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孃親可真壞呢,突然那麼輕易的離開,一準讓他們心裡沒底,他們肯定會派人時時刻刻地盯着你的一舉一動,只怕你再起妖蛾子。”顏元與武則天在通天宮中,笑眯眯地給武則天剝着桔子,控訴武則天的險惡用心。
武則天冷哼一聲,“無膽之輩也敢與天地爭鋒,不自量力。”
好吧,把自己比作天地的,也就武則天巾幗不讓鬚眉。顏元托腮道:“沒有傳國玉璽,不管是誰登基都是名不正言不順,你又不肯給狄國老一點提示,不是要讓天下大亂嗎?”
“你不是說了嗎?過於輕易的讓他們拿到了帝位,他們生怕我另有算計,既然如此,我把傳國玉璽藏起來,叫他們一通好找,又何不妥?”
顏元無話可說,或許,一下子讓武則天放棄了她視之爲生命的權勢地位,武則天還放不開,所以末了使勁折騰一把。
先是賜她毒酒把她弄死,引得韋氏的恨,李顯吧,武則天早就說了,他連恨武則天都不敢。倒是韋氏並非尋常的女人,如果給她機會,興許她會是第二個武則天。
對於這點,顏元並不認同,因爲韋氏雖然夠狠,眼界卻不夠寬。這樣的人,哪怕給了她機會,她也不可能成爲第二個武則天。
此言算是給了武則天極高的評價,武則天還是挺開心的。
“還有兩年,得要多呆個兩年,你可有想去做的事?”武則天指的這兩年,是她還要呆在宮裡的兩年,兩年的時間嘛,或病或痛,死得理所當然了。畢竟,她八十好幾,已經算是高壽了。
“我陪着你啊,要不然就你一個,如今你是大勢已去的太上皇,叫人欺負了你如何是好。”顏元挨着武則天如是說,武則天道:“不是怕我對韋氏出手。”
“不怕不怕,怎麼會怕呢,你是什麼樣的人,我還能不知道嗎?”顏元很是自信地回答,叫武則天忍不住伸手掐了她一把。
“事畢之後,我們要去哪裡?”武則天半倚在靠枕上問。
“得要等你修成地仙之後才能帶你離開這裡,要看孃親的進度嘍。”顏元並不騙人,說出口的話,句句老實,若沒有地仙的境界,顏元撕開時間將武則天帶走時,武則天的身體魂魄都將承受不住。
“我啊,帶你去到上古之時,在那裡呢,仙氣更濃,於你有益。”顏元一晃一晃着腦袋,煞有其實地說來,武則天看了顏元,“那你是何境界了?”
顏元一個激靈,看向武則天,“以後再跟你細說,總之,不管到裡,我都能護住你。”
此時的顏元並無多少法力,不能辨認問她這話是武則天,還是其他人,所以選擇不答。
相信武則天聞弦而知雅意,必不會怪她不肯直言。只是,通天怎麼那麼久都還沒出現呢?難道找不到合適的身體?犯了嘀咕,還不能跟武則天商量,通天的事,顏元還沒跟武則天提過呢。
不過,果然不能想人吶,顏元纔想通天爲何沒有出現,半夜裡一人出現在顏元的屋裡,顏元本能要出手,感覺到熟悉的氣息,喚了一聲古生。
某人悶悶地應了一聲,點起了蠟燭,顏元一看立刻樂了,通天這一身道袍的打扮,雖然看着仙風道骨的,但是顏元可知道,通天並不喜歡穿這道袍呢。
“你這是成了道士?”顏元與通天不同,安樂公主曾有顏元的靈魂碎片,所以顏元再回到這裡的時候,順理成章的就融入了其中。
通天嘛,他雖是聖人,想要找一個能承受他元神的身體,難度極高。
“你之前能在這裡,現在自然也能,不像我,寸步難得。”纔剛說完呢,就聽到嗞的一聲,通天臉都黑了,顏元好奇地問道:“這是什麼聲音?”
通天死死地盯着顏元,顏元上下打量了通天,再次聽到了同樣的聲音,顏元不甚確定地問道:“莫不是皮肉裂開的聲音?”
