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當兩個女人很自覺的爬到牀下去掏罈子的時候,天罪趕忙‘怒吼’起來。
小劍一臉委屈的轉頭道:“摳門的少君……”
因爲有小劍‘撐腰’,上官思青也嚷嚷着‘摳門摳門!’,被天罪一樣給瞪了回去。
天罪語重心長的對小劍說道:“你知道有一句話叫做……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嗎?”
“熱豆腐是什麼啊?”
“呃……這個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個酒,這個真正的酒,其實再放置一個月,它會變得更加可口美妙哦!”
“真的嗎?!”先是一陣興奮,隨後又遺憾道:“還要一個月啊……”揉着自己的衣襟就扭捏起來。
天罪也很是無奈啊,要說跟小劍在一起這麼多年了,說實話,都是小劍又像姐姐又像媽媽一樣的照顧他,從嬰孩一直到現在,自己終於算是有些長大了,可以讓小劍偶爾撒撒嬌了,這點他很高興,但同時……他也沒有面對這種撒嬌的辦法,總不能就一直滿足她吧?可拒絕?天罪又實在說不出口。
還好,看到天罪爲難的表情,小劍終於也妥協了下來,嘟嘴道:“好吧,一個月就一個月吧……”
天罪大喜,先是摟着小劍在她臉蛋上親了一口,隨後……一腳將上官思青給踢了出去……
也就在這天的大早上,陛下親自下令,‘狩獵’提前終止,大軍要在十天後開拔。之所以是十天,命令上說的是給足軍士充分的準備時間,但實際上肯定是陛下擔心姬家還在耍詐,所以要先等他們把天衛軍全部撤離才行。
有人說……打架容易,打完了如何‘和解’纔是最關鍵,雖然雙方早就對‘對方’的意圖心知肚明,但一層窗戶紙沒有捅破,就可以相安無事,如今……卻好像一個四面漏風的房子一樣,彷彿除了徹底的摧毀它,就沒有其他辦法去挽救了。互相的忌憚和猜疑,已經到達了一種極致。
同時出在這種‘關係’中的還有一個人。
姬家老三。
在那天天罪離開姬無天的營帳後,姬無天呆呆的走出來,望着天空,隨後又是搖頭又是點頭,最終才小聲的嘟囔了一句:“是到了該下決定的時候了……”
姬家老三並沒有表示什麼,只做自己沒有聽見,可是等到夜裡,他回到自己的小營賬,便喚來身邊親近之人,小聲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麼。第二天,那位親信就偷偷出了營,一路向北疾奔……
十天的時間過得很快,尤其在這種無拘無束的情況下,士兵們從對自己生死的關心,對國家興亡的關心,也轉變成了對身邊稀奇事的關心。比如,此時軍營中正流傳一個‘傳說’,從西來國逃難而來的蘇大少爺,隨行帶了八個大罈子,每個罈子裡面裝着的都是蘇家早年從某個秘境中得到的玉液瓊漿,神仙喝的酒!
那酒跟凡人喝的不同,氣味極好,喝起來還會飄飄如仙登臨仙境。世間只有這麼八壇而已,可是這個敗家的蘇大少爺根本不把它們進獻給當今國主,反而跟自己的‘女眷’在營房中大肆浪費,一夜間就喝光了一罈,實在是讓人痛心疾首的事情。太敗家了!
至於這個傳言是怎麼發生的,最開始也不過就是上官思青跟其他八個人抱怨了一句,少君有很神奇的酒卻只給她們喝了一罈,還有七罈子死活沒讓動。然後就一傳十十傳百,變成‘奇怪的傳聞’傳到了陛下的耳朵裡面。陛下震怒,大罵了幾句,消息又被侍衛聽到,又是一陣亂傳,就成了這種奇葩的版本。
而當事人天罪,今天卻要啓程了。
整理好行裝,其實也不用他做什麼,九個人變得異常勤快,能拿的都拿,能帶的都帶,尤其還用木頭製作了一個很精細的車子,天罪原本以爲是給自己預備的,卻不想他們一個個‘很自覺’的把八個酒罈放在車上,又是捆繩子又是墊碎布,滿頭大汗還一個勁的傻笑。弄得天罪十分無語。
他們在忙碌,小劍卻突然跑了過來,最近幾天她總會跑到軍士之中聽他們說一些家長裡短的事,而大部分的軍士都在鼓吹自家的媳婦多麼多麼好看和水靈,這讓小劍十分的不借。
“少君,他們在那裡又是愛又是喜歡的,我是知道那是什麼了,不過……這喜歡和愛有什麼區別吶?”
天罪一愣,低頭看了看自己幼小的身體,撓了撓頭,撇了撇嘴,隨後環顧四周,突然指着一個方向說道:“你看到她了嗎?”
