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瑾就是這麼倒黴,一路風馳電掣跑的正嗨,左邊斜坡猛的滾下來一團擋在路中間,嚇的馮瑾拼命拉繮繩,差點點將這一團踩成肉泥。
駿馬的嘶鳴聲十分刺耳,那一大團灰悄悄擡頭睜眼,後怕的直拍胸口,好似十分慶幸。
馮瑾下馬看少年舒緩情緒,“你沒事吧?差點踩到你!”
少年站起‘嘶’了聲又跌落地上,得虧穿的灰衣,要不然絕對慘不忍睹。
馮瑾上前扶起少年,坐到路邊大石上,“你崴到腳了,好好坐着吧!”
少年灰頭土臉看不出樣貌,周身氣息平和無害,衣衫質量上乘不是普通人穿的起的,狼狽的摔下坡肯定遇到事了。
遇事兒=熱鬧!
有故事!
少年也不說話,只偷偷瞄馮瑾,被抓到兩次就再不敢看了,神情有掩飾不住的焦急,頻頻看向來路,像是期待着誰的出現。
馮瑾蹲下身體去檢查少年的腳,嚇的少年猛往後挪。
“別動,我又不會吃了你,我看看你腳。”
不管他願不願意,抓起來摸索一下,“沒事,就脫臼了,我給你安上去。”
‘咔嚓’一小聲馮瑾就撒手了,“你試着動一下,應該沒問題。”站起身才注意到少年紅通通的眼睛,嚇馮瑾一跳。
“你可別哭啊,我最怕小孩子哭了!”
少年用袖子胡亂擦眼睛,“我纔不哭呢。”神情莫名倔強。
髒兮兮的臉被衣袖蹭的更像花貓了,馮瑾遞過去妹妹弄的溼巾讓他用,少年驚奇布巾是溼的,趕緊使勁擦臉。
擦乾淨的臉很是白嫩,一張娃娃臉很漂亮,是的,就是漂亮。
用漂亮形容一個男孩子不太合適,但他就是漂亮的雌雄莫辨,不像小舅舅俊美的妖異,他就是很漂亮。
這麼漂亮的男孩子出現在荒郊野外很危險,“是跟家人走散了嗎?需要幫忙嗎?”
手無縛雞之力還很漂亮的男孩子,更要保護好自己。
少年只是點頭,就是不說話。
馮瑾:“……”
“你……不會說話?”
少年張了張嘴,情緒低落、沮喪,默默點頭!
馮瑾不知道該怎麼說了,這麼漂亮的少年竟然不會說話,好可惜!
馮瑾眯眼看向右邊來路,不對勁!
提起少年躍上馬背,這地方太寬,被圍了對他們不利,得找個地形好點的。
死士們剛發現目標蹤跡,結果目標向他們奔來了……
於是幾波人一路你追我趕穿行在山林間,馮瑾和宮九一人帶一拖油瓶跟黑衣人們周旋,好不容易都幹掉了,結果又來兩波!
現在好了,都走不掉了。
他們兩距離本來就不遠,又都帶着人,這不都被圍了。
邊打邊退四個人艱難匯合。
馮瑾抹了把臉被濺上的血跡,跟宮九背靠背,“怎麼回事啊,我有點懵。”就好好賽個馬!
宮九看着擴大的包圍圈很無奈,他兩就是倒黴蛋,純粹是被連累的。
這些人根本不管他們是不是目標,跟瘋狗似的,見了就咬。
宮九撕了被劃破的衣袖,“我看他們像血幽樓的人,那羣瘋子,只管收錢殺人,纔不管殺的人無不無辜呢!”
“我現在更好奇這個少年是什麼人了,血幽樓的價格可不便宜,一次出動三波人,有意思!”
馮瑾看了眼護在少年身邊的女人,“再有意思也得先解決了他們,怎麼樣,比比?”
