殺了數十個蒙古兵，其他的蒙古兵也不顧大汗的命令，都惶恐地向後退了數步。就連貴由也暗暗心驚：如果我真與此人動手，真不是他的對手！龐少俊施展輕功，身法飄逸，左一指又一指，在蒙古大軍中穿梭自如，入無人之境。李玄寧等人也對龐少俊的武功甚是折服，嘆道：“‘神槍浪子鎮八方，青天一點滅長江’，看來真是名副其實，幾年之前他一人勝我們九人，看來並不是僥倖！”龐少欽見六弟如此神勇，懼意全無，又回到了那個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魔王”，奮不顧身地衝了上去！
那邊龐少全手舞鐵杵，龐少環手掄雙錘，抵擋上前的蒙古兵。龐少全龐大的身軀左右搖晃，看似胡打一番，但在貴由、李玄寧和蔡華昭這等高手看來，其中卻暗含着精妙的招式，一般人輕易不能破解。龐少環更是神勇異常，也和二哥一樣，招招拼命！奇怪的是，每當龐少環有危險的時候，他只凝神要看敵人一眼，蒙古兵便像被點了穴一樣，一動不動，龐少環再將其殺死！龐少恩的武功本身不高，與蔡華昭戰在一起，更是漸感不支；別看蔡華昭平時文縐縐的樣子，動起手了可當真是一流。蔡華昭原是李九的弟子，後改投“神刀門”冷天麾下；此時的蔡華昭已身兼“金蠍幫”和“神刀門”兩家武功之所長，已打得龐少恩無還手之力了。龐少恩武功不如蔡華昭，並且心情焦慮不安還得留心蒙古兵的襲擊，此時讓蔡華昭穩站上風。龐闕已經武功全失了，龐少非右手又被貴由所廢，龐少傑這邊保護着父親、九弟還有五個女子；只要蒙古兵以上前，龐少傑就是揚手一刀，刀刀不落空！樸青雖然一直盯着龐少傑，但見龐少傑刀法如此精準，也無法衝上去。龐少言這時抱着龐少吉，在貴由和李玄寧的旁邊，默不作聲。龐家的女眷，每個人只是一些粗淺的功夫，根本派不上用場，只能將龐少傑漏下的蒙古兵打到而已。其餘龐家麾下的人也都奮力與蒙古兵大戰，這些江湖人士雖然武功遠高於蒙古士兵，但是蒙古兵如此衆多，時間久了，很多人也力戰而死。人人都已經抱了必死的決心，但也甚是爲他人擔心。
貴由所率大軍攻無不克戰無不勝，所向無敵！儘管與華光教大戰後元氣大傷，但畢竟華光教被貴由所滅。此時龐家只有數十餘人，本想一瞬間就可將其殲滅，但已經很長時間，也沒有拿下任何一人，只將龐家的一些小角色殺了，而龐家兄弟則是越殺越起勁。當時怒火上升，向下看了龐少言一眼，冷冷地道：“龐五俠，我們過兩招！”貴由爲人向來正直，光明磊落，不可能從後面偷襲龐少言，不然也不可能一掌擊斃了凌巖。
龐少言慢慢起身，怒視貴由，雖然龐少言渾身上下只露出一雙眼睛，但此刻地憤怒也完全地展現了出來。
貴由向李玄寧道：“你去助蔡先生，先解決了龐少恩。”
李玄寧道：“領命！”片刻飛身而至。李玄寧出手雖不及龐少吉迅速，但也一樣勢不可擋。僅十招開外，龐少恩已經連中兩掌。鬥了一會，李玄寧只感身後有急風襲來，李玄寧頭也不回，向後一仰，翻個跟頭，再一轉身，見一柄飛刀飛過，插在了一個蒙古兵的身上，直沒刀柄，也不禁暗暗慶幸。
原來龐少傑見四弟被兩大高手圍攻，趁李玄寧不備，一刀將其結果，龐家人向來俠義，龐少傑更是受師父“獨臂刀俠”的影響，在江湖中從不會背後偷襲，但此時顧及四弟，也再沒多考慮。但竟沒想到李玄寧有如此身手，也暗暗喝彩。