小劍順着方向看去,發現上官思青正蹲在林間的一株鮮花前面,很開心的看着那朵在微風中來回搖曳的小花,盯了好久,之後就樂呵呵的把花折了下來,小心的戴在自己的頭上,美人獻花相映紅,十分的別緻。
天罪對小劍說道:“你看,那個就是喜歡。”
小劍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天罪又指着一個方向說道:“你再看吶。”
小劍再轉頭看去,發現那個方向的是香草婆婆,她彎着腰拄着柺杖,顫巍巍走到一顆大樹下面,手中拿着一個長柄的勺子,裡面盛滿了水,對着樹下面一株很漂亮的小花澆灌下去,又撥開小花旁邊的雜草,梳理着它的葉片,看了一會,才轉身離開。香草婆婆身份很神秘,最大的能力就是配置各種草藥和香料,現在天罪身上的一個散發着淡淡幽香的小荷包就是她親手採集山中奇草製作的,可以對付蚊蟲。
天罪笑道:“你看,那就是愛。”
小劍眨了眨眼睛,突然歪了下頭,對天罪說道:“好啊,你不愛我!”
天罪一陣抽搐,趕忙道:“愛,怎麼能不愛吶?捧在手裡怕壞了,含在嘴裡怕化了,我都對你愛的死去活來了,咋就不愛了?”
他一點都不臉紅。
小劍撇嘴道:“那……跟你要一點酒你都不給,哼!”
說着,就紅着小臉蹦蹦跳跳的向一旁走去,繼續忙活‘搬遷’了,也不知道是生氣了還是高興了,奇怪的很。
終於,在下午的時候,大隊人馬開拔了。天罪作爲‘前鋒營’一份子,自然要走在最前面,一亮三匹馬拉動的大大馬車,可以保證三個人在裡面睡成個‘大’字還不會互相啃豬蹄,只有天罪和小劍兩個坐在其中,感覺十分的奢華浪費。卓一凡傷勢依然沒有痊癒,雖然早就可以下地走路了,但還是躺在舒適的擔架上面,由幾個村民輪換擡着,小生活也是不錯。
天罪手下的九個人就很自覺了,他們沒有選擇騎馬,而是一個個步行,圍在天罪馬車的周邊,時刻警戒着。
第一天,整個軍隊行進了三十多裡就安營紮寨了,這不管怎麼說都算是‘緩慢’,而當手下疑惑的時候,天罪只是輕輕笑了一下,說道:“陛下需要時間等待。”
其他人也不明白,但也都聰明的選擇不去問。
回程,就像旅行。一連三天過去了,無聊中帶着絲絲平淡的驚喜。這一天,正當天罪躺在小劍大腿上給她‘講故事’,卻聽到前面傳來一陣慌亂聲,皺了下眉頭朗聲問道:“什麼事?軍營中亂糟糟的像個什麼樣子?”
立即就有一名士兵跑到他的車前報告道:“啓稟少君,前方有兵士不小心碰到一個蜂巢,被蜂子給蟄了。”
“蜂巢?”天罪一下就坐了起來,滿臉興奮的問道:“有那種好東西?在哪吶?”
“好……好東西?”這名士兵嘴角一陣抽抽,他們原本叫天罪‘蘇少爺’,但總覺得好像不夠親密,就學着那九個人的方式,也叫‘少君’,如今聽到少君竟然說那種‘兇物’做‘好東西’,忍不住也是一陣腹誹,並趕忙說道:“少君放心,有老兵知道怎麼去對付它們,已經點了火把,絕不會讓蜂子蟄到少君的。”
天罪一愣,隨後翻了翻白眼,這個世界啊……還真是……暴殄天物的一塌糊塗吶,怪不得自己從來沒有吃過什麼美味的糕點……
“不行!火把?你們是想燒了它們?靠!誰敢燒信不信本少爺把他烤了?!”
“唔……這……”
士兵直接就懵了。
而天罪趕忙跳下車,對小劍說道:“走走,我帶你去弄好吃的!”
“好吃的?”小劍眼睛一亮,趕忙就跟着走了出去,激動的連巨劍都沒有拿。
到了隊伍前面,果然看着幾個老兵手持着火把,滿臉緊張的向前方走去,至於前面,有一顆很粗壯卻歪掉的樹,在樹的中間有一個黑色的大約四尺多長的洞,現在正從裡面飛出一個個足有大拇指大小的蜂蟲,無差別的攻擊着任何試圖靠近的生物。
天罪眉頭一挑,三步並作兩步上前,先是喝止道:“都停手,想什麼話?就知道一個勁的打打殺殺,難成氣候!”罵完人,又從一名緊張的老兵手中接過火把說道:“你們先退下,這裡交給我了。”
士兵雖然想要保護他,但……卻也不敢違抗他的命令,即便他的身份並非指揮官。
天罪舔着舌頭舉着火把,對旁邊的小劍說道:“弄些布來,把我身上都罩上,再弄些半乾的草來。”
小劍很快照做,天罪就變得好像個‘小熊’一樣,抱着一捆乾草舉着火把費力的向蜂巢走去,果然,他才一靠近,那些蜂蟲就開始對他進行瘋狂的攻擊,只是布弄得太厚,根本就蟄不到天罪。
天罪嘿嘿一笑,將乾草點燃,馬上的,半乾的草就散發出大股大股的白煙,薰得大家紛紛後退,而白煙接觸到那些蜂蟲,蜂蟲們原本‘狂躁’的舉動竟然漸漸慢了下來,雖然四處亂飛,但攻擊性明顯降低了很多。
天罪嘿嘿一笑,舉着冒煙的草走向樹洞,舔了舔嘴脣,伸手進去一陣亂掏,再抽出來,裹着布匹的手上已經沾滿了琥珀色的粘稠透明液體……
蜂蜜!果然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