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這不是真的。
保羅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安琪會愛上一個中國小子嗎?雖然對方沒有拖着長辮子,可是他一直認爲,清國人都是愚昧醜陋的。
安琪說,這是她至今得到的最好的生日禮物。
這句話打擊了很多人,更多人的心中藏着恐懼,這就是排華法案所要打擊的華人嗎?
保羅一直在心底愛着安琪,可是作爲洛克菲勒家族的重要成員,他有着自己的驕傲,從來都沒有在安琪面前吐‘露’心事。
可是,今天有一個清國人,當着他的面,從他家的土坡上摘下了幾朵野玫瑰,用來討好安琪,而可怕的是,安琪居然很開心,很願意接受這樣的生日禮物。
要知道,他雖然不能自降身份的去採摘玫瑰‘花’,可只要安琪願意,他願意買上一屋子的玫瑰,讓安琪生活在玫瑰‘花’的國度之中。
哼,這是在譁衆取寵,欺騙小‘女’孩的玩意。
“李,你真的要回國了嗎?我很希望能夠在我的生日宴會上看到你,我們是朋友,不是嗎?”
安琪用她那美麗的眼睛注視着李安生,淡淡的語氣,似乎有着些撒嬌的意味。
“嗯,這個,要看諾克斯國務卿最近會給我怎樣的答覆,要是事情順利,我想我也願意多停留幾天。”
安琪的生日在一週之後,李安生估‘摸’着,他能停留的時間也頂多只有一週,國內有些事情還是離不開他的。
在晚宴的時候,有人帶來了一個驚人的消息,鐵路大王哈里曼先生去世了。
哈里曼的去世已經在李安生的預料之中,如今美國政fǔ會採取什麼樣的措施,尚未可知,但是他還是希望,他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都能起到效果。
如果是真實歷史,在華銀行團會選擇主攻湖廣鐵路借款,組建四國銀行團,側重在錦璦鐵路借款案上的力度並不明顯。
哈里曼這個主心骨既然失去,那麼總要有人要出來接手,最好是摩根,也唯有他能接手。
在李安生焦急等待的第三天,司戴德就告知李安生,美國政fǔ全權委託他在回中國之後,與東三省簽訂借款合同。
而摩根也邀請他再次會面,他將讓弗裡克?丹皮爾隨從他出行中國,協助司戴德完全東北鐵路計劃。
弗裡克是安琪的哥哥,這是安琪打電話告訴他的。
這還是他第一次在這個時代煲電話粥,這個時代的電話還沒有普及,線路鋪設代價也相當昂貴。
美國政fǔ的決定讓李安生喜出望外,但是隨之而來的離愁別緒也讓他品嚐傷感。
安琪真是個善解人意的姑娘,只可惜他不能在美國久留。
再見了安琪。
李安生坐上火車離開華盛頓的時候,諾克斯親自來相送,讓他再次的受寵若驚。
這次出行是李安生的圓滿成功,也是錦齊鐵路的一個美好開端,值得紀念。
火車開動的時候,諾克斯說了句話,讓李安生一直在回味:無論下屆政fǔ如何,只要美國資本影響着錦齊鐵路,就永遠能夠立於不敗之地。
是啊,哪怕下屆政fǔ保守,也要給錦齊鐵路拖下水去。
火車轟鳴着駛出了車站,李安生悵然若失,他並沒有注意到,遠遠的有個身影在相望,粉紅的衣裙,懷中抱着殷紅奪目的野玫瑰。
在三藩市坐船的時候,李安生意外的見到了馮如,原來馮如與歐文慶是表兄弟,這倒是意外之喜。
李安生自然邀請這位華人人才回國創業,並且再三保證了研究經費以及各項硬件基礎。
有美國之星財團的財力支持,無論什麼科學研究都能夠得到儘快的開發,李安生總感覺人才太少,步伐太慢。
10月20日,回到東北的司戴德與錫良、程德全正式簽訂了《錦齊鐵路借款草合同》。
消息傳開之後,立即遭到了日俄的一致反對。
錫良採取了李安生的建議,‘私’底下活動,說服沙俄修築張家口經庫倫(今烏蘭巴托)至恰克圖的鐵路,以此來換取沙俄對錦齊鐵路的支持。
在李安生看來,無論沙俄修多少條鐵路,都將便宜他這個東北王,最後多修鐵路,增加在中國東北的投資。
從表面上看,讓出張家口經庫倫至恰克圖的鐵路,這是在出賣國家權益,這是賣國行爲,可是,從長遠看,暫時的讓步還是有效的。
即便這條鐵路會極大的助長沙俄對於外‘門’g的野心,但是畢竟要幾年時間修成,等到那個時候,世界大戰恐怕已經爆發了。
