豹子無法分享她的喜悅,雲霽忽然想起自己還有一個小夥伴,於是抓起四腳蛇親了一口,說是親,其實是用脣輕觸它的小腦袋,冰冰涼涼的觸感,身處火焰都沒讓它頭上的鱗片變熱,倒是奇異。
而她這舉動似乎讓四腳蛇懵了,圓溜溜的眼瞳透着水潤的迷茫,但看到‘飼者’眼底綻放的笑意,四腳蛇忽然明白,這是‘飼者’在它表達興奮的情緒,於是它興奮的迴應一下,伸出長舌舔舐那兩瓣紅潤潤的脣。
雲霽:“……”
雲霽事後回想,她當時很是懵了一瞬,而後纔想到她剛剛失去了初吻,更重要的是她的初吻是被一條蛇奪走的!
脣舌相親,這可是溼吻,還不是同一物種!
這口味重得……
雲霽身體抖了一下,連連搖頭,暗自安慰自己,不是同物種,自然當不了真,她剛要伸手擦脣瓣,餘光瞥見四腳蛇伸出長舌想再舔一次,不想火焰燎上來,四腳蛇慌忙縮回去閉緊嘴,那小模樣成功逗樂了雲霽,也忘了被奪“初吻”的鬱悶和尷尬。
摸摸它的三角頭安撫一下,雲霽開始思索身上那了不得的機緣,只是查遍全身,也沒找到多出來的東西。
機緣不在身上……莫非在體內?雲霽覺得這個猜測有些荒謬,但排除不可能,剩下這個選項就是真相了。
藏在體內的機緣,那應該就是她獨有的秘密,誰也無法搶走!
雲霽鳳眸亮晶晶的,她的喜悅感染了四腳蛇,它想伸舌舔舐‘飼者’表達喜悅,但旋即記起剛剛舌頭被火燎灼的痛苦,便用小腦袋蹭了蹭她的下巴,它本來是想蹭她柔軟紅潤的脣的,只是被她躲過了,四腳蛇褐色眼瞳中流露出一絲遺憾。
雲霽躲過‘偷襲’,思緒也被四腳蛇打斷,低頭看到它眼底的遺憾,雲霽一臉囧然,後悔剛剛親了它的小腦袋,不然四腳蛇想到這樣的方式來表達親熱,更可怕的是它還會舉一反三。
擱在前世,它就是學霸!
雲霽已經想到,等到離開這裡,沒有火焰的灼燒,四腳蛇怕是會時不時來個‘溼吻’……想想就讓雲霽抖了抖,決定一定要改了它這毛病。
不過,此事不急。
她將思緒再次轉到機緣上面,仔細回想,她在絮亂空間幾近頻死,但昏迷之後再醒來已然離開絮亂空間,而且身體完好無損,不,應該說她的身體比之進入絮亂空間前還要好,肉身力量更是增強,這本身就是值得人疑惑的地方,只是她一醒來就接連遭遇事故,一直沒有時間細想而已。
若是讓其他在火海掙扎的修者知道,她居然有心情在火海中不慌不忙地思索之前沒時間思索的問題……他們一定會問候她的祖宗!
當然,那些人的反應不在雲霽思慮範圍之內。
她現在已經肯定,機緣是在絮亂空間得的,只是她現在也弄不清楚這機緣是什麼,於是她將目光轉向四腳蛇。
與她一道經歷絮亂空間的四腳蛇是不是也得到了機緣?
看見“飼者”目不轉睛地盯着自己,四腳蛇有些疑惑,但更多的是高興,它一高興就想來個……你懂的。
雲霽又好笑又無奈地躲開它蹭到脣邊的小腦袋,也明白過來自己無法從這個懵懂的小東西身上找到答案。
但總歸機緣不會跑掉,雲霽暫且放下此事,朝外查探火海的情況。
這片火海雖沒有實地,人懸浮其中,火浪生風,人隨風移,猶如魚在水中順流而行。
雲霽不再使力穩住身形,順風飄移,不久就看到一具可燒得只剩下骨架的屍體,那人頜骨張開,想來臨死前在呼救,雲霽只點評了一個字,蠢!
火海中的修者多半還在煉髒期以下,不經真元錘鍊的五臟六腑比之外面皮肉要脆弱嬌嫩得多,四腳蛇都懂得閉嘴防止火焰入口,這人居然張口呼救,可不是蠢到家了嗎?
四腳蛇不知道自己被當做了參照物,還好奇地瞅了骨架一眼。
一路飄走,長髮如海藻般飄蕩在身後,四腳蛇對這片“海藻”產生了興趣,伸出爪子勾起了幾縷頭髮,玩得不亦樂乎。
雲霽也任由它玩,只除了被它扯得頭皮疼了,才輕點它的小腦袋提醒,四腳蛇也機靈,仰頭討好地對她眨眨眼,鬆開手中被摧殘得快斷的頭髮,過後又重新勾起一縷頭髮繼續玩。
以至於雲霽生出一縷錯覺,她不是在火海中尋找出路,而是逗弄着寵物,閒庭漫步於自家後院中,她有些囧。
不過,有隻寵物陪着一起歷險,感覺真心不錯。
只是她這行爲落在旁的人眼中,那可真招恨啊!
雲霽第二次是遇到一個活的人,但對方瞪向她的目光很是不善,雲霽歪頭看了對方一眼,確認自己不認識他,她也不想落井下石,畢竟對方撐着一層淡金色真元護罩也堅持不了多久,何必徒增殺戮?
倒不是她心軟,而是前世她生活在一個和平年代,讓她對於生命很是尊重。便是今世經歷衆多磨難,前世形成的觀念也沒有完全消散,除了非殺不可的仇敵,雲霽一般都會下手留一線。何況眼前這人只是用眼神仇視她一下,她連給他一個教訓的想法都沒有產生,直接漠視。
但她的漠視似乎傷到了對方的自尊,在她飄蕩着與他錯開時開口輕喝:“等等!”
雲霽眉頭微皺,停步轉身打量着對方,二十歲上下的青年,身着白色獸皮衣,裸露在外的胳膊小腿修長白皙,一看就是大世家才能培養的弟子,容貌也很是俊朗,只是眉宇間透着睥睨,看來他在世家中的地位很不錯,極可能是少家主。
不過這都跟她沒關係,她確認不認識他,也不想跟他有些交集。
青年看出她對他的不以爲意,臉色更加難看:“你想就這麼走了?”
這語氣,這態度,熟稔得過分!
但她真的沒見過他這張臉啊,哪來的熟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