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女從扶蘇公子這裡打聽到不少極有用的信息,對他的好感更曾加不少,這頓飯吃的也是極爲開心。吃過之後,扶蘇公子好人做到底,找了輛車子將四女送到她們此來要找之人所住之地:雷霆會館。將人送到後,扶蘇藉故離開。
當四女進入雷霆會館後,看到很多人都在一個極大的院落裡,各自練着功法。那李小龍看見進來幾個人,剛要過去問一下,當他看到魏錦時,頓時有如耗子見了貓,“我的媽呀,這瘋子怎麼追到這裡來了。”正當他轉身要躲逃之際,眼尖的小錦一縷清風般來到李小龍跟前,一把將他抓住喊道:“怎麼,一個大男人輸不起嗎?說話不算數。你跑也可以,我叫你妹妹吧。”
李小龍是會館的大師兄,因爲屬他最厲害,所以他便代表雷霆會館去參加了比賽。此刻被小錦抓住一頓奚落和侮辱,那紅臉已經紅的發黑,他冷汗嘩嘩而下,說道:“誰,誰說我要跑了,看見你們來,我這不得通知師父一聲嗎?放手,拉拉扯扯的,算怎麼回事。”
那些練功的看到這邊狀況,都停下圍了過來,看到平時那極嚴厲的大師兄,如今在一個姑娘跟前吃憋吃的很熟悉的樣子,都在嫌着熱鬧不大。
小蟬走了過來說道:“小錦,行了別鬧了,咱們還是見李大叔要緊。”然後她看着李小龍說道:“李大哥,這是我父親給李大叔的信,麻煩你轉送一下。”
李小龍看到此狀,方纔有些轉過神來:原來不是抓我的,還是個熟人?他也未耽擱,急忙拿着信往院裡跑去,過了五六分鐘,他興奮的跑出來說道:“師父身體不好,不能出來,麻煩幾位跟我進去吧。”
四女也早知李大叔有病,便也無多言,便隨着李小龍穿過幾座院落,最終來到一閣樓前,李小龍告訴四人,師父就在樓上,便轉身離開。
四女拾階而上,敲門,聽到一聲沙啞的答應聲,便進了屋裡。一進屋便聞到滿屋子的藥味兒,小柳沒怎麼樣,其他三女急忙用袖子掩住鼻子,實在是太嗆人了。
“哎呀,一把老骨頭嘍,好友之女來訪,竟然身子都起不來,丫頭們,別怪老夫啊。”四人聞聲而望,只見一寬大的牀榻上躺着一人,看上去歲數不太大卻十分憔悴,頭髮很齊整,卻夾雜着花白,無神的眼睛看着四女苦笑了一聲說道:“一晃十多年,小蟬都長這麼高了,真是歲月不饒人啊。”
小蟬看到李東山如此模樣,鼻子一酸,清淚流出,半跪於牀前說道:“李大叔,小蟬給您請安了,父親讓我給您帶聲好。”
李東山看着其他三女說道:“姑娘們都坐吧,不能起來迎接各位,還請見諒。”小蟬趕緊將三個姐妹介紹給李東山,三姐妹上來問好後,便各自退後坐下。
李東山慈祥的看着小蟬說道:“你爹他還好嗎?”
“還好。” 爲了不讓李東山擔心,小蟬如此說道。
李東山笑了笑,說道:“唉,你爹的性子,你李大叔豈能不知,相當初我跟着他一路去了魏州,本想在那裡建功立業,可誰想到出了那件事,吳大哥爲了救我,與朝廷裡的一些人鬧翻,最後將我救出,我便來了秦州,投靠於呂太守門下,後來在他支持下,成立了雷霆會館。如今我這病,便是那件事留給我的禮物。”
幾人一頭霧水,小蟬急着問道:“李大叔,到底是什麼事,讓你離開魏州,還讓你得了這病?”
“唉——往事不堪回首啊。”他那渾濁的眼神看着屋頂,思緒飄向了十二年前。
魏州正盛,魏王親征趙州,接連攻下趙州邊境三城。魏王欲率得勝之師再接再厲,卻於一夜中,被一夥人襲擊了中軍大帳,魏王未有大礙,而巡守之兵卻損失極重,那巡守官便是李東山,襲擊者未獲成功便率衆撤離,李東山在追他們時,被一人打傷,最後只能退回。
因爲李東山未能抓到襲擊者,有對吳起不滿之人便以此爲藉口,向魏王提議殺之而警示他人。吳起當然不能坐視不管,盡力周旋後,終於救下李東山。李東山無奈,也從此離魏而落秦,一待就是十多年。
小柳聽完來到李東山牀前,好奇的問道:“李大叔,到底是何人這麼厲害,將你打傷,這些年都還沒好?”
