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罪笑道:“還請女王大人成全。”
女王大人眼睛眯成一條縫隙,透過帷幕盯着天罪瞅了好久,隨後突然怒哼一聲,手掌一招,天罪便騰雲駕霧的衝進那金色屏障之中站在了鬼平的身邊。
小露先是一臉驚慌,隨後狠狠咬住牙站在那裡並未移動,這讓女王大人有些好奇,便問道:“你的男人被本王送去自殺了,你倒是還能站得住?”
小露勉強一笑說道:“別看少君這樣,其實他真的是個很膽小的人吶,如果沒有能絕對活下來的機會的話,他是不會這麼做的,而且……少君雖然修爲差了一點,但他真的很厲害的,這世間誰都比不了他。”
女王大人哼了一聲說道:“盲目。”
此時的天罪‘膽’絕對在跳動,要不然怎麼胸腹間亂蹦吶?難道是心臟跳錯位了?
‘野獸’一步步靠近,先是對天罪的突然到來有些疑惑,但隨後也不敢那麼多,一個也是殺,多出一個奇怪的孩子也是殺掉,他纔沒有什麼顧忌。
越來越近,天罪深吸一口氣,走到鬼平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鬼平滿臉疑惑和緊張的說道:“少君你來這裡做什麼?快點出去!我對他還有一拼之力,你來了我根本保護不了你!”
天罪笑了笑,示意他稍安勿躁,直接走前幾步,衝着那‘野獸’一般的飛羽族族長說道:“小子在這裡給您請安了,請您先莫要動手,先聽小子一言可否?”
白羽族族長停下腳步,皺着眉頭說道:“你有什麼要說的?”
天罪笑道:“小子不才,雖然年歲尚輕,但若論富貴這天下卻難有比肩者!總之一句話,俺就是有錢!所以還請族長大人滿足俺一個任性的要求,不如我們……做一個交易怎麼樣?”
白羽族族長大喝道:“放屁!交易?什麼交易?難不成要把我親弟弟的性命拿來做籌碼進行交易?我捏碎了你這小畜生!”
說着就張開磨盤大的手掌,猛地向天罪抓了過來。
“慢着!白羽族,你應該聽他把話說完。”
正這時,女王大人突然大喝一聲,巨大的聲音將整個高塔都震得抖了起來,白羽族族長猛地站住,錯愕的轉頭看向高臺,不知道爲什麼女王大人會突然這樣。
天罪隱秘的揮了一下拳,他第一個依仗就算是用上了!他就是在賭,雖然不知道爲什麼女王大人會對他另眼相看,之前他大罵對方也是一種‘尺度’的試探,結果正如他所料,女王大人會忍受他一些事情,這也意味着她會幫助他一些事情,比如……給自己一個說話的機會,也同時可以震懾白羽族長,讓他心有忌憚,不會輕易的搞死自己。
天罪遙遙的衝高臺拱了拱手,隨後對白羽族長說道:“那……我們來談一下吧,還望族長大人見諒,不過族長首先是一族之長,之後纔是家中長兄,族長應該把部族利益放在最前面,而不是個人仇恨。此次鬼平他與令弟乃是比武,原本就生死有命不應再提,但我們不說這個,單單把這當做是一次兇殺事件來處理,族長看這樣如何?”
白羽族長沉聲道:“繼續說!”
天罪點頭道:“令弟已死,因鬼平自保而錯殺,但死了就是死了,我們不自辯解,但……人死不能復生,即便在場百萬人爲令弟添命,令弟也不能復活,但活人……還有繼續生活下去!我從南明出來並非空手,帶數百把精良工具,可讓部族生活變得極爲便利,戰力也會有一定增加,原本我是打算用它們來換取自己的第一桶金,在蠻族立下腳跟,但如今事發東窗,我也打算拿它們買份平安。”
白羽族長眯着眼睛沉吟道:“就這樣如此?你們準備拿些可以任意販賣的工具來換取我弟弟的命?!”
他已是怒極。
天罪卻搖了搖手道:“非也非也,令弟人中龍鳳,又豈是一些物件可以交換其姓名的?小子我不會說話,但若真要去換,那麼……便用這萬里江山去換,用整個大陸去換!所以小子我也不會不自量力的去做這個事情,這些東西吶……其實也是換命,但卻是換我這位手下不值錢的命而已,他就是爛命一條,扔在地裡污了土壤,掉在水裡臭了河流,但終究是我的家臣,對我而言也有些用處,所以才準備拿那麼多蠻族人人想要的工具去換……說實話,如今已經有很多部族跟我協商過那批貨物的問題,不瞞你說,便是女王大人……呵呵,也是對我們的禮物很是喜歡吶!”
