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訓第一天,任務還算輕鬆,戰湛在萬萬獸界被寒非邪狠狠操練過之後,耐力和承受力有了長足的進步,這樣的任務量和運動量不在話下,當天晚上,只有司徒勤勤稍有些跟不上。但到了第二天,量變了,質也變了,先前小打小鬧沒了,吳香芝直接拉來一批老師和他們對練。
寒非邪和戰湛的修爲在同輩中傲視羣雄,扎入老師堆立刻泯然衆人,加上老師們豐富的戰鬥經驗和熟練的戰鬥技巧,寒非邪和戰湛應付得相當吃力。
人都有攀比的心理。戰湛特意關注了一下其他人的情況,發現情況最好的居然是沈一擊。
“他非常懂得保存體力。”
吳香芝的聲音突然在他身後冒起。
戰湛回神看她。
吳香芝毫不留情地抓住他的肩膀將他甩了出去,“有時間關注別人,不如把自己的技巧提高。”
戰湛飛快地爬起來,若無其事地撣掉灰塵道:“我正在取長補短。”
“你想學沈一擊?”吳香芝道,“那你要先具備敏銳的觀察力和精準的判斷力。”
戰湛似懂非懂,“就是要不不出手,一出手就……一擊必中?”
“是這個道理。”
戰湛肅然起敬。這個道理容易說,可做起來很難,耐力、觀察力和判斷力缺一不可,“萬一等不到機會呢?”
吳香芝道:“耗死。”
戰湛:“……”
吳香芝道:“沈一擊也做不到完美,不然,南堯怎麼可能稱霸四大學院這麼多年?”
戰湛道:“沒想到教官這麼看好他,我還以爲……”
“不,我更喜歡厲諄這種踏實的學生。”她眼睛望向不遠處與另一個老師對練的厲諄,“學習刻苦認真,死板是死板了一點,但每一點付出都會收到成效。沈一擊這樣的,對天賦機遇要求太高。”
戰湛點點頭。
“不要借談話的機會浪費時間。”吳香芝說着,抓住他又是一甩,“連這麼簡單的招式都躲不過去的話,參加大會就是找死!”
如果說前兩天鍛鍊的是個人能力,那麼從第三天開始,吳香芝就開始鍛鍊他們的團隊合作能力,主要就是原先分配的小組一起對抗老師。
厲諄雖然修爲不如戰湛,但是戰鬥經驗絕對豐富許多,有他在,戰湛就好像頂着一個無形的保護傘,露出破綻的時候,厲諄會非常自覺地出現並且彌補。唯一叫吳香芝他們感到遺憾的是,有戰鬥經驗的修爲不夠,有修爲的戰鬥經驗不夠,所以配合得總是很彆扭。
不過這樣的結果還在他們的意料之中,真正出乎意料的是寒非邪和藍雋遠這一組。
吳香芝將他們分配在一起除了想要老生與新生磨合之外,還因爲她認爲藍雋遠是七個人中最有戰鬥意識的人,加上戰鬥力最強的寒非邪可以擦出不一樣的火花。
結果火花是有了,可和他們想象中的非常不一樣。
藍雋遠連着三次莫名其妙地成爲寒非邪的盾牌,心裡微微冒火。他斯文禮貌慣了,連責問都是斯文禮貌的語氣,“戰兄,爲何你每次面對攻擊不躲不閃,偏往我身上引?”
寒非邪茫然道:“有嗎?”
一次是無心,兩次是巧合,三次總不會還是無心加巧合了吧?
他看了對面的兩個老師,從對方眼中看到他們的認同。
寒非邪想了想道:“可能我習慣一個人戰鬥。”
一個老師說道:“初戰還好說,混戰是一定要隊友支持的。”
另一個老師附和道:“就算是南堯,沒有其他隊友的支持,也不可能獨自支撐到最後。”
寒非邪虛心接受批評。
然後……
累教不改。
一天下來,藍雋遠受到的攻擊比厲諄還要多出一倍。畢竟厲諄是在配合中主動承擔攻擊的,而藍雋遠是不斷地成爲炮灰。
藍雋遠嘴上沒有再抱怨,可臉色十分難看。像他這樣的性格會出現這樣的臉色,顯然是憤怒到了極點。
和他們對練的老師與吳香芝商量了一下,吳香芝道:“藍雋遠和戰湛交換一下隊友。”
戰湛一怔,興高采烈地往寒非邪那兒跑,跑到一半被厲諄抓住。厲諄道:“沒有我在你旁邊,你要學會眼觀六路耳聽八方。我剛剛看了寒非邪和藍雋遠的配合,簡直一塌糊塗,你自己小心一點!”
戰湛也看到寒非邪那邊的情況,但他知道寒非邪的真實身份以及和藍家的那些恩怨,心裡多少有點底,打了個哈哈道:“小爺我不是一直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着的麼?”
“呸。”厲諄揉着自己不知道摔了多少次的屁股,表示不屑。
戰湛小跑着到寒非邪身邊,小聲道:“你會不會做得太明顯了?”