就在龐少傑分心出手偷襲李玄寧的時候，樸青一掌擊中龐少傑左肩，龐少傑一口鮮血噴出，向後退了三步，又被一個蒙古兵一刀砍中後背，雖然並不致命，但也身受重傷。樸青後招又至，龐少傑竭盡全力抵抗，因爲龐少傑知道自己一死，父親等人就必然無幸了。
龐少恩力戰李玄寧、蔡華昭兩大高手，此時只是只守不攻，目的是爲了纏住二人；龐少恩輕功甚高，躲避還是綽綽有餘，再加上他的易容術出神入化，一會變成李玄寧，一會變成蔡華昭，把二人搞得大亂，一直不敢下殺手。不然龐少恩早就被二人所殺了，即使如此，身上也是中了數招，受傷不淺。
那邊甄羅早已將龐家廣龍堂的手下基本上全部殺死，這是正在指揮蒙古兵對付龐少俊、龐少全、龐少欽和龐少環。他心中只想着兩件事，一是這四人抵擋蒙古兵，如果四人不支，蒙古兵一涌而上，餘人就無法分心對付蒙古兵了；二是龐少俊落敗時將其殺死，定會名揚天下。但沒想到四人愈戰愈勇，並無敗跡。因爲龐少俊武功必然超高，龐少全和龐少環練的都是外門功夫，抵擋蒙古兵綽綽有餘，龐少欽不顧性命，蒙古兵更是忌憚三分；但雖是如此，龐少欽和龐少全也是滿身是血，勉強支撐。
甄羅注視龐少俊多時一直沒有下手的機會，這時他冷笑一聲，突然他飛身而起，一掌打在了龐少欽的身上，龐少欽一直大露破綻，只要一般的高手都能發現。
龐少欽鮮血狂噴，前面兩柄彎刀已插入胸膛，龐少全、龐少俊和龐少環同時大呼：“二哥！”這一聲甚是響亮，其中更是悲傷與憤怒，在山谷中久久迴盪。一個蒙古兵掄起狼牙棒擊在了龐少欽的後頸，龐少欽倒地斃命，山谷中仍是迴盪着龐家人的驚呼！
這時龐春月又是一聲大喊：“二嫂！”旁人看是，原來付冰已經橫劍自刎！龐家人都是行走江湖的老手，此時儘管悲傷，也沒有慌亂，大家盡力集中，退到了一個小山前，背對着小山，防止蒙古兵包抄。
龐少言與貴由對視，龐少言的黑麪紗已經溼了，貴由隱隱能聽到他的啜泣聲，但龐少言並沒有動手......許久後，忽然道：“大汗可否放我們一條生路？”
大戰之中，旁人並沒有聽清，但只聽見一個極其微弱的聲音，道：“不......可......”原來龐少吉只是失血過多昏了過去，並沒有斃命。龐少言這時終於可以高興一下了，但也沒有回頭看七弟一眼，仍道：“龐少言求大汗了。”
貴由內心甚是驚奇，因爲就算是江湖中的亡命之徒，即使立刻身首異處也不會向他人求饒，更何況向龐少言這樣的俠士。但貴由立即明白，龐少言人能所不能忍，識得大體，顧全大局。貴由道：“可以！”
龐少言更是驚奇。但龐少言何等智慧？也是立即明白，道：“有何條件？”
貴由道：“龐家衆位英雄歸降我大蒙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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龐少言道：“不可能！我們身爲大宋子民，焉能背叛國土？你太小看我龐少言了，我們會爲了苟活而通敵賣國？更何況你們殺死我二哥，我們與你已經仇深似海！怎能爲你賣力？”
貴由大笑：“那你認爲我憑什麼會答應你的要求？你龐少言既然不怕死又爲何求我？”
龐少言也是大笑道：“我怕死？我的意思是你如果放了我們龐家兄弟，我立刻就死！”言罷，已抽出鋼槍向項上抹去......
