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心悠最近的日子過得特別舒坦。
用蘇夢琪羨慕嫉妒恨的話來說,就是整個人跟重回了十七八歲的時候一樣充滿活力,卻又風騷外露。
蘇夢琪說這話的時候,溫心悠正在對着鏡子,試穿新買的一條裹胸裙子。她的目光落在溫心悠那條深長的事業線上,冒出閃閃賊光。
溫心悠對着鏡子左照右照,妖嬈地扭着腰肢,低下身,正對着蘇夢琪。
蘇夢琪眼睛都只差冒綠光了,“你要這麼得瑟嗎?生了孩子之後,那兩座大山你不嫌重嗎?老實說,你是不是揹着我隆胸了?”
溫心悠掃了她一眼,哼起了歌,邊唱邊刷散粉定妝。“胸小是會呼吸的痛,它活在你人生每一時段……”
蘇夢琪炸毛了,“你得瑟啊,這段時間不用照顧孩子,天天跟你的新男朋友約會,簡直跟迎來了第二春一樣。”
溫心悠披上一件黑色大衣,拿起手提包,這才轉身看向蘇夢琪,“說什麼呢!什麼是簡直,明明就是好不好!”
她踩着恨天高的牛皮高跟鞋,璇身出了門,哐噹一聲,把蘇夢琪的抱怨聲關在了門內。
走進本市最大的一家酒吧,撲面而來的暖氣感染了溫心悠的心情。雖然外面天氣陰冷,可是酒吧裡卻人頭攢動,熱鬧非凡。
寧奕揚早已經在一邊招手,溫心悠穿過人羣擠過去的時候,居然出了一身薄汗。
寧奕揚攬住她的腰,帶着她走到他所在的那一桌。溫心悠掃了一圈人,大部分都不認識,除了孫慕雲,以及讓她十分意外的陸景。
溫心悠坐到孫慕雲旁邊,對着坐在隔壁的陸景點點頭,也算是打過招呼。
他舉杯,淡淡一笑,也算是迴應了。
“心悠,奕揚說要帶個女朋友給我們認識,我真沒有想到居然會是你。”孫慕雲很意外,其實他想說的是他很意外她這麼快就另外找了新歡。
這實在不太像他認識的溫心悠,感覺她自從那次突然轉變之後,變化大的驚人,有種脫胎換骨的感覺。
溫心悠挑眉笑,“怎麼就不能是我了?你是不相信我的魅力呢?還是不相信你朋友的眼光?”
孫慕雲只好投降。確定這個確實還是溫心悠,那個能嗆死人的溫心悠。
忽然有人提議去舞池裡跳舞。寧奕揚被他的朋友攛掇着去到了場子中間。大部分人都走了,只剩下陸景還穩穩坐在沙發上。
出門前才吃過飯的溫心悠因爲胃的緣故,也不得不坐在沙發上休息一陣
“陸總,怎麼不下去跳舞?”旁邊一個穿着豹紋低胸裝的女人,端着一杯酒靠近了陸景。
陸景只是穩穩靠在沙發上,雙腿交疊,整個人冷冰冰的,散發出生人勿近的氣勢。
溫心悠閒着無聊,乾脆側頭觀察這個女人是如何搭訕的。
女人見陸景不搭理,又有溫心悠這個電燈泡厚着臉皮死死盯着她看,哼了一聲,一記白眼射向溫心悠,一扭一扭地走了。
溫心悠笑,陸景懶懶地側頭看她,眼神晦暗不明,“你爲什麼要幫我?”
她塗着寶藍色指甲油的十指纖纖,捏着雞尾酒的杯腳,輕輕抿了一口,纔開口,“陸總,敵人的敵人也可以算作朋友。”
陸景俊秀的臉上閃過一絲疑惑,瞬間又變作了玩味的笑,“我做的這些可不是爲了你。”
“知道。”
“我妹妹當初差點害得你身敗名裂,你還能把我看成朋友?我現在做得一切,可都是在逼你孩子的父親,要讓他得到報應。”
溫心悠臉上的笑意褪去,冷冰冰地將酒杯放到桌子上,“可是這些事情的根源都是因爲那個人。令妹也很可憐。”
陸景低頭整了整袖子的金屬扣,酒吧裡昏暗的藍光落下來,他俊秀的側臉看上去陰冷滲人。
寧奕揚在人羣中朝她招手,示意她過去。溫心悠站了起來,脫掉了外套,露出新買的裹胸裙子。
陸景忽然出聲,“溫心悠,本來我還想着你是夢夢的朋友,要給你留些情面。但是既然你這麼不在乎的話,那我也不會再顧忌了。我是絕對不會放過左斯年的。”
溫心悠腳步微微一頓,沒有說什麼,繼續向寧奕揚走去。
孫慕雲擠到溫心悠的旁邊,忽然用手碰了碰她,在他的示意下,溫心悠轉頭,看到了一身墨色打扮的左斯年。
墨色絲綢襯衣清貴,配着同色褲裝,整個人散發出冷冽的氣質,卻又讓人難以移開眼。
他坐在不遠處的沙發上,身邊坐着一羣溫心悠不熟悉的人。
他的氣質疏離,坐在人羣中卻讓人很明顯得感覺到他的心不在焉,根本就不關心周邊的人和事。
忽然他擡眼,目光直直看向溫心悠的方向,她一怔,又轉回了頭,皺着眉,“今天這個酒吧怎麼這麼多人?怎麼什麼人都扎堆在一起了?”
語氣中有明顯的不滿和隱約的煩躁。
寧奕揚溫和地笑,將她攬進懷裡,下巴放在她的發頂,“今天這個酒吧裡搞活動。你不知道嗎?今天是11月11日。”
溫心悠輕輕推開他,仰頭疑惑地問,“難道是因爲光棍節,所以這麼多人出來了?這麼多人單身嗎?”
寧奕揚輕輕擡手,將落在她脣邊的一縷碎髮撥開,眼神寵溺地看着她,“悠悠,等會你就知道了。”
熱鬧持續到了十一點五十八分,喧鬧的音樂聲忽然停了下來。
DJ在臺上喊着,“今天我們一起慶祝凌晨的到來,等會在零點的時候,我們會熄燈十秒鐘,大家可以找到自己喜歡的人,抓緊時間親吻!象徵愛情專一,一生一世一雙人!”
一生一世一雙人?這麼文藝?溫心悠覺得這羣光棍簡直是閒的慌,想出這麼個理由來脫光。
人羣騷動起來,周邊的人都開始涌動,大概是想快點走到自己心儀的人面前。
一時之間,局面亂的可以。
DJ在臺上熱切地倒計時,“十,九,八……五,……”
在燈光將要熄滅的前三秒,溫心悠忽然轉頭,下意識地望向左斯年的那個方向。
兩個人的距離不遠,但中間隔着無數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