“是!”通天咬牙切齒地回答,顏元笑得花枝亂顫,最後還是通天忍無可忍地低頭堵了顏元的嘴,好吧,終於是太平了。
“要不,你回去等我吧,最多兩年,兩年之後我努力讓她的法力達到地仙,然後我就回去找你。”兩人相偎在一塊,顏元想到通天的尷尬,出了這麼個主意。
通天搖頭道:“兩年的時候,她可修不到地仙的境界,你莫蒙我。”
真是不肯裝糊塗呢,既然不肯,顏元低頭打量了他的身體,“問題是,你這具身體能撐得到她修成地仙的時候?”
戳心啊戳心,通天咬牙切齒地道:“能撐到什麼時候就什麼時候。下一次去哪裡要我說了算,否則再這樣,不能忍。”
顏元,顏元又想笑了,但是,通天確實是太可憐了,她要是再笑,下回啊,沒準某人就不願意她穿梭時空了。
憋住,憋住笑呢。顏元不笑之意,還好聲好氣地哄着通天,“你看,時間過得很快的呢,你就忍忍,等我們回去之後,我好好地陪你。”
好好陪他,這話總算是讓通天露出了一抹笑容。
傳國玉璽,還是叫狄仁傑找到的,那已經是逼宮之事發生後一個月的事,李顯終於握着這傳國玉璽,正式登基,韋氏即爲皇后,那一日,韋氏直奔通天宮,站在武則天的面前,毫不掩飾她的殺意,“我真想殺了你爲我元兒報仇。”
“既然想,爲何不動手呢?”武則天好笑地問,韋氏道:“你手中另有十萬大將的兵符,你要是死了,大唐大亂,誰都討不了好。”
換而言之,韋氏是識時務者爲俊傑。這點吧,武則天很是認同,只有蠢人做事纔會不管不顧,如韋氏這樣,很想要她的命,卻因爲諸多原因而忍着,能忍下的人,纔是能成大事的人。
“我來只是想問,你爲什麼要殺我的元兒,爲什麼?”韋氏走近武則天,“我的元兒多乖啊,又聰明又能幹,你什麼要殺她,爲什麼?”
一句一句,均是韋氏心中的刺,武則天嘛,“你不需要知道。”
只一句氣得韋氏險些要跳起來,“老妖婆,你以爲我不敢殺你就奈何不得你了。”
武則天冷笑一聲,“你是在威脅朕嗎?朕如果是你能威脅的,朕也當不了這大周的皇帝。”
實實在在的一句話,聽在韋氏的耳朵裡,如同宣戰,韋氏也笑了,“老妖婆,那我就好看看,你能得意到什麼時候。”
突然驟變,是何原因,武則天看着韋氏離去的背影,顏元從她的身後走出來,輕輕一嘆。韋氏一心爲她,只是,韋氏不似武則天有一絲生機,韋氏無功無德,是修不了仙的。
既然日後不能再見,還是乾脆利落地斷了她的念想,不至於讓她險入其中,不能自拔。
有所打算,入夜,顏元進入了韋氏的夢境,只是告訴韋氏,她雖身死,卻是成仙,勸慰韋氏不必再記恨武則天。
韋氏哭得不能自己,自睡夢中醒來,一聲聲喚着元兒,元兒。
彼此顏元未走,站在窗外,餘生不能再相見,她之一生,蒙韋氏生養一場,後來也盡她所能護了韋氏,若不是怕韋氏因她而犯下大錯,顏元是不會再與她相見的。
“陛下,陛下,太上皇,太上皇駕崩了!”兩年之後,武則天病逝於通天宮中,逝前下詔去帝號,復李唐河山,與高宗同葬。
李顯一衆人齊往通天宮,彼時武則天已無氣息,只是不知是不是他們的錯覺,武則天似乎比起兩年前來,更年輕了。
“他是何人?”假死離宮的武則天,看到通天警惕的問,顏元在一旁小聲地道:“他是古生,是,是我的夫君。”
武則天凌厲地問,“你何時成親了?”
“額,這些事一時半會的說不清楚,你還是趕緊修煉,進階地仙之後,我們離開,到時候你想知道什麼我都告訴你。”顏元說話的這會兒,後面發出陣陣嗞嗞的聲音,武則天耳沒背,眼也沒花。
“他身上怎麼有聲音?”武則天打量着通天問,通天冷哼一聲,“再不快點就撐不住了。”
話是衝顏元說的,武則天已經接問道:“什麼快點,什麼撐不住了?”
