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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我就血往上涌,渾身發燙,這一氣,偷練內力造成的“後遺症”便惡化到失控的地步,額頭豆大的汗珠滴滴落下,臉越來越紅,呼吸也越來越急促,感覺整個人就要燃燒起來。

“童兒……?”

熙兒雙手端着我的肩,驚異地看着我,臉幾乎和我的貼到一起,身上散發出的濃郁幽香和口中呼出的清甜氣息令我骨軟筋酥心猿意馬不能自制。絕美的面容漸漸模糊,眼前只剩一雙飽滿水潤的丹脣,我情不自禁地吻上去。

熙兒,我愛你,我不會讓任何人把你搶去。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童……”

“童兒”只說出一個字,我便奪去了她說話的機會。狂熱地吮吸着她的脣,糾纏着她的舌頭,同時兩手迫不及待地解開她的衣帶,將她按倒在牀上,一件件脫去她的衣衫……

草茵鋪翠,紅雨飛香,蔚藍的天空飄着兩片重疊的雲。

銷魂後睡去,醒來時已不見她的身影。我揉了揉眼睛,想要坐起身,這一動彈才發覺渾身發軟,竟是一點力氣也沒有。掀開紗衾,發現身下素絲牀單上有一片殷紅。

沒臉見人了,沒臉見人了,沒臉見人了,沒臉見人了……先後用舌和手進入熙兒身體的片斷閃現在腦海,我記起了自己失控的一幕,重重躺倒在牀榻上,拉過紗衾蓋住臉,羞愧到無地自容。老天啊,我不要活了……

然而,佔有喜歡的人是一種無法掩飾的至上幸福,很快將青澀的羞愧趨到十萬八千里之外。我興奮地穿好衣衫跳下牀榻,從侍書她們那裡知道熙兒在靜流苑書房,便不顧她們大呼小叫的阻止,顛顛地跑去看她,路上經過一處異香,便走入花叢摘了幾朵樂滋滋地雙手握着,直奔靜流苑。

邁步進了靜流苑,但見苑內畫廊圍繞,魚池內金鱗跳擲,奇花異卉,參差左右。階上擺着許多盆景,玲瓏剔透,極盡人工之巧。幾個侍童見我進來,知道我是找王爺來了,便領我走進書房。

書房內雕窗繡幕,錦褥花裀,壁間瑤琴古畫,架上香軸牙籤,琳琅滿目,璀璨耀眼。好大的書房喔,我攝手攝腳,東張西望了片刻,才透過鏤空的畫屏看到熙兒正伏案而書。

“熙兒,這是我剛剛在園子裡採的花,很……很香喔,你……你聞聞。”

越是走近她,興奮感越小,羞愧感越強,等到走到她身旁,恨不能插翅飛走,但她聽到腳步聲,擡起頭,已經發現了我。我臉立即紅到耳朵根,頭低到臉前,僵硬地伸出兩手,把花遞到她面前,結結巴巴地說不成句子。

熙兒面無表情地淡淡瞟我一眼,一聲未吭,便低下頭繼續手中的書寫,冰顏之上竟無一絲波瀾。我從頭涼到腳,凍成一座冰雕,手中的花兒也朵朵聳拉下腦袋。

不知呆立多久,侍書她們追到靜流苑,衝了進來,將我連拉帶拽搬出書房,推回了內宅。一路上嘰嘰喳喳地說了什麼,我也全未聽見。這一刻我不再是生命體,又何來的聽覺?

熙兒竟……竟然不睬我,而且方纔那淡淡一瞟,是她曾給過我的眼神中最冷漠的一個。她生我氣了,她一定生我氣了,氣我推倒她,而不是理論上大勢所趨的她推我,一定是這樣……不對……或許是受驚的可能性更大,古代少女的性啓蒙,都是在出嫁之前,由女性長輩拿出壓在箱底多年的“春宮圖”加以解釋說明完成的,王太后之前應該還沒有給過熙兒這方面的教育,再說了,熙兒和我都是女孩兒,要太后找這方面的“春宮圖”未免太難爲她了……

被推回內宅後,我便兩眼發直,趴在桌子上胡思亂想,根本不理侍書她們在身旁七嘴八舌說我“好奇怪”、“真反常”之類的話。午飯時被拉到餐桌旁坐下,機械地吃了幾口,又託着腮,出起神來。

怎麼辦是好啊?不論熙兒是生氣還是受驚,總得先哄好她,至於以後,我是有老婆的人了,自然不能再像孩子一樣無所事事,要發奮努力,全面提高自己各方面的素質,以討老婆歡心,並保護她不受任何傷害。

“王爺現在在哪裡?”

“呃……在……在演武場。”

以前小美人兒們對我都是有問必答,毫不保留,現在見問,怯怯看着我,搔了半天頭,才支吾着回答。梓童,王爺最不喜別人看你,你就不要再到處亂跑,讓我們爲難了。

“綠嘴小可愛,過來,我教你說句話兒,要乖乖學喔。”

我的熙兒真是忙碌,纔多會兒功夫,便由書房轉戰“沙場”了。好心疼啊。我竄到房外走廊裡,從鳥架上抓住紅尾綠嘴大鸚鵡的兩條腿,把她扯了下來抱在懷裡,摸着她的頭,要教她說話。

“呃……梓童……”

不明白我問完王爺在哪裡爲何來折騰鸚鵡,星星美人兒們下巴都掉到了地上,一個個目瞪口呆。不過,見我似乎並沒有要去找王爺的意思,總算放下心來。

費了半天脣舌終於教會綠嘴一句話,果然是個鳥類,智商低到不行。噘着嘴瞪了她一眼,緊緊抱在懷裡,拿腳走向馬廄,去找紫燕。以前郊遊時騎過一次,很喜歡,因而有空時常去馬廄看她,對於去馬廄的路也是相當熟悉。

