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扯淡的音波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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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裡算盤打得精明,殊不知老方丈早就料到他要開溜,提前就吩咐幾個師兄,死死盯緊玄明。

紅桃和古木去客房休息後,雷音寺正殿裡,就只剩下玄明等人,此刻八個師兄外加一個老方丈,組成一個圓圈,把玄明圍在正當中,表情上是閉目誦經,內地裡卻沒有絲毫鬆懈,一旦玄明打算偷偷開溜,師兄們全都一瞬間變成怒目金剛,惡狠狠瞪着玄明。

裝可憐,扮憤怒,冒充上廁所,哭喊着自己肚子餓,一大票往日裡犀利的招式現在全然沒了用處,玄明心裡一陣失落,他知道師兄們是在動真格的。

悔不當初啊!

想想紅桃那詭異的眼神,玄明就一陣膽寒,那兩顆青杏大小的水靈眼珠子上,明明白白演繹着十八酷刑的景象。

“怎麼辦呢,怎麼辦呢……”。

“大爺到底該怎麼辦呢!”。

心裡那個着急啊,玄明此刻很想朝着大師兄的臉皮上猛踹幾腳,不過他也知道無濟於事,這些死禿驢們,平日裡形同凡人,喜怒哀樂樣樣不缺,唯獨到了緊要關頭,冷漠的就跟全家死光差不多,還一個個佛法高深,你揍他都揍不動,真真正正做到了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就是要把你活活氣死。

無奈啊無奈,很無奈……

這股強烈的無奈,持續到三更天的時候,終於有了變化。

老方丈長嘆一聲,嘆息聲飄飄渺渺,好似幽谷迴音,又似雲邊天籟。

“玄天,去將八寶帶過來,其他弟子散了吧,明天還有早課要上”。

老方丈紅光滿面,精神許多,就連那哆嗦好幾年的聲音,居然也變的順溜溜的。

玄明心頭一絲驚訝,伴着大片竊喜,難道老和尚要放過我了嗎,也是,老方丈對我那麼好,又怎麼忍心讓母老虎紅桃把我領走。

沒等這片竊喜持續多久,身後突然響起的磕頭聲就將玄明的思緒打亂,他扭頭一看,八名師兄全都跪在地上,磕着響頭。

咚、咚、咚……

雷音寺的正殿裡,寂靜的連風聲都沒有,不對,玄明心頭訝然,明明師兄們在磕頭,可自己爲什麼又會感到如此寂靜,就像死一樣的寂靜。

隱約間,玄明心頭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這是怎麼了,這羣死禿驢平日裡可都是目無王法,甚至還敢跳着腳和方丈對罵,今天他們都吃錯藥了嗎,磕頭磕的這麼起勁!”。

連續一十八遍磕頭聲響起,每位師兄不多不少磕頭十八次。

心頭的驚訝越來越重,拜師禮三跪九叩,謝師禮三跪九叩,今天很出奇的,師兄們六跪十八叩!

禮畢後,大師兄玄天面無表情的看了方丈和玄明一眼,順着佛像後面的側門向後山走去,其他七位師兄則低着頭,沉默不語,順着正殿大門,零零散散的走向自己的臥房。

沒有了往日的嬉戲打鬧,今天這堂拖到三更的晚課,就這樣無聲無息的解散了。

玄明很納悶,大師兄沒來鄙視自己,二師兄和五師兄臨走時沒有打架,三師兄和七師兄沒有牽手,四師兄和六師兄也沒高聲歌唱,最是暴躁的八師兄居然沒有罵人,一切一切都那樣不同尋常。

疑惑目光看向佛像下正坐的老方丈,雷音寺年邁老弱的達摩祖師身上散發出大片的紅光,這是一種玄明從沒見過的光芒,平日施展佛法的時候,師兄們身上可都是金燦燦的金光,今天怎麼回事,方丈身上居然是紅光,難道說方丈的修爲高更高一籌,所以他纔會散發出血紅色的紅光嗎?

老方丈身後的佛像上,也被映照出一片通紅,往日被煙熏火燎弄成灰黑色的佛像,此刻看起來非常高大,又非常渺小,很怪異的感覺,看了一陣玄明才明白,佛像的確比往常高大了很多,如同一座小山,可它和方丈一對比,又顯的那樣渺小,就像一個苦苦支撐,快要拉進褲子裡的死太監。

“到底怎麼了?”