“這些人我以前從未見過,就連他們穿的那身黑衣我也從未見過,打傷我的那人,他那雙狼一般的眼神,我至今難忘啊。”
“一身黑衣?”小蟬聽後心中一緊,“是不是後背上有一種據說是龍的圖案?”
“夜裡看不清,而天亮後我便離開趙州回到了魏州,所以我也不知詳細狀況。”
“李大叔,我給你看看吧,我也會些醫治之法。”小柳說道。
“啊?想不到姑娘年級輕輕竟然會醫術,不過可不是我打擊你,秦州的名醫也基本都來看過了,如今還無人能看好,聽小龍說,秦王看在犬子之面,竟然不遠千里去華寨請華神醫,不過能否請到,卻難說啊。那華神醫盛名顯赫已久,經常遊歷四方,即使找到,也未必會爲我這樣一個小人物,千里迢迢而來。”李東山說完看着正給他診病的小柳說道:“人生幾何,生又何妨,死又何妨,這輩子有我那犬子陪我,即便這般離開,我也死而無憾了。”
小柳聽小乾說,聽扶蘇說,此刻又聽李東山說,李耳的大名都快將她耳朵磨出繭子了,一本《道德經》,便能讓他獲得秦州人如此重視?
而正當她心思於此時,樓下傳來有人說話聲,接着便是上樓的腳步聲,然後便是說話聲:“父親,聽說咱家來客人了?”聲音清脆悅耳,底氣很足,說話間,一個個子不高的小夥子進了屋,看見屋裡三個漂亮女孩,臉上一熱,向幾人一抱拳說道:“聽龍哥說幾位是父親故舊之後來訪,父親臥病在牀不能待客,小生李耳,給各位賠禮了。”剛纔還坐着的小蟬、小鳳、小錦看見大名鼎鼎的李耳,都急忙起身還禮。俗話說,說話聽音,李耳一席話說的禮遇有加,讓幾人感到傳言不虛。而小柳此刻正給李東山看病,背對着門,無法轉身,所以李耳並未看清她。
李耳命人端來茶水,這才注意到正在爲他父親診病的小柳。
李耳在秦州是出了名的孝子,爲了給父親治病,他可是沒少請大夫,別管有名無名,但凡是大夫,他都請來爲他父親看上一看,按照他所言:“萬一有能看好的呢?”
小柳用定脈之法爲李東山診斷,發現李東山脈中之氣十分混亂,各個經絡中都遊蕩着一絲似有似無的罡氣,明明就在那裡,卻是無法抓到。小柳便將所學都用了出來,卻仍無法找到病竈的確切位置。“莫非這病已經蔓延全身?可那股罡氣是怎麼回事,抓不到,除不掉。”小柳十分無奈之時,她閉上眼睛,神識來到白爺爺那裡,想問問他這是什麼病,怎麼治,可如何喊叫,也不見他出來,那白爺爺自上次離開,就再未出現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連小柳也一頭霧水。正當她帶着失落要離開時,一道聲音從四周傳來:“孩子,我的神識能量,只夠我出現三次,如果不是極重要的事,以後不要來找我,即便你找我,我也不會出現,記住,凡事都要靠自己努力,要堅持。”說完就再無別話。
小柳因爲不能爲李東山看病,心裡十分難受,她想着自己學了這麼久,連此病的病因都沒搞明白,很不好受的他低頭站起,連看也未看便心事重重的往前走,誰知一下和一個白淨小夥撞了個滿懷。
“啊,”小柳忙退了一步,定睛一看,眼前站着一個比她高半頭的小夥,她臉紅的微笑了一下。
小夥額頭出奇的寬大,一對眉毛不是很長,是太長,微微垂下,帶着飄然之感,雙眉離的更是有一拳之遠,通天鼻,四方口,大耳招風,一雙炯目閃着明星之光,穿着沒有扶蘇公子那般白淨灑脫,竟然是一身有些糙的墨綠衣衫,顯得極其樸實厚重。
小柳雖然今年芳齡十五,卻也盡顯女兒態,一身綠衣勾勒出少女之美,清澈的大眼睛給人極爲乾淨的感覺,就好像三歲兒童的黑瞳。
李耳被突如其來的一撞弄的臉一下也紅了,當他看到此刻的小柳時,竟然有些愣住了。 小柳給他的印象並非是那精緻的五官,而是她對未來憧憬的微笑,這微笑是善良的,是可愛的,是溫暖的,真誠的。
“喂,你們怎麼看對眼兒啦?”小錦看到此景噗嗤一笑,不識時務的從旁邊喊道。
“你這一嗓子有些討厭了。”王鳳在旁邊冷冷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