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外國人衣着襤褸,半夜在偏僻地方走夜路,一定發生不幸的事,村民見張立可憐,到沒什麼顧忌,邀請他到家裡做客。
村民是中米洲地地道道的原住民,跟其他那些一身匪氣的混血和外來移民不同,一看就知道樸實和本分。這是到中米洲來,張立第一次遇見正宗的土著人,是最善良好客的本地人。
房子是石頭砌的都不很高,有好幾間建得很分散。從另外幾間房出來幾個人,其中有一位老者,見村民對他很尊敬,又長得像估計是村民的父親。還有一個村民很年輕,不到二十來歲應該是弟弟。以爲是幾戶人家,結果是一大家子人住在一起,把小孩加上也就六七個人。
大家被吵醒,在院子裡好奇看着這個外國人。老者示意張立在一個木墩上坐下,叫小孩給客人端了杯水。張立接過杯子,向他做了個鬼臉表示感謝,兩三口喝光水。
估計陌生人餓,老者吩咐一婦女拿來食物,幾張玉米餅和一串香蕉。雖然河溝能看到魚,但沒有打火機也懶得弄鑽木取火,這幾天吃的都是野果野菜,人一直處在營養不良狀態。張立用夏語說了聲謝謝,也不客氣抓起玉米餅就吃。飢餓的人吃什麼都香,狼吞虎嚥吃完玉米餅,搽搽嘴不管他們聽沒聽懂:“他日找到我兄弟,必返回這裡,報答一飯之恩。”
墊了下肚子,估計這一大家子人好奇自己爲啥落魄這樣?張立比劃坐飛機到這裡來,本想路過到其他地方,結果被人綁架,前幾天出逃,翻山越嶺到了這裡。
大致看懂外國人的遭遇,一家子人交頭接耳表示同情。老者見太晚,外國人明顯很虛弱,示意張立到他房間休息。
村民用手電筒,把張立帶到老者房間,房間就十來平米,堆放很多雜物,角落靠牆處用石頭壘砌一個牀臺,上面鋪了層草墊,再上面是一張植物編織的涼蓆。這家人很窮牀很簡陋,老者把這牀讓給張立,自己與小兒子在另外一個房子將就一晚。
這是逃亡以來最好的牀,躺在上面軟軟的,關鍵一點乾燥,不像睡石頭容易得病。倒在牀上,不一會兒呼呼大睡,一覺睡來到快中午。睜開眼,除了聽見院子外小孩戲耍聲音,周圍很安靜。張立伸了懶腰起牀,準備給村民打個招呼離開這裡。
見外國人出來,兩小孩圍上來比劃教他們武功。張立在龍焰那裡學的都是傷人要害的下三濫招式,怎麼能教小孩,不過以前看得武俠電影多,思索了下獨創幾招張氏意形拳,教兩個小孩權當活動筋骨。
這家勞動力都到山上幹活去了,家裡就留兩小孩和老者。見張立睡醒,老者到廚房端來玉米餅。張立點頭感謝,邊吃玉米餅邊指導自己的兩個開山徒弟,那兩小子有模有樣練得很認真。
吃完早餐,又教授完功夫,張立向老者比劃離開這裡。兩個小徒弟,有點不願意,還想師傅多呆一陣,好多學點功夫,老者也咕隆示意別急着走。
自己在嘉寶兩人眼裡是幾百萬的資產,她們費了那麼大勁找到農場。現在出逃她們當然也不會放棄,害怕追到這裡來。張立摸摸兩小子的頭,彎着腰對他們說道:“師傅我現在遇到點麻煩,等找到你們叔叔解決麻煩,再返回這裡,到時候一定給你們買好吃好玩的東西。”
那兩小孩很有靈氣,雖然聽不懂夏語,好像明白說的意思沒在堅持。見客人執意要走,老者給小孩交代了幾句,自己親自送張立。老者一把年紀,本來不好意思讓他帶路,但張立現在是驚弓之鳥,害怕被人抓。這次運氣好遇到善良人家,萬一下次遇到壞人怎麼辦?
路上張立邊走邊聊,用手指着自己:“我叫張立,老伯怎麼稱呼您?”交流比劃半天,老伯才明白過來:“我叫瓦格。”
“瓦老伯,你們是我遇見最好客人家,即使在夏國,也很少有人把衣冠不整的陌生人請到家裡。這次我出去,一定還會回來,不是爲了感謝,而是要表達對你淳樸人性的珍重。”現在的夏國,遇到奇怪的陌生人,很多人首先想到的是避開,免得對方是壞人,更不可能主動上前詢問,向對方提供幫助。當然一些偏僻民風淳樸的高地省,那裡的牧民單純,會向陌生人提供幫助,但與夏國龐大的人口基數相比,那些淳樸的牧民只佔少數。
瓦格雖然聽不懂說的什麼,一路上笑眯眯把張立送到主公路。走了一兩個小時,張立向老者表示感謝,說用不着在送他了,這裡偶爾看得到一輛過路車,他自己可以攔車。瓦格笑眯眯搖頭,果然張立攔了半天,沒有一輛停下。
估計是衣服太破舊,沒人願意搭乘,張立叫老者回去,自己沿公路走。瓦格示意張立在等下,表示待會兒有車會讓他坐。等了一個多小時,果然有輛滿載香蕉的車輛路過,那司機經常在附近收購香蕉,認識瓦格。車停下來,兩人用本地語聊了一會,瓦格示意張立上車,他已經給司機交代清楚,不再送張立了。
張立上前對老者一個擁抱,真誠感謝他們照顧,雖然相處才幾個小時,與善良淳樸的人交往,都是對心靈的一種洗滌。
司機跟瓦格家一樣,都是這裡的原住民。他們與張力這陣接觸的外來移民大不一樣,那些人祖上就是歹徒、惡棍或殺人犯,跑來這裡血腥擴張。短短几十年,這裡的原住民人口急劇減少,不到原來的十分之一。他們的後代繼承祖上的劣性,個個都很惡。這陣張立沒消停過,不是他愛惹事,而是遇到的都是些比自己更壞的人。
拉香蕉的車是輛破舊的小卡車,開了一個小時,終於見到一個城鎮。張立徹底鬆了口氣,現在的問題,怎麼再找一個善人,把手機借來用下,跟趙嫣電話聯繫。看她找到龍焰沒有,即使沒找到,也要她儘快過來救下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