“比就比,這些殺人不眨眼的死士不殺了就沒完沒了了,他們能追你到天涯海角去。”
嚮往闖蕩江湖的兩少年第一次大開殺戒,之前留餘地是因爲沒有信任的人,現在嘛!
沒在怕的!
誰還沒幾個暗衛呢!
動若奔雷的兩人瞬間衝向黑衣人,在兩傷員的目瞪口呆下,包圍圈土崩瓦解!
啞巴少年張大嘴巴看着那個善良的少年,在黑衣人中殺的兇殘,默默嚥了口口水。
兩人正殺的起勁,破空聲從遠處傳來,兩人餘光看去,一支森冷的利箭襲向啞巴少年。
箭的速度奇快,兩人被黑衣人拼命攔着根本趕不上救,剩下那個傷患女人拿刀的力氣都沒了更指望不上!!
兩人心中都有些急,今天都這樣了還救不了目標,可夠挫敗的,下手愈發狠辣……
啞巴少年閉眼認命,他手無縛雞之力,活着也是拖累,還不如就這樣死了,起碼怡姐姐能活着回去。
可是!好不甘心啊!!
他還沒回去見母妃和皇兄最後一面呢……
‘叮’的一聲眼前的利箭被打斷,一把摺扇掉到少年鞋子上。
少年怔怔的看着鞋子上的摺扇,眼角淚珠預落不落,好不可憐。
馬蹄聲噠噠停下,上面坐着兩位衣着不凡的少年,哦!一位是青年,很是妖異俊美。
手中還提着不知生死的黑衣人,看黑衣人背上的箭囊剛剛這支就是他射的。
馮鬱見戰圈裡弟弟跟宮九遊刃有餘也就沒過去,走到要哭不哭的少年面前,彎腰準備拾起摺扇。
啞巴少年立馬彎腰拿起摺扇,緊緊攥在手裡,眼巴巴看着馮鬱,又看了看摺扇,不捨得遞過去。
嘴張了又閉,最後猛的彎腰鞠躬。
馮鬱楞了一瞬,微微一笑着對少年說:“喜歡就留着吧,不礙事!”轉身去看弟弟跟宮九的戰局。
馮瑾和宮九終於解決了所有人,狠狠喘口氣,嘟囔着哥哥舅舅看熱鬧不幫忙。
離歌拉起累坐地上的外甥,拿帕子細細擦臉上的血跡,“瑾兒對戰經驗還是不夠,區區三級死士已讓你們狼狽至此,日後遇見一級特級呢!”
“按你們兩的功力,這些死士應是沒機會偷襲纔是,可偏偏你們沒發現遠處有隱藏的敵人。”
“瑾兒,舅舅也不多說,這次過後你需好好想想這一戰,你喜武勝過文,嚮往江湖的自由,可江湖同樣危險,我不希望你們因爲大意受到傷害……”
馮瑾乖巧點頭,宮九也默默點頭。
馮鬱笑着拍拍兩人的肩膀,對於弟弟他也不能太過分說教,宮九與他同齡,之前交情也不深,舅舅說正合適。
馮瑾左右看了看沒見妹妹她們,有些疑惑,“哥,妹妹她們呢?”應該是這邊有血腥被留遠處了。
“額!”馮鬱摸了摸鼻子,但還是一本正經道:“在後面,我們去前面鎮上等。”
馮瑾稀奇的看着哥哥,第一次見哥哥這樣,不過他更沒啥能說的。
“好了,先看看那兩個吧。”
今天這事可都因爲他兩起。
留下幾個暗衛善後,幾人找一個溪流邊換衣服,順帶給那女人簡單包紮一下。
幾人隨身攜帶的藥都是精品,一粒見效。
那女人終於開了尊口,自從宮九遇見她就沒說過一句話,漂亮少年是個啞巴就更不用說了。
得到少年允許那女人才簡單介紹了兩人,原來少年是百花國小皇子,四年前被送到北國做質子,幾個月前百花國宮變換了皇帝,就想把弟弟接回去,結果人死的只剩下一個了。
有夠慘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