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的考驗

劍的考驗

劍的考驗

放靈樞的劍室就是很普通的一間石壁屋子,空蕩蕩的,只有正中央的牆上掛着一把劍,古銅色的劍鞘和一般鐵匠鋪裡擺的沒有差別,甚至沒有薛晴那把袖裡劍做工考究,粗糙得幾乎不像是斷劍山莊的祖輩做出來的東西。在薛晴心中,靈樞不說該有多華麗,至少應該是精雕細琢的高檔品,眼前這把扔在大街上都沒人撿的。

“……前輩,你是不是找錯屋子了?跟我想象中的不太一樣。”薛晴遲疑地問令狐晨光。

“你把劍拿下來看看。”令狐晨光信心十足地說。

薛晴將牆上的劍摘下來,用力過猛,差點跌倒,比一般的劍輕許多,也就能有青雲劍十分之一重,將劍拔出來,乍一看之下還以爲沒有劍身,仔細看劍柄上是連有劍身的,只是材質過於晶瑩剔透,不仔細看還以爲是透明的。

“這是靈樞?”薛晴從未見過這樣的劍,看不出材質,看起來跟玻璃似的一碰就會碎,這玩意能砍人麼?

流螢也靠近看着薛晴手中的劍,纖長的手指在靈樞劍的中段按下去,靈樞的劍身竟隨着流螢手指的力度彎成了半圓的弧度。

“好驚人的韌性。”流螢說道。

“靈樞,天下至柔之劍,邪魅神功唯一的剋星。”令狐晨光愛憐地撫摸着靈樞的劍身。

薛晴拿着劍卻犯愁了,這把劍這麼軟,切得動閻溟的小嗎?

“那,這把劍,就給我了?”薛晴問令狐晨光。

“不行,因爲……”

正說着話,門被一腳踹開,一個十歲左右的男孩站在門口,怒目瞪着屋中的三個人:“靈樞是我的!”

小男孩氣呼呼地跑過來要搶薛晴的劍,薛晴好不容易找到靈樞,當然不肯輕易交出去,死抓着靈樞不放,兩人都握着靈樞不肯放手,像拔河一樣僵持不下。薛晴的身體因爲練武,力氣比常人大多了,一個十歲的小孩竟能有和她抗衡的力量,這山頂的人是不是都渾身怪力!

“小弟,還不放手,薛姑娘是帶了醉懷春來的客人,忘了我們令狐一族的待客之道了麼。”令狐晨光制止道,將小男孩拉到一邊,對薛晴抱歉地說:“這是小弟令狐橘林,家裡最小的就是他,平時驕縱慣了,兩位見笑。”

令狐一族的待客之道……不就是又酒才見客的待客之道麼……也稱不上有多禮貌吧。

“靈樞是我的!我不給她!”令狐橘林還氣呼呼地說。

薛晴不會把小孩的話當真,故意逗令狐橘林說:“憑什麼不給我?說個理由。”

“我是大俠,大俠就應該配好劍,靈樞是我的,誰也不給,大哥,你答應把靈樞留給我的!”令狐橘林氣憤地看着令狐晨光。

令狐晨光用一根手指掏掏耳朵,小聲嘟囔:“還不是你總吵我,我就像圖個清靜。”

“俠女也應該配好劍,我是俠女,我也要靈樞。”薛晴朝令狐橘林做了個鬼臉。

流螢無奈地搖搖頭,怎麼跟小孩子一般計較。

令狐橘林氣得臉都漲紅了:“蠻不講理的女人!你肯定嫁不出去!肯定嫁不出去!就跟二姐一樣!”

“小弟,你說誰嫁不出去?”

