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瀾衣目光灼灼地看向僧侶,“我想要你窺探未來的方法。”
那妖僧甚至沒有一絲停頓,竟直接點頭說好。
宋瀾衣倒是驚詫了一下。
她只不過是試探一下,沒想到這妖僧竟然直接答應了。
這是不是也可以從側面反映出,他想要“教化”宋瀾衣的意志之堅定。
酒槽鼻在一旁笑了起來,頗有一種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感覺。
素女悄悄攥緊拳頭,似乎隨時都想要給這僧人邦邦兩拳。
還是宋瀾衣見狀不對,攔下了素女。
就見酒槽鼻笑吟吟地開口,“賭約既然成立,那麼如何來判斷輸贏呢?”
沒等人回答,他就自顧自地說道,“不如……就以渡黃泉中,橫渡的距離長短,來判斷輸贏吧。”
當酒槽鼻說出這番話的時候,素女垂落在兩旁的拳頭,再度默默鬆開。
宋瀾衣不着痕跡地看了一眼,心下一定,卻對酒槽鼻的身份產生好奇。
素女不會害她,因爲沒必要。
她在聽到渡黃泉的話後,頓時放鬆下來,這隻能說明,這樣做,對於宋瀾衣來說,即便沒有好處,也不會有太大的壞處。
可是酒槽鼻呢?
從一開始故意推動賭約,到現在提出渡黃泉,他想要的到底是什麼?
而且他甚至還不是陰靈,又究竟是誰?
懷着這樣的好奇,宋瀾衣與那僧人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地走向黃泉渡口。
渡口上,無數陰靈鬼將熙熙攘攘,其中不乏有氣勢巍峨如山嶽,雙目炯炯若神明,手持陰司造化玉碟,乃是正規陰司地府的在編人員。
也就是所謂的……陰間公務員。
宋瀾衣感嘆了一聲,“公務員也得下海,這陰司競爭不比陽間小啊。”
正在前方排隊的一名男陰靈轉過頭來,他面色蒼白,兩眼是虛睜的死魚眼,底下還有青色的眼袋。
他一聽到宋瀾衣的話,就瘋狂點頭,“可不是這樣嗎?我生前在龍宮當編撰史,那時候的一份編制,擺在我面前,我沒有好好珍惜。”
“但是……”他重重一嘆,臉色立馬變得兇狠起來,“我真他媽的沒想到,陰間也需要找工作。想要找個陰間老婆,沒編制還會被丈母孃看不起!該死的!”
宋瀾衣試探道,“這編制和渡黃泉之間,有什麼必然聯繫嗎?”
死魚眼又嘆了口氣,“編制一個蘿蔔一個坑,除去走後門的,不管結果如何,都要以渡黃泉的方式,爭奪編制。不過看你這小嫩新的樣子,應該不知道渡黃泉意味着什麼吧?”
僧侶站在宋瀾衣後頭,目不斜視,顯然對他們的對話不感興趣。
一副高嶺之花,難以攀摘的模樣。
宋瀾衣睜着眼睛,手腕微動,將一個細碎的,帶着金紋的沉香木遞給死魚眼。
這沉香木不過是尋寶過程中發現的邊角料罷了。
素女甚至懶得撿起來,送給宋瀾衣。
還是宋瀾衣守財奴本性發作,力求不浪費一分一毫的資源,這才撿起來。
然而面對這樣的“垃圾”,死魚眼卻猛地瞪大了雙眼,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
接着他哆哆嗦嗦地將“垃圾”塞到空間內。
同時,他又下意識地轉頭看了看四周,生怕有人發現這一幕。
等再度看向宋瀾衣的時候,他的態度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那死魚眼的眼神中,迸發出驚人的光彩,連連點頭哈腰,毫不吝嗇地豎出大拇指,“姐,您是真姐啊!”
宋瀾衣並沒有因此倨傲,笑容溫和,“你把你關於渡黃泉的信息,都給我說一遍。”
此話一出,死魚眼愈發確定,宋瀾衣就是一個大人物的後輩,常年閉關修行,鮮少接觸陰間的事物。
他當即再不敢拿喬,或者添加一些歪心思,而是像倒豆子一樣,把他所知道的都說了出來。
“渡黃泉說到底,就是看誰橫渡的距離長,以此證明此人心境更優秀。黃泉上有三個坎,第一個坎,名爲望幽咽。第二個坎,名爲葬天涯。第三坎……至今沒人能夠通過,傳聞其中有大恐怖。”
望幽咽、葬天涯以及……第三個坎。
宋瀾衣默默將這些話記在心中。
只是這時候,宋瀾衣身後的僧侶緊抿薄脣,淡淡道,“只要心向靈山,所謂的大恐怖,也不過如此。”
靈山,則是佛家偈語的一種特殊稱呼。
宋瀾衣看了他一眼,笑了笑,沒吭聲。
她說什麼還好,但偏偏是她這樣一句話不說的……才讓僧人有些煩躁不安起來。
什麼意思?
明天開始渡黃泉,加快一點節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