貴由早也聽聞“白羽書生”的名號，武功在龐家兄弟中僅次於龐少俊，見此人說死就死，毫不猶豫。貴由本來愛惜人才，本能的反應，抓住了龐少言的槍，道：“且慢......”其實他也知道龐少言義薄雲天，不可能歸順自己，但也想再勸幾句；可是話還沒有說完，便被龐少言以左手扣住了自己右手的門脈，頓時全身痠麻，武功絲毫施展不出來。龐少言左手向前一拉，左手迅速地按在了貴由的頭頂，右手扔掉鋼槍，按住了貴由的胸前心脈。貴由儘管身經百戰，臨危不亂，此時也膽戰心驚，任憑龐少言哪一隻手一用力，貴由必死無疑，其他人只是在血戰中，並沒有注意到。但憑心而論，龐少言這一手當真卑鄙無恥之極了，他賭的是貴由一定會救他，在戰場中的敵人，能出手相救，已是難得；但龐少言反而突然出手，制住貴由，雖說也真是逼不得已，但也讓人鄙視。
這時龐少言氣運丹田，大喝一聲：“住手！”這一聲大喊，中氣十足，迴音時時在山谷迴盪。旁人看去，龐家人內心頓時喜悅，但隨即想到龐少欽已經身亡，又是悲傷不已；而貴由的手下人人不知所措，就連李玄寧等高手也木訥了。常言道：食君之祿，忠君之憂。這些人在江湖中打滾十幾年，如今投在了貴由的麾下，此時貴由如果有所閃失，自己面上也無光。
蔡華昭忙道：“龐五俠，先放了大汗，咱們有話好說。”
龐少言道：“廢話！不愧爲‘井底之蛙’！說的話連三歲的孩子也不會相信。”其實蔡華昭確有一定的才華和智慧，但此時過於緊張，也是無計可施。
龐少言對蔡華昭置之不理，道：“大汗可否放了我們龐家？我二哥身死於此，大哥、三哥和四哥身受重傷，七弟、九弟都被你打成了殘廢，我爹爹也早已武功全失。我們這些人對於你根本不足爲患！再者，如果我們這些殘兵敗將和您死在一起，恐怕會辱了你的一世英名！”言下之意，你若不答應，我們就在此同歸於盡。
貴由凜然道：“龐五俠，你的俠名我向來聽說，你施詭計偷襲我就不說，如今又讓我像你一樣，爲了活命向人求饒？你也一樣小看了我們蒙古人了！”這些話毫無作假，大義凜然。龐家人不僅失望，心裡又是一橫，死就死！
龐少言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的，只是他帶着黑紗，旁人都看不見。過了片刻，龐少言道：“我爲保兄弟家人，逼不得已。大汗不怕死，這份氣概即令龐某佩服，又令龐某汗顏。大汗不怕死，但大汗難道就不怕我以四五成的內力震的你半死不活，終身癱瘓？”
貴由頓時大慌，不管是多麼有骨氣的人，死則死矣；但若半死不活，武功全失，比殺了他還要殘忍十倍！
貴由被他出言恐嚇，頓時失去了氣勢。要知道武功全失，終身殘廢乃是生不如死；貴由身爲蒙古皇帝，雖然絕不能被人威脅住，但此時有時無法脫身。就在貴由苦思良策如何脫身的時候，突然感到胸口堵塞，呼吸艱難，知道是龐少言潛運內力。只聽龐少言道：“大汗到底意下如何？如果在這樣猶豫不絕，我們就沒有生意了，就立刻與大汗同歸於盡與此！”
貴由忙道：“且慢！”
龐少言道：“如何？”
貴由道：“龐家英豪今日令在下大開眼界！特別是龐五俠，光明磊落，果然不失大丈夫的風采！在下輸在龐五俠的手裡心服口服，當真無話可說。但我今日放你，不代表日後仍然放過你們！”貴由果然不失帝王風範，一席不亢不卑的反語，將龐少言諷刺的無地自容。
龐少言內心又何嘗不是痛苦萬分？他一生正義，今日卻用如此卑鄙的手段來換取性命。但他內心早已暗下決心，只等龐家人一脫離險境，就立刻自刎！但此時確仍是鎮定自若，道：“龐某無時間與你做無謂的口舌之爭，多說無益，你必須給我們九年時間；九年之後，就算你不找我們龐家，我們龐家也回去找你報仇的！”
蔡華昭道：“九年？做夢吧！一日之內我們就去殺了你們！”
龐少言哈哈大笑：“多謝！一日？時間太長了，我現在就想死！”話畢，手上加勁內力。
貴由慌忙道：“慢！這裡我說了算，九年就九年！各位請去吧；但九年之後，我必定一雪今日之恥！”
龐少言道：“大汗身爲蒙古皇帝，一言九鼎；龐某今日手段雖然有欠光彩，但也從來不會失言於他人，請吧！”於是便要放了貴由.