令狐橘林背後傳來陰森森的聲音,薛晴完全可以看見他身後站着高挑的令狐真彩,那兇狠的表情……真的會嫁不出去吧。

“大俠就應該胸懷坦蕩,既然被你聽見了,要殺要剮隨便你。”令狐橘林脖子一橫說。

“抱歉,小弟給兩位添麻煩了,我會帶回去好好‘教育’他。”令狐真彩說道,一條胳膊拎起令狐橘林,像夾公文包似的帶着他往外走,令狐橘林拼命地掙扎,還不忘哭喊着:“我的靈樞!我的靈樞!”

“見笑見笑,小弟一直想當大俠,還私自把靈樞定爲自己的佩劍,薛姑娘也不用太擔心,你現在帶上劍逃得遠遠的,他肯定找不帶你。”令狐晨光說。

薛晴是正大光明地來取靈樞,怎麼搞的自己好像來偷老母雞似的:“這樣不好吧,他才這麼大點,會不會對他造成不好的影響。”

“無妨,他會認爲自己身爲劍客連自己的劍都保護不了,也許會從此一蹶不振,也許會去血榜當殺手以刺殺你爲終生志願,再不濟可能會輕聲,也就這樣而已。”令狐晨光打着哈欠說。

薛晴眉毛抽動着,這三條哪一個都不是“僅此而已”吧。

“流螢,我是不是聽到了輕生和當殺手?”薛晴又向流螢確認一遍。

“恩,劍客之道,劍重於生命,難得他小小年紀心中就懷有劍道。”流螢讚許地說。

“你們,你們都是壞人!不知道青少年身心都要健康成長才行嗎!”薛晴鄙視地看着兩個無動於衷的人,無極裡,無歡因爲一個饅頭對傾城耿耿於懷,這可是一把劍啊,令狐橘林爲了一把劍終身致力於追殺她也不是不可能的。薛晴跑出門,靈樞她必須要帶走,在那之前,要先讓令狐橘林心無怨言地接受她是靈樞正大光明的主人。

薛晴離開後,空蕩蕩的劍室中只剩下流螢和令狐晨光兩個人。

“這就是你的考驗?是不是太簡單了。”流螢不動聲色地對令狐晨光說。

“簡單麼?你可不要小看了小弟,若你們不來,我真的打算將靈樞交給他。”令狐晨光不明原因地笑了笑說,是不是靈樞的命中之人,就讓她自己去驗證吧。

麒麟閣之中,簫歸應和程伶正在議事的廳堂裡說話,一個侍衛帶了信進來呈給簫歸應。

“怎麼了?”見簫歸應的臉色越來越差,程伶急着問。

“……武當派的,喬逸君遇刺,受了重傷。”簫歸應說喬逸君的名字的時候還有些尷尬,江湖人都知道程伶被喬逸君退婚的笑談。

程伶並不在意這個笑柄,只關切地問:“傷得嚴重麼?”

“沒傷到命脈,但也不輕,那幫刺客是爲了取他命來的,這次是躲過一劫。”簫歸應答道。

“又是冥域派的殺手?”

“看起來不像。”

“中原?……什麼門派?”程伶皺了眉頭,中原的聯盟好不容易纔有了起色,是誰在這節骨眼敢生事。

“喬逸君說,看不出門派,從未見過的武功。”

程伶表情驚訝,喬逸君輩分雖不如薛晴,投入武當派門下也有二十年了,嗣憂道人經常閉關,都是由他替師門在江湖上走動,他武功雖沒有多驚人,對各門各派的武功路數總是瞭解的,怎麼會突然冒出一幫連他都不認識的殺手。

簫歸應很能理解程伶不敢置信的表情,說道:“這件事本身並沒有那麼駭人,我擔心的是,喬逸君是第一個,不是最後一個。”

見簫歸應眉頭陰雲難散,程伶安慰他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會有事的。”

與此同時,身在冥域的閻溟也接到了同樣的消息。

“哈哈,有趣。”閻溟大笑着說。

“主人,除了我們還有誰會……”安螺想不出答案。

“崑崙宮有什麼動靜?”閻溟問道。

“一直很安分。”安螺稟道。

“你相信那老頭會如此老實麼?”閻溟嘴角掛着邪魅的笑意。

“他們確實沒有任何行動,屬下一直派人緊緊盯着。”安螺回道。

“此事暫且不管,不管下手的人是誰都讓我高興,我讓你盯着薛晴,有消息沒?”