與通天目光相觸,電光火石,殺氣橫溢,夾心餅乾的顏元乾脆站在一旁去,由着他們較量,天色正好站到天黑,天黑嘛站到月上半空,顏元掏出乾糧嚼了嚼,武則天終於是給了反應回過頭來,顏元遞過去,“你要吃嗎?”
武則天伸手接過,不客氣地吃起來,通天半眯起眼睛,武則天佔據了顏元太多的注意力,這是通天不喜歡武則天的原因之一。
“不要再鬧了,再鬧我要生氣嘍。”顏元當着兩人的面直說,武則天冷哼一聲,通天看了顏元一眼,顏元回看了他,“我的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再鬧下去,你們兩不好,就是讓我不好,我要是不好,我就什麼都不管了。”
這是警告,警告呢。通天瞧着顏元,顏元吃着乾糧,不緊不慢,通天有些氣弱地湊了過去,顏元不甩他,直接閃過,武則天得意地一笑。
跟男人搶也就算了,現在要跟一個女人搶人,通天的臉越發黑了。
“你看,她的進階有些慢,我給她指點指點如何?”武則天可以忽略不計,顏元是必須要哄好的,是以通天果斷地選擇哄人。
顏元點了點頭,“反正要進階進仙之後才能回去,你有好的辦法能快點自是最好。”
得了顏元的答應,通天勾起一抹笑容,武則天道:“我練的是元兒的功法,你知道那功法如何?”
“當然,上無心法。”通天其實更想說的是,顏元的事,沒有哪一件是他不知道的,武則天,要不是看她幾輩子幫了顏元不少,他絕不會給她機會佔據顏元的時間。
武則天一聽通天懂嘛,點了點頭,“行,你教我。”
接下來的日子,雞飛狗跳,一個老油條,一個是從女尼混成皇帝的人精,誰都是不是好惹的,你來我往,鬥得水火不容,顏元當然沒看見。
通天的法力被禁,武則天是貨真價實的修仙人,論起武力來,武則天還道高一丈,但是計謀使起來,通天又穩壓了武則天。
是以兩人勝負各半,成了平手。不過,在這鬥智鬥通中,武則天的進階很快。李顯病逝,李旦繼位,太平逼宮,李隆基登基,一件件事,因武則天而帶來的爭亂,終於隨着太平之死而歸於平靜。
武則天也終於在這一天邁入了地仙的境界,顏元與通天合力撕開空間,三人一同離去,天降七色祥雲,武則天回過頭看一身龍袍的李隆基,終究,她要走了,這個世界,與她再無關係。
“恭迎師尊,元聖回山。”感慨未消,武則天已經踏入了仙境,顏元與通天都恢復了原本的模樣,仙風道骨,叫人不敢直視。
生教與截教合二爲一,均由顏元的守道劍鎮壓兩教之氣運,通天道:“都起來吧!”
饒是見慣了世面的武則天,突臨此仙境,面露詫異,顏元介紹武則天道:“這是我的長輩,爾等須敬之重之。”
聽到顏元如此介紹,生、截兩教的弟子無一不驚,焉敢怠慢於武則天。
“孃親先去休息吧,到了自家的地盤,往後我再給你好好說說。”顏元挽過武則天的手,命弟子帶武則天前去休息,武則天覺得自己需要好好地理理,先把這裡的情況弄清楚了再說。
“你還真爲她長臉呢。你的長輩,你是天生地造的仙人,何來的長輩。”通天捏了顏元的手,滿是酸意地控訴。
“她本就是我的長輩啊,有何錯呢?”原是要說武則天是她孃親的,不過,她的來歷三界皆知,說出武則天是她孃的話來,反倒給武則天惹麻煩。
“哼!”怨氣很重的通天冷哼一聲,顏元哭笑不得地道:“還生氣呢,難道你還不知道自己在我心中的位置?真讓我哄?”
湊到通天的面前,顏元眼睛都不眨地盯着通天,通天哼的一聲,顏元笑了,親了通天的眉眼,鼻子,落在脣間,喃語說道:“你纔是最重要的,最最重要,最最重要的人。”
通天,翻身將顏元壓住,湊過吻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