寒非邪道:“這已經是最不明顯的方案了。我想過直接揍他的。”
戰湛:“……”果然啊。
戰湛和寒非邪一聯手,戰鬥力立刻翻了十倍。
兩個老師發現寒非邪禍水東引的毛病沒有了,反而成爲了戰湛最忠實可靠的後盾。他的修爲畢竟在厲諄之上,同樣的戰略由他使出來,效果大大不同。只用了四分力的兩個老師很快加到八分力。饒是這樣,戰湛和寒非邪還能時不時地抓住機會反擊。
到第四天,小組繼續擴張。
寒非邪和戰湛小組加入了司徒勤勤。司徒勤勤是未來皇后,他加入之後,老師們的出手有分寸了許多。寒非邪看他們投鼠忌器,立刻使用舊招,不斷將對方攻擊牽引到司徒勤勤身上。這樣一來,反倒是老師們被牽引住,落了下風。
到下午,沈一擊併入他們隊伍。
戰湛和寒非邪顯然都對他很感興趣,但是沈一擊很低調,低調到大多數時候戰友都在想……尼瑪,人又哪兒去了!
第五天是大會開始倒數第三天。
吳香芝和各個老師開始針對每個人進行個別指導,主要是糾正他們在戰鬥中的不足。這並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改好的,他們的目的只是避免他們犯過於低級的錯誤。
戰湛被着重指出了兩個問題——
第一,太怕死。
第二,太不怕死。
吳香芝覺得一個人身上能產生這樣矛盾的問題簡直是奇葩中的奇葩。
她對戰湛道:“你沒出手的時候,怕別人打死你,怎麼一出手就不管不顧了呢。”
戰湛嘿嘿地笑了兩聲,不敢接話。其實他從頭到尾都怕死,到底是穿越過來的人,理智適應和感情適應還有一段距離,明知道在這個世界戰鬥是必然的,有時候還忍不住想萬一自己不小心被打死怎麼辦……現在復活藥都成傳說了。可是真打起來的時候,他又忙着管自己的招式,雖然經過幾次戰鬥,身體養成了一定的躲閃本能,但是雙方還沒有完全結合起來,有時候根本顧不上敵方的攻擊,於是戰鬥起來就成了吳香芝看到的奇怪樣子。
吳香芝道:“對戰是需要腦袋的,要多思考!”
戰湛道:“思考出手會慢。”
“你只有在戰鬥的時候纔會思考嗎?”吳香芝不可思議地看着他,“難道不戰鬥就不思考了?不想想進攻的套路防守的方式?你父親是帝國戰功赫赫的元帥,你不會連戰鬥前操練演習這種事情都不知道吧?沒有對手也可以在腦海中靜靜地思考。你父親的進攻戰略總不會是上了戰場纔想的吧?”她本來就對惡名昭彰的戰二公子沒什麼好感,不過看他修爲突飛猛進,最近訓練也有模有樣的份上纔沒說什麼,現在怒火一上來,憋在肚子裡很久的話就想也不想地脫口而出了。
戰湛被說得滿臉通紅。
中午休息,寒非邪走到他身後,手指輕輕地拍了拍他的後背,“沒關係。”
戰湛沮喪道:“我給父親丟臉了。”在父親下落不明的時刻,他就是軍神府的代言人。很顯然,他代言得很差勁。
寒非邪道:“怕死是謹慎的不能,不怕死是勇敢和勇氣,沒什麼好自責的。”吳香芝音量太大,整個訓練場人人都聽到了。
戰湛感動道:“你太懂得安慰人了。”
寒非邪道:“我不是安慰你,我是說事實。”他的手還停留在戰湛的後背上,將掌心的溫度慢慢地傳遞過去,“以你的修爲,初戰不是問題。混戰我會在你身後,半決賽……那時候我們已經是前四名了。”
被他這麼一說,戰湛也覺得劍意大會沒什麼好怕的了,“好,大哥,我一定會撐入半決賽給你看。”
寒非邪道:“你可以再有出息一點嗎?”
戰湛道:“那進入決賽?”
寒非邪笑着揉揉他的頭髮,“你只能輸給我。”
“呃……萬一一不小心發揮失常了呢?”出於對主角光環必勝的信念,戰湛對寒非邪很有信心,反倒對自己沒那麼自信。
寒非邪道:“我替你報仇。”
戰湛伸出小指,“拉鉤!”
寒非邪試探着學他伸出小指。
戰湛一把勾住,堅定地說道:“以後誰打我欺負我不喜歡我,大哥就替我報仇。”
寒非邪:“……”怎麼有種將和世界爲敵的感覺?
倒數第二天,吳香芝開始解析對手並且制定作戰戰略,其中三名對手被重點勾出。
第一個毫無疑問是太古學院的南堯。不過除寒非邪和戰湛之外,其他幾個人對他都很熟悉,這個人作爲大會的一號種子選手已經被科普得不能再科普額。
第二個是白夢學院院花孔妍姿。戰湛對她印象很深刻,因爲她是寒非邪後宮中,戰湛相對比較有好感的一個,敢愛敢恨。記得原文中寒非邪曾經去白夢學院呆過一段時間,和孔妍姿的關係相當不錯,不過這個劇情在他的破壞下,已經沒有了。
第三個是聖光學院龍旗。聖光學院是四大學院中最特殊的一個,因爲他們的創辦人是聖獸,知道如今,高層依舊由聖獸擔任,但它也是四大學院中最平民化的一個,與其他三大學院不同的是,它招收的標準不是資質和家世,而是品德。龍旗雖然第一次出現在大會,但關於他的評語無例外的都是——一定品學兼優。
倒數最後一天——集訓結束,回家休息。
戰湛喜滋滋地拉着寒非邪回家,不停地商量着這一天怎麼過,沒什麼比辛苦一週之後的假期更令人期待的了。哪知剛踏進家門,一個噩耗就將他的如意算盤打得粉碎。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亂蹦亂跳的阿猛,疑惑地問雲霧衣道:“什麼叫做法拉利昏迷不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