“她和師侄上了極樂峰,還沒下來。”

“看來靈樞十有是在令狐一族手裡,怪不得埋在斷劍山莊的眼線什麼發現也沒有。”閻溟嘴角勾着邪魅的笑。

“要不要派人去……”

“不用,我親自去,我和她的舊情也該有個了結了。”閻溟說着,眼中一絲殺意。

薛晴去追令狐橘林,看見令狐真彩夾着令狐橘林進了一間屋子,薛晴追到門口,聽見屋裡傳來震耳欲聾的“啪啪”聲,然後是男童的哭嚎聲,薛晴趕緊推開門,看見令狐真彩坐在牀上,讓令狐橘林趴在自己腿上,令狐橘林的褲子被褪到膝蓋處,露出圓潤的小P股,小P股上還有個紅彤彤的大手印。

那響度,薛晴還以爲令狐真彩要殺自己弟弟,一看是這種情景,站在門口有點尷尬,令狐橘林扭頭看見薛晴,先是一呆,火速跳起來提起自己的褲子,羞憤交加的臉像碳烤一樣紅,指着薛晴怒吼:“冒失的女人!你嫁不出去的!嫁不出去的!”

一樣的話,罵第二遍對薛晴已經沒有殺傷力了,薛晴面無表情地回答:“我要是嫁不出去就嫁給你。”

憤怒的令狐橘林僵住了,紅通通的臉慢慢地變成了白色,慘白慘白。

“薛姑娘,又讓你見笑了,這小王八羔子一天不打就皮癢。”令狐真彩賠禮道,她長得算美,高挑的身材披着皮毛衣服雍容美豔,從她嘴裡聽見“王八羔子”這個詞總覺得很不協調。

“我是來向橘林小兄弟賠禮的,君子不奪人所好。”薛晴說。

令狐橘林的眼睛發亮了:“真的?你要把靈樞還給我?”

薛晴繼續說:“我還沒說完,因爲我不是君子,我專門奪人所好,讓我苦惱的是我還有那麼一點良心,我想讓你心甘情願地把靈樞讓給我。”

“不可能,大俠就應該劍在人在劍亡人亡,你想帶走靈樞除非你死,不然就我死。”令狐橘林昂着頭說。

還真讓令狐晨光說着了,這孩子思想太畸形了吧。

“都怪大哥,我說小弟該識字了,讓他下山的時候給買點書回來,他買了一堆武俠小說,小弟看完之後就一直想當大俠。”令狐真彩頭疼地說。

“所以我才讓你跟我成親嘛,你看,靈樞是我的,我是你的,不就等於靈樞還是你的嘛。”薛晴提議道。

令狐橘林想了想,一口拒絕:“不要,大哥說將來的家產都是我的,你肯定是爲了我的家產來的。”

薛晴惱了,雖然她是開玩笑的,被拒絕了還是很惱火,斷劍山莊那二貨多想娶她啊!小孩子就是沒審美,回嘴道:“我嫁妝更豐厚好不好,師姐說將來整個靈禹山都是我的!”

令狐真彩摸着下巴說:“小弟,可以考慮考慮,靈禹山一定藏了很多酒。”

以薛晴的年齡在古代也算剩鬥士了,你弟弟才十歲啊!你爲了酒讓他娶一個老女人!還有沒有人性啊!

“我看的出,你也很喜歡靈樞,既然這樣,我給你一次機會。”令狐橘林抿抿嘴不甘願地說。

WWW .Tтkā n .c o “恩恩,什麼機會?”薛晴的眼睛在發光,就差再加根尾巴晃了。

“名劍自是強者據之,你能做到的事,只要有一件我做不到,我就把劍讓給你。”令狐橘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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