回到哈爾濱的李安生終於成親了,一下子娶了兩個老婆,楊‘玉’容忍辱負重,讓梅依雲做了正牌夫人,倒是圓滿解決。
楊‘玉’容或許一時不願,但兩人同病相憐,算是相依爲命。
具體修路事宜,由丹皮爾去主持,而外‘交’活動則有司戴德,反而沒他什麼事情。
最後的結果要是能夠成功確立鐵路修建計劃,那麼對東北來說也是件好事,由於美國之星財團的存在,使得鐵路修建多半的權力還是掌握在自己手中。
丁小黑將會全面負責,作爲中方代表,他擁有更大的實權。
自從從美國回來,丁小黑就害了相思病,歐小魚的倩影總是在他眼前徘徊。
無奈之下,李安生只能許諾,等到鐵路公司籌建完備,就讓他卸任,到美國去留學去,見他的小魚去。
這讓丁小黑幹勁十足,每天都纏着丹皮爾,將他煩不勝擾。
丹皮爾並不知道,自己的妹妹漂洋過海來的第一封信不是給他這個哥哥的,而是給了李安生。
信封中塞了幾片乾枯的玫瑰‘花’瓣,淡淡的芳香,暗紅的‘花’瓣在白紙之上很是醒目,含蓄而又奔騰。
真是個聰明的姑娘啊,這是在提醒他,她沒有忘記李安生爲她摘的‘花’。
帶着愉快的心情,李安生在哈爾濱街頭轉了一轉,如今華商大幅增加,哈爾濱的常住人口也給華人佔據了絕大多數。
不過,沙俄軍警似乎忙碌的很,不斷的在整理街道,這個時代可沒有城管。
伊藤博文來了,他要來東北了。
李安生冷冷的想着,這多半是想商議第二次日俄密約了吧。
他孃的,爲了個伊藤博文的到訪,老‘毛’子就如此的隆重,要是日本天皇出行,那還得了啊。
李安生立即授意吉林新軍,夜裡到處出動,潑大糞潑黑狗血,將整個哈爾濱車站附近‘弄’的污穢不堪。
霍爾瓦特可是氣的不輕,爲了應對東北當局的強硬態度,應對美國資本的蠢蠢‘玉’動,這次日俄兩國的會晤很是關鍵,卻給李安生來上了這麼一出。
於是,哈爾濱的俄軍成爲了清道夫,每天一大早都要開始清理成堆的垃圾廢物,尤其是各種污穢之物。
好端端的俄軍,居然變成了清潔工,與各種垃圾作戰。
哈爾濱更是出現了臭‘雞’蛋番茄黨,出來打掃的俄軍每每都要遭受臭‘雞’蛋雨以及爛番茄雨的襲擊,叫苦不迭。
整個沙俄護路軍都給動員了起來,要是讓紅鬍子撿到空擋,將伊藤博文的專列炸翻,那可就大大的不妙。
10月26日9時,伊藤博文乘坐的專列抵達哈爾濱火車站。同行的還有日本樞密院議長秘書官古谷久綱、宮內大臣秘書官森泰二郎、醫師小山善、貴族院議員室田義文、南滿鐵道會社理事中村是公、田中清次郎、關東都督府參事官大內醜之助等數十人。
小日本這回是規模龐大,不知道是想示威還是怎麼的,李安生特意讓人聯絡到了朝鮮義士安重根等人,向他們提供相當危險的炸彈等物,最好能夠在刺殺伊藤博文的同時,儘可能的‘弄’死些不可一世的日本狗。
伊藤博文的專列抵達後,俄國財政大臣科科夫切立即迫不及待的鑽入車廂與伊藤博文進行密議,之後兩人走出車廂,在站臺上檢閱俄國儀仗隊。
閱兵完畢之後,伊藤博文走向日本人歡迎隊伍,此時身穿黑‘色’大衣、頭戴黑‘色’鴨舌帽的安重根從歡迎人羣中衝出來,並不僅僅舉槍‘射’擊,還‘亂’扔炸彈,很是炸死了不少的沙俄與日本官員。
伊藤博文自然沒有能夠逃過一劫,他直接給炸成了血雨‘肉’堆,炸彈威力之大,完全的超出了衆人的想象。
接受了特訓的朝鮮義士們都給洗了腦,扔炸彈熟練無比,瞬間就奪取了數十條人命。
他們最大的戰果便是擊斃了伊藤博文,終於青史留名。
李安生也用心拉攏這些心狠手辣之輩,將來讓他們爲中國打仗去,打仗當然就不是一味的恃強凌弱,有的時候,也要鼓勵朝鮮義士們的主動犧牲。
他們都是些不怕死的傢伙,狂熱的信仰讓他們無比亢奮,幹掉了伊藤博文,甚至還意猶未盡,恨不得立即乾死俄國財政大臣科科夫。
不過俄國憲兵越老越多,他們很難再擴大戰果。
“我要跟你們同歸於盡!”
“日本狗滾回本土,還朝鮮獨立自由。”
這些人慷慨就義的風骨讓李安生很是欣賞,他甚至想了各種的方法來驗證,是否他自身具備力量。
李安生冷眼旁觀,並不怕這場“大火”,不過,他還是接到了不妙的消息,從京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