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和院?”
王嬤嬤解釋道:
“大小姐還記得府中有一位當年和小姐一般被行了家法的五姨娘嗎,然後全身癱瘓的五姨娘嗎,她就住在璃和院。這聲音是五姨娘發出的,五姨娘應該是在唱歌。”
舒箐恍然大悟的點點頭:
“嬤嬤,五姨娘當年真的是因爲偷人所以纔會被行家法的嗎?”
上一世她聽到丫鬟們說過一些五姨娘偷人結果被舒意東行了家法導致癱瘓之事,不過她和五姨娘沒有交集。而且她上一世全部的精力都在宮無殤上面,對府中其它事其實瞭解的並不是很深。不然也不會在昨晚才知道自己的真正身世。
“大小姐,五姨娘纔不是因爲偷人才被行家法。大小姐不知道吧,五姨娘根本不是自願嫁給老爺的。是老爺做了一些齷齪之事,所以五姨娘無奈嫁進來的,嫁進來那天晚上,五姨娘就將老爺給趕出了房間,老爺也不知是不是因爲喜歡五姨娘,起先並不計較,可時間長了五姨娘依舊不肯老爺踏進房門一步。老爺就失了耐心,要對五姨娘用強,可五姨娘十分剛烈。竟用剪刀架在自己脖子上。直接稱老爺若是碰她,她便立刻自行了斷。
這時當年鬧得很大。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了,後來老爺氣得不輕,就直接稱以後再不踏入五姨娘院子一步,可大夫人不知是不是看出老爺對五姨娘還念念不忘,就打暈了五姨娘,將五姨娘送上了一個小廝的牀,當年老爺知道此事,認定了五姨娘是在羞辱他,覺得他連一個小廝都不如,大發雷霆就對五姨娘行了家法,五姨娘從此一直不能下牀,照顧她的下人都不盡心。
老奴前幾天去看過五姨娘,可憐五姨娘現在瘦的不成人形,可五姨娘卻跟老奴說比起伺候老爺,她過的一點都不苦。”
王嬤嬤臉上全是哀嘆,舒箐卻抓到重點:
“王嬤嬤以前和五姨娘關係很好嗎?”
王嬤嬤搖搖頭:
“五姨娘是好人,對老奴有恩,當年清荷小姐逝世之後,老奴就去了老夫人的院子裡打雜,又一次老奴被罰跪了三天三夜,暈了過去,差點沒命,是五姨娘差人請了大夫將老奴救回來的,老奴一直不敢忘記五姨娘的恩情,後來五姨娘出事,老奴就經常偷偷去看五姨娘,得知五姨娘過得不好,心裡也很是難受,說起來,大小姐還不知道吧,其實當年清荷小姐交託給老奴的東西,老奴就放在五姨娘院子裡。”
舒箐略一想問道:“是嫁妝單子嗎?”
王嬤嬤笑着搖頭:“不止,嫁妝單子其實清荷小姐並沒有在意,是老奴覺得重要才放在一起的,清荷小姐臨死前給了老奴一個木箱,說裡面的東西很重要也很危險,若是以後大小姐有出息,就將那木箱給大小姐,若是大小姐……就讓木箱永遠消失……,老奴知道大小姐以後定會更有出息的,原本猶豫着那木箱危險,不知道要不要告訴大小姐。
老奴時日不多,老奴相信大小姐一定能守護好那木箱裡的東西,那木箱就在五姨娘那裡,大小姐若是想要知道那木箱裡有什麼,可以去璃和院找五姨娘,五姨娘會給大小姐的。”
原來孃親以前還留了木箱給自己嗎?而且還是在五姨娘那裡,她原先以爲嫁妝單子會被王嬤嬤藏到野外什麼地方。
舒箐想到上一世愚笨的自己,太容易相信別人,太容易被利用,難怪王嬤嬤沒有告訴自己有什麼木箱之事。
她知道自己應該去看看那木箱裡的東西,既然很重要,即使很危險,她相信自己一定能化解的,不過現在木箱不是最重要的,她臉上露出不悅的表情對王嬤嬤道:
“嬤嬤,你還能活很久,箐兒絕對不會讓你有事的。”
王嬤嬤笑了笑,並沒有再說話,而是專心喝着舒箐餵過來的藥,但其實心中卻已經明瞭,看大小姐那副模樣,自己的身體定然是出了事。
喂完藥,舒箐讓小葵留下來照顧王嬤嬤,她則去了書房不知道做什麼。
王嬤嬤看到小葵那擔憂的臉色,更加確定自己時日不多,就問了小葵自己的病情。
小葵起先不說,不過王嬤嬤堅持問了很久,小葵也很傷心,哭着說完了病情。
王嬤嬤最驚訝的不是自己活不久,而是大小姐竟然會爲了自己這一條老命,不惜花費上百萬兩銀子。
“小葵,你扶我去找大小姐,我本來就已經活不了幾年,大小姐怎麼能因爲我花那麼多銀子,根本就不值得。”
小葵搖着頭一臉堅定道:
“嬤嬤,大小姐說了,就算花再多錢都要救嬤嬤的,嬤嬤也知道大小姐的脾氣,大小姐說過的話不會收回的,大小姐真的很有本事,就今日一天就已經賺到了一百六十萬兩銀子,就當小葵自私吧,小葵也希望嬤嬤能好起來,自從小葵來了,嬤嬤就像小葵的奶奶一般照顧小葵,小葵相信大小姐說能救嬤嬤就一定能做到。”
王嬤嬤聽着又要流淚,即是感激舒箐對自己那麼好又是喜極而泣舒箐變得這麼厲害,一日就能正上百萬兩。
小葵見王嬤嬤哭,就勸王嬤嬤好好養病,這纔是報答小姐最好的方法。
翌日,舒箐一早起來就跟着李青習武,然而不知爲何,李青發現舒箐身體裡似乎有一種力量,前些時間還不明顯,可是最近缺越來越能感覺到。
但李青還沒來得及問舒箐,舒箐就已經帶着小葵出府了。
月娘抱着木盆走過時,就見李青皺着眉深思着。
“青哥,你呆愣的站在那裡做什麼?”