那邊龐少傑上氣不接下氣地道：“五弟，點他大穴，讓他帶我們脫離險境再放了他！”
龐少言道：“我信得過大汗！”於是撤手，一轉身施展輕功倒退到龐家人的身邊；最奇的是，就在這一瞬間，龐少言右腳將剛纔扔在地上的兩支鋼槍帶起，雙手接住！這一手俊妙的神功令蒙古士兵無不嘖嘖稱奇，暗道：此人果然有驚人的藝業，我若與他過招，三百招之內未必能夠勝他！
龐少言抱拳道：“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九年之後，龐家衆兄弟定會遠赴大漠拜訪！”
貴由一擺手道：“放行！”
蔡華昭等人道：“大汗！”貴由又是一擺手，蔡華昭等人也不再多言了。
那邊龐少俊扛着龐少欽的屍體，龐少言扶着龐少吉，龐闕扶着龐少非，龐少環和龐少全分別攙着龐少傑和龐少恩，四個女子擡着付冰的屍體，龐家麾下七十多人只剩兩人存活，一行人向山下走去，並且隱隱地傳來沉重的呼吸和漸漸的啜泣聲。
到了山下，衆人非死即傷，再者就是精疲力盡，都坐在林中休息。龐少言仰望天空，若有所思。
此時已是次日清晨，龐家人與蒙古兵鬥了半夜，都已大耗內力，坐在地上，一些自行調節，一些各有心事。龐少言突然道：“我心情不好，去前面走走，順便看一看是否有蒙古兵追來。”
龐闕道：“萬事小心！”
龐少言道：“爹爹，各位兄弟也各自珍重！”龐家人感覺他有些言語不當，但此時誰也沒有心思多想，都以爲他是在告訴大家小心而已。豈知龐少言此去就是永別。這是他深情地向紀芳看了一眼，紀芳與其對視片刻，不禁又羞又喜，默默地低下了頭。但隨即有感覺似乎不對。於是等龐少言走後，便悄悄地跟在其後，想看看他到底怎麼了。龐家人也都看見紀芳跟着龐少言，只是一笑，並沒有多言。
龐少言一步一晃地走着，紀芳在後面看着更感覺有些奇怪。但此時龐少言內心一片混亂，只爲剛纔爲救龐家人而挾持貴由，此時痛苦難當，心情混亂。不然龐少言是何等功夫，怎麼又能察覺不到紀芳跟在其後呢？
龐少言終於停下了腳步，自言自語道：“爹爹，雖然你現在武功全失，但你畢竟是老江湖，一定會照顧好自己的，孩兒一生最佩服的就是你老人家；大哥大嫂，從小就對我照顧入微，大哥永遠是龐家的棟樑；二哥，雖然狂妄，但弟弟也很敬佩你的膽識，等着弟弟，我們馬上又能做兄弟了，還有二嫂，你永遠是我們龐家的人；三哥，到現在做事還是不考慮後果，依然像一個小孩子一樣，只能有勞三嫂照顧他了；四哥，人最好，大家都與你很是合得來，但你的行爲以後可真得改改了；六弟，從小我們就是不和，但只要在外人面前，我們就還是親兄弟；七弟，你雖然向來不愛多說一句話，但你獨行江湖的時候，五哥對你又何嘗不是牽腸掛肚？八弟，你可真還是個孩子，以後一定要變得成熟；九弟，少年老成，性格獨立，是非分明，五哥決不會看錯你，他日你定成大器；小妹，還有七個哥哥照顧你，五哥也就不擔心你了......”