玄明幾乎快哭了出來,他現在纔有些後悔,往日裡爲什麼沒好好修習佛法,結果到了現在,搞得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知道。

當玄明還未哭出,那個終於拉進褲子裡的佛像倒是先哭了出來,這個時候,玄天大師兄也回來了,他手中用絲綢繩子牽着一隻小牛,緩緩走向方丈,好似花了很大力量似的,額上都浮現出晶瑩汗珠。

將拴着小牛脖子的絲綢遞給方丈,大師兄逃也似的迅速離開,臨走前玄明看到大師兄渾身都在顫抖,眼神如同即將降妖除魔的怒目羅漢一樣,努力壓迫着什麼。

“這個就是八寶嗎,好小的一頭牛”

玄明嚥着唾沫,努力擠出一絲笑容,看向陌生許多的方丈,詢問道:“難道是給我準備的口糧嗎,呵呵,我最喜歡吃醬牛肉了,烤熟後金燦燦冒着滾燙熱油的牛肉,澆上一層特製醬汁,那味道,可真好”。

方丈沒說什麼,倒是那頭小牛不樂意了,直接衝上來,一下子就將盤腿坐在地上的玄明撞翻在地。

玄明心頭一陣愕然,這小牛好大的力氣,一尺多的身高,兔子一樣的身長,明明就是一個小不點,居然能將自己撞倒在地。

鼻孔裡喘着粗氣,小牛躍躍欲試,還想繼續衝撞,閉目養神的老方丈終於睜開眼,拉了拉手中絲綢,將小牛拉回去。

方丈眼中紅潤潤光芒閃過,他看着玄明,撫摸着小牛頭顱介紹道:“這是八寶,遠古夔牛的後代,本來是雷音寺的下一代山門守護獸,可它卻喜歡吃肉,有違天和,雷音寺不能留它,這一次,就讓它跟你做個伴吧“方丈解開八寶脖子上的絲綢,拍拍八寶屁股,八寶扭捏不肯上前,繞着方丈蹭了好長時間,才被安撫下來,高昂着牛腦袋,晃晃悠悠踱步到玄明身旁。

“居然是遠古夔牛的後代!”

玄明好奇伸出手,想要撫摸一下八寶,八寶不肯領情,用兩根稚嫩的牛角,猛.撞玄明手掌。

八寶的牛角並不堅硬,如同兩塊暖玉一樣,頂在手心暖烘烘的,感覺和按摩差不多,玄明咯咯直笑,不停逗弄起怒氣衝衝的八寶。

看到玄明玩的開心,老方丈點點頭,欣慰一笑:“八寶從小聽金剛經長大,脾氣沒有遠古夔牛那樣火爆,不過你也要適可而止,把它惹急了,會讓人很頭疼的”。

玄明毫不在意,這樣一個和兔子差不多的小不點,惹急了又能怎樣,難道它還能吃了自己不成,有些調皮的繼續逗弄八寶,玄明想看看八寶生氣後到底會怎麼樣。

逗弄了好大一會,八寶憤怒了,張開大嘴牛鳴一聲!

“哞……”

一股肉眼可見,形同海浪的音波從八寶口中傳出,正對着音波的玄明眼中一陣駭然,隨後他渾身隨着音波開始震顫起來,好似他變成了麪條一樣。

“媽的!”

捂着耳朵厲聲尖叫,這狗日的音波居然和實體的差不多,玄明感覺現在自己的五臟六腑都要崩潰了一樣,變成一團團被音波震碎的肉泥。

這個時候!

突然間!

一隻蒼老的大手按在玄明頭上,老方丈幸災樂禍的笑道:“告訴你不要招惹它了,那種直接撼動靈魂的音波功,可不是鬧着玩的”。

從頭昏耳鳴中漸漸清醒,此刻玄明心頭悲喜交加,悲的是八寶扯淡的音波功,喜的是有八寶幫助,這下紅桃那個母老虎也不敢明目張膽的對付自己了。

不過,老方丈隨後的一句話,卻將他心頭的喜色瞬間擊碎,老方丈笑道:“八寶只是跟着你,讓你幫着照顧,可不是說讓它去給你當寵物,所以不要想着利用八寶做什麼壞事,且它也不會聽你的話,夔牛的後代,可不會輕易就給別人當寵物的”。

玄明一聽,立馬沒了精神,還以爲有了好幫手了,原來只是一個累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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