李青回過神,搖搖頭道:
“沒事。”
不過心裡卻決定什麼時候找舒箐好好談談,他總覺得舒箐體內的某種力量不是他所熟悉的任何一種,實在讓他有些擔憂,想到舒箐的武藝幾乎一日三千里的進步速度,就連他們那邊的天才都不定能有舒箐的一般速度。
舒箐不知道李青感覺到了自己體內的畫靈,她今日出門的目的是去打聽天樞閣的赤心草。
雖然舒箐最近的名聲在京城有所改善,但那只是相對於官宦家族來說,對那些平民百姓來說,一般官家的消息並沒有那麼靈通,一般都是有人刻意傳出來纔會在幾天內弄得人盡皆知,因此百姓們現在對舒箐的印象依舊停留在刁蠻任性的草包小姐。
因此,舒箐的馬車出來,有些眼尖的百姓自然會認識畢竟舒箐以前的‘名聲’實在太大了,所有人都知道丞相府有一個原配生的女兒,是未來太子妃,但是品性堪憂生性頑劣,目不識丁,連愛好都獨樹一幟,每次出門舒箐必定打扮的異常難看,臉上是厚的完全看不清本來面目的臉,脣似血紅,衣裳暴露的如同歡樂場所的那些不堪女子。
而最讓人津津樂道的必定是舒箐那輛馬車,她的專用馬車並不是一般閨閣家的小巧的精緻的馬車,而是鋪滿的各種各樣奇怪顏色的布條,一股濃濃的違和風格。
最讓人覺得好笑的,那馬車不是一般的褐色棕色或者原木色,而是明晃晃的黃色,遠遠看着就像兩匹馬拉着一坨,不知道什麼東西,實在看到就覺得辣眼睛。
那些布條其實是一種祈福的布條,是秦婉兒當初告訴舒箐說是這個布條掛在出行的馬車上,不僅能保平安,還能心想事成,舒箐當初剛好京城,對秦婉兒的話自然深信不疑,但是沒想到舒箐後來發現馬車上的五顏六色懸掛着的布條看起來實在難看,可她被秦婉兒拉去上香時看到了祈願樹上那麼多布條,而很多人都在那裡祈福,竟也沒有摘下來。
至於爲什麼馬車是黃色的,這實在是因爲秦婉兒說過宮無殤最喜歡的就是黃色,舒箐爲了讓宮無殤也喜歡自己,真是煞費苦心什麼都以宮無殤的喜好來弄,包括那和死人裝一般的東西。
舒箐發現自己的馬車非常惹眼,竟也覺得馬車那樣一裝扮起來還不錯,就一直沒有換,而且這個馬上只有她自己去玩的時候纔會用,平常進宮或者跟隨寧氏去其它府裡拜壽之類的都是一同去的,因此舒箐後來重生後並沒有去換馬車,加上剛重生就重生在最拮据的時間,湊出來的十萬兩早已經用來買玉佩,導致缺錢的緊。
小葵不止一次詢問舒箐爲何會喜歡這麼有特點的馬車,舒箐都被問得啞口無言,她總不能說上一世自己也被誤導覺得這馬車這樣裝扮起來還不錯吧,全京城獨此一輛。
不過後來舒箐嫁給了宮無殤之後,那馬車就留在了丞相府,因爲丞相府最後真的出了一套嫁衣,什麼嫁妝都沒給她。
這馬車太過顯眼,很容易被人認出來,而天樞閣就坐落在全京城最繁華之地,馬車行駛到了比較喧鬧的熱鬧街道後,還閒逛的衆人一眼就看到那黃的發暗的馬車和車檐上辣眼睛的布條,當即有好事者立刻大聲開口道:
“快看,竟然是丞相府舒大小姐的馬車,說起來似乎好久都沒有見過了。”
“可不是嗎,聽說舒大小姐不會刺繡,就把她孃親留下來的刺繡當成自己的送留給了皇后,還因此獲得蕙心簪呢。”
“這可是欺君之罪啊,沒想到舒大小姐竟然敢做這件事,真是太任性了。”
因爲遊湖和去楚侯府那兩次,舒箐都是爲了避開鬧街直接走的偏避路線,因此聽了外面那些百姓肆無忌憚的傳言才知道他們竟然還停留在宮宴後的消息。
不過想想也是,以前都是她丟盡臉面,於是幾乎第二第三天所有人都知道了,包括那些消息其實並不怎麼通靈的百姓,沒有人專門散播消息,百姓們哪有那麼厲害,什麼事都知道,而舒箐重生以來,每一次都是很巧妙的躲過了秦婉兒的陰謀詭計,秦婉兒找不到可能弄壞舒箐名聲之事,自然導致了百姓對舒箐最近的印象還停留在那麼落後之地。
而關於舒箐一鳴驚人的畫藝等等,秦婉兒怎麼可能幫忙大肆宣揚,所以百姓們完全不知道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