等發呆中的星星們回過神來,我已跨上紫燕的背,由馬倌引路,向演武場奔馳而去。失了魂魄的馬倌也知帶我去演武場是犯忌的事,然而卻身不由己。我隨意一個眼神便能把他電暈。

演武場很大,風更大,塵土漫天飛揚,順着馬倌手指的方向,我看見了熙兒的背影。她穿着白色戰袍,銀盔銀鉀,頭盔上高高的紅纓分外顯眼,白麪紅底的披風隨風飄揚,不時將她身影全部遮住,只有跨下的驌驦精神抖擻的英姿一直清晰。

演武場很大,風更大,塵土漫天飛揚,順着馬倌手指的方向,我看見了熙兒的背影。她穿着白色戰袍,銀盔銀鉀,頭盔上高高的紅纓分外顯眼,白麪紅底的披風隨風飄揚,不時將她身影全部遮住,只有跨下的驌驦精神抖擻的英姿一直清晰。

我看的癡呆過去,懷裡抱着的鸚鵡從手裡“滑落”。如果它不是長着翅膀的鳥類,一定摔的鼻青臉腫。即便如此,它還是在快要落到地面的一瞬才展開紅色的雙翅“噗”的飛起。它和我一樣沒有見過身着武裝英氣逼人飄逸出塵的熙兒,估計剛纔也看成了一隻呆鳥。

突然之間風住了,漫天飛揚的塵土像霧一樣漸漸散去,感覺有無數隻眼睛在注視着我,下意識的轉過頭去,面前是站成一個方塊一個方塊,穿着盔甲,手持矛、盾的重裝步兵,無數的方塊延伸到遙遠的天際,看不到盡頭。方纔他們在操練,移動成風,踏出了漫天塵土。

一道凜冽的寒光“嗖”的自遠處射來,我知道那是熙兒的目光。哪裡有地縫啊?我要鑽進去。我費盡心血教了鸚鵡一句“熙兒,不要生氣了”,這下一來,可憐的小傢伙就是說的嘴巴磨出血泡來,綠嘴變紅嘴,也無濟於事了。直覺告訴我,禍闖大了,熙兒一定是氣得不輕。

驌驦也隨着主人轉過頭向這邊看來,不過它沒有看到我,因爲它眼中只有紫燕。隨着驌驦溫情脈脈的一聲長嘶,紫燕立即邁開四蹄,歡快地奔向相戀多年的白馬王子。鸚鵡也是隻小畜牲,隨着紫燕起舞,不管馬背上的我處境何等尷尬,只顧揮動翅膀,伴着紫燕的馬蹄的節奏,興奮地飛向熙兒和驌驦。

不管性情多麼溫和的家畜,發起情來也變野獸,完全忽視主人的命令。我勒了幾次繮繩,紫燕都是不理不睬。我無奈地擡頭,正碰上熙兒的目光。銀色的頭盔遮住她臉上部分五官,只有眼睛和嘴巴完整地露出。她緊咬嘴脣,冰冷的目光充滿寒氣,我立即聳拉下腦袋,不敢看她,熙兒,我錯了,我沒想到這裡有這麼多人,我也沒想到紫燕這麼無法抵擋白馬王子的魅力。

隨着紫燕越來越近,冷靜的驌驦也終於沉不住氣,興奮地仰起身體,前蹄騰空,一聲長嘶。熙兒連勒了幾下繮繩,加上紫燕也跑到了它的身邊,它才最終沒有違背主人的命令向前奔跑。

一對馬兒很快進入耳鬢廝磨的戀人狀態,而馬背上,我終於鼓足勇氣擡起頭看向熙兒時,發現她嘴脣顫抖,冰寒的雙眸似有淚光閃爍,急忙又低下頭。不是要氣哭了吧?小孩子不是一天就能長大的,給我點時間吧,以後我會逐漸變得沉穩起來,不會再這樣魯莽,像沒長腦子一樣。

“真好玩,真好玩,真好玩……”

鸚鵡站在紫燕一隻耳朵上,仰着小腦袋左看看右看看上看看下看看,把我交給它的話忘到九霄雲外,嘴裡反覆嘮叨着星星們聚在一起玩彈珠時說的話。

真要命……等我回去拔光你的毛,打扁你的嘴!!!!!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場合,你還說風涼話?!真是個畜牲!

“王爺!王爺!……”

背後一陣疾快的馬蹄聲,是星星們追來了。本來悄無聲息的演武場瞬間**起來,軍士交頭接耳議論紛紛,演武場的上空“嗡嗡”一片。

絕色的紫衣美男登場完畢,又跟來十幾個衣着華麗的小美人,紗衣飄帶,玉佩聲聲,彷彿天女下凡。不知王府發生什麼事?今天真是大飽眼福。不用說這些人一定是王府養的嬌童、寵婢。先王薨時,王爺以十一歲幼齡承襲王位、執掌三軍,雖是文滔武略令軍士無不欽服,但因他終日一臉寒冰,不苟言笑,將士皆將王爺奉爲冷麪神,敬而遠之。不論他喜男色也好,愛女色也罷,終究表明他是血肉之軀,和我們一樣有七情六慾,陡然間便覺王爺倍加親切。

“王爺,奴婢們沒用,沒有看好梓童,請王爺責罰!”

鮮豔的彩雲飛到身邊,星星們紛紛下馬,跪倒在地,膽子小的柔藍和鳴文嚇得臉色發青,身體不停地抖。令我看在眼裡,既心疼又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