紀芳本人很是聰明，就算再笨的人聽到這裡也會明白要發生什麼事了，但紀芳卻想自己的名字從龐少言的嘴裡說出來，所以一直沒有出來阻攔。
只聽龐少言果然又道：“芳妹，對不起......其實......我愛你......”紀芳只感覺此時是她最幸福的一刻，內心甜蜜無限，感覺天塌下來也無所謂了，與此同時也忘記龐少言要自盡的事情了，只是低着頭暗暗地想以後與龐少言的幸福日子......
龐少言舉槍向小腹刺去，但紀芳仍是低着頭沉浸在幸福的喜悅......
但只聽一人大喝一聲：“且慢！”紀芳猛地擡起頭，此時的場景嚇得她一身冷汗，但一瞬間一柄鋼刀將龐少言手中的槍擊飛。
這時十多個人飛到龐少言的面前，當先四人正是李玄寧、樸青、甄羅、蔡華昭。只聽蔡華昭笑嘻嘻地道：“龐五俠有何不稱心的事啊？怎麼要自盡呢？哦！我知道了，一定是龐五俠其實是個僞君子，今日暴露無疑，沒有臉在江湖中立足了！是不是啊？”後面的人哈哈大笑。
龐少言瞬間明白了怎麼回事，道：“閣下的卑鄙無恥不比龐某差啊？既然已經答應我們龐家人走，爲什麼又不守信用？”
蔡華昭道：“大汗答應了你，我們可沒有答應。”
龐少言頃刻就要發怒，但隨之一想，既然自己要死了，不如臨死之前結果幾個。但又問道：“既然這樣，我也內心明瞭，大汗一諾千金，豈會像你們這等鼠輩？但你們爲什麼又救我？”
李玄寧大笑道：“救你？不然！只不過你大名鼎鼎的‘白羽書生’龐五俠死在我們兄弟手裡，你說江湖一傳，我們多有面子啊？”
龐少言冷笑道：“做夢！”抽出另一支鋼槍，迎了上去。此時的龐少言就和龐少欽生前一樣，招招拼命，雖然對方盡是好手，但龐少言一時也沒有戰敗。
紀芳想自己幫不上忙，就回身去找龐家人，跑着跑着居然碰上了龐闕，龐闕問：“怎麼了？”原來龐闕很是瞭解兒子，看剛纔龐少言的言語和神態一感覺不對，想了一會也跟來了。
紀芳道：“李玄寧一夥人去而復返，十多個人正在圍攻五哥呢！”
龐闕忙道：“不慌，以少言的武功完全可以支撐一會，我們現在回去告訴少俊他們！”二人剛一轉身，一人飛身而至。定眼一看，原來是甄羅！紀芳倒不是很害怕，大聲道：“一會我六哥他們來了，定將你們碎屍萬段！”但此時龐闕已經呆若木雞了，紀芳也不知道因爲什麼，堂堂的“山東大俠”竟會怕成這樣！
原來甄羅是江湖上出了名的採花蜂，此時龐闕沒有武功，一旦甄羅的獸性發作，真的後果不堪設想！原來甄羅早就發現紀芳了，他知道紀芳一定會去報信，所以趁她離龐少言遠了，就追了過來。但沒想到居然遇見了龐闕，曾經他對龐闕的確忌憚，但他親眼見龐闕的武功被張升所廢，也就沒什麼害怕的了，淫笑着看着紀芳。
龐闕突然向甄羅撲了過去，道：“快去找少俊，他是採花蜂！”甄羅何等武功？一個轉身，龐闕就撲在了地上。甄羅擡起右腳一腳向龐闕背上踏下，龐闕向前一爬，腳踏在了龐闕的腰上，不然立刻就會命喪當場。甄羅一直看着紀芳，以爲這一腳足可以將龐闕踏死。這時向紀芳撲了過去，紀芳的武功都不如甄羅的十分之一，如何掙扎得了？就在這時，甄羅獸性大發，將紀芳姦污了。龐闕並沒有去阻止，一點點地爬走。
龐闕還沒有到龐家人的地方，龐少俊早已察覺，一看是爹爹，忙問：“發生什麼了？”龐闕受傷不輕，此時又無真氣護體，已經奄奄一息了，只說了一句：“救......少言......救紀......芳......”便與世長辭了，一代大俠就這樣死於奸人之手！龐家人奔過來大哭。
過了一會，紀芳衣衫襤褸地跑過來，與龐少俊正好相遇......原來甄羅蹂躪她之後，並沒有殺她。紀芳也想到了死，但此時依然關心着龐少言的安危，跑來報信。紀芳見龐少俊淚水未乾，滿臉憤怒，知道龐闕已然無幸；但她並沒有流淚，因爲在剛纔她的淚已經流乾了。她片刻經歷了大喜大悲，此時已經面無表情了。龐少俊大喝一聲，又要向那邊飛去；紀芳也不知道哪裡來的力量和速度，竟然能一把抓住龐少俊的手，道：“帶我去見五哥最後一面......”