他沒有說謊,女王大人確實對他們的禮物很喜歡,但那是九天蒼龍膽,跟天罪所說的物件沒有一丁點關係。雖然女王大人也聽到他在這裡扯虎皮,但還真是不能說他的錯。
天罪說到這裡便衝着高臺上招了招手,小山鶯便咬着牙閉着眼從高臺上直接跳了下來,藍級修爲讓她雖不至於受傷,但也被摔的不輕,一扭一拐的跑到金色屏障前面,等女王大人給開了個小口,才趕忙走了進去。
天罪說道:“來,把我們那批貨物給白羽族長看看。”
小山鶯先是愣了一下,隨後纔想明白所謂的貨物就是那些尺長小刀,趕忙從懷裡掏出自己‘私吞’下來的一把遞到了白羽族長的手中。
白羽族長皺着眉頭接過,放在手中上下瞧了瞧,發現手柄做工確實十分精巧,再從皮鞘中抽出,一片亮白刃口,透着一種鋒利堅韌之感,他馬上聯想到族人吃肉的時候若是用它……劈材砍木時若是用它……平日狩獵做工時若是用它……無數種便利便在腦海中呈現出來。
雙手一手刀柄一手刀尖,微微用力一掰,尺長厚重小刀竟然可以出現一定的彎曲,再鬆手,小刀立即恢復如常,竟是韌性十足!
他眼睛一亮,一句‘好東西’差點就脫口而出,忍住後沉聲說道:“此物……有多少?”
天罪伸出三根手指說道:“起碼三百。”
白羽族長眼皮一挑道:“哼!不行!就這東西,即便三萬把也是不行!想買命?休想!”
天罪一陣苦笑,隨後說道:“三萬把……怎麼可能?好吧好吧,此刀我們總共只有三百五十幾把,既然如此便盡數交予族長您了……族長不要着急,這僅僅是買走我這手下鬼平的命,但所謂死罪可免活罪難逃,懲罰還是應該有的,而且不能輕!但他終究是我手下,也是奉我的命令才參加這次比試,從而引來殺身之禍……這樣吧!我,身爲曾經的南明貴胄,世勳的貴族,身份也不比令弟差了多少,就由我來承受懲罰好了,只要族長您能滿意,只要能留住我的小命,該怎麼懲罰……您說!”
白羽族長愣了一下,隨後眯着眼睛看了天罪一眼,眼神中便多出了一些東西來了。
誰也看不出來那眼神是什麼意思,但天罪看出來了,因爲他們同樣是屬狐狸的,互相一個眼神……一切盡在不言中了!
天罪清晰的記得,之前女王大人在介紹那個‘地缸’的時候曾經說過,他小時候因爲天賦很低遭受過同族人的欺辱,尤其是這個修爲水平極高的家庭,顯然……這位現在身爲族長的哥哥之前是沒給過自己弟弟什麼好臉色,甚至趁着年少親自欺辱都會有。
地缸豈會不記仇?而地缸修爲越來越高,如若突破金級,比自己這位哥哥修爲還要高了,他的位置又是否能坐住?還是老老實實的從族長位置上退下來,退位讓賢?不可能,嚐到過權利的滋味的人,又豈會那麼容易的那麼痛快的就把權利讓出去?
所以……天罪知道對方已經接受了自己的條件,三百把?給人討價還價的餘地,對方獅子大開口要三萬把,天罪只能交出自己的底價,也就是三百五十把,而就是這個……對方也勉強答應的。
但卻還少一個東西,就是臺階,面子,一方族長的親弟弟被人殺死,交上一些賠禮就解決了,面子上肯定過不去,族人之間也不好交代,所以……天罪提出對方懲罰自己,這就是給兩個人互相的一個臺階下。
從一開始就看透了白羽族長的想法,這就是天罪的第二張王牌,第二個依仗!之所以看得出來……若他們真個兄弟情深,怕是地缸死去的一瞬間,這位族長大人就飛上來把鬼平一擊必殺了,他沒這麼做,還做足了要報復的各種姿態,甚至挑戰擂臺的規矩,這……無非就是做給外人看的。
白羽族長沉吟一聲,突然仰天長嘆,然後伸出自己的大手在自己的眼角抹了一下並不存在的眼淚,十分悲慼的說道:“哎……我那可憐的胞弟啊!哎,不過你僅僅是個不足十歲的小孩子,本族長又怎麼忍心重罰你?罷了罷了,就罰你爲我那胞弟守靈足月便是……”
“等等!”
還沒等白羽族長說完,女王大人突然再次喊了出來,這讓全場都比較驚訝。明明事情已經解決了,雙方都各退一步,皆大歡喜啊,此時又要‘等等’……是爲什麼?
女王大人幽幽從帷幕中站起,貼近帷幕讓所有人看到帷幕上她的身影輪廓,隨後說道:“既然要罰,白羽族長,對於這個小傢伙的懲罰可否交給本王?”
白羽族長眼皮抽動一下,他沒想到女王大人對這個小子竟然‘維護’到這種地步,連守靈足月這種小懲罰都不滿意?這還能怎麼輕?
他有些不情願,但還是拱手說道:“請女王大人示下。”
女王仰起頭輕輕說道:“恩,就罰他……萬獸窟十日。”
“嘶!”
全場,百萬人,同時發出一聲倒吸涼氣的聲音,所有人的腦袋裡面都冒出一個想法——這臭小子,到底是怎麼得罪女王大人她老人家了?怎麼讓她做出這麼重的刑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