二人到了那裡，只見龐少言躺在地上，雙腿已被打斷，李玄寧正踩着龐少言的右手，一人舉起狼牙棒向下砸去......
紀芳見心愛的人被如此折磨，又不知道哪裡來的力量，飛身撲了過去，趴在龐少言的右臂上，那個人一棒便擊在了紀芳的後背上，紀芳的鮮血噴了龐少言一臉，龐少言大叫：“芳妹！”
蔡華昭向紀芳撲來的方向看去，見到龐少俊在那裡，大喊：“大家快走！”
李玄寧等人對龐少俊甚是忌憚，知道在場所有人一起也不是龐少俊的對手，飛身便跑。龐少俊一槍擲向蔡華昭，蔡華昭見來勢兇猛，四面八方都被他的槍照着，躲是決計躲不開了。於是將前面的樸青向後一拉，擋在自己的面前，樸青中槍而死，蔡華昭就在此刻也逃走了。龐少俊見龐少言受傷不輕，也沒有去追，見龐少言雖然短了雙腿，但並不致命，也就放心了。
龐家一行人輕功不如龐少俊，此時纔剛來。見到這種場面，一個個都默不做聲。
紀芳終於又哭了：“五哥，能死在你的身上，我此生足矣，你剛纔的話我都聽見了，我很開心！但我卻不能做你的妻子了，我.......呵呵......沒關係，找一個比我還愛你的人。”
龐少言抑制不住激動，淚水浸溼了面紗，道：“芳妹，我們死在一起！”
紀芳小聲地道：“噓！不可以，我和爹爹都是爲你而死，你一定要好好地活下去，爲我們報仇，不然我們死不瞑目！”
龐少言驚呼道：“爹爹死了？爹爹死了？爲什麼？不......”更是悲從中來，淚水涓涓涌出。
紀芳道：“爲了找六哥救你，才死於奸人之手的！所以你要好好活着，爲我們報仇，那樣才能對得起我們；還有，我想看看你的面目.....”也沒等龐少言同意，伸手去揭下了龐少言的面紗！原來，龐少言也是英俊非凡，決不再龐少恩和龐少非之下。
紀芳笑了，道：“五哥......以後不要帶着着面紗了，五哥，你不知道你自己有多英俊啊......說實話，以前我只愛你這個人，現在......現在......我愛你的一切......”說着，將緩緩地將頭靠在了龐少言的肩上，閉上了眼睛......
龐少言雙手抱着紀芳大喊：“芳妹，芳妹，我不能答應你，因爲我的臉只屬於你一個人，你走了，我不會讓任何女人看見我的面容的......芳妹，芳妹......啊......芳妹！爹爹！二哥！”
許久龐少俊也是一聲長嘯，龐少吉、龐少非、龐少傑、龐少恩、龐少全和龐少環都是運氣長吼......雖然除了龐少俊和龐少環，人人都是身受重傷，但這一聲大喊，震徹山谷，幾乎連天都要震塌下來了，但也自從龐家兄弟這一陣悲天的吶喊之後，龐家所有人的名號在江